三三兩兩一故人 - #59

夜裡人影憧憧黑衣人閃閃躲躲步履輕盈來到一處宅院，為首的瘦子一到從四周竄出好幾位黑衣人。

「是這裡？」

其中一名黑衣人點頭道是。

瘦子觀察宅子外有僕人看守，夜已三更人也渾渾欲睡，他手一揮黑衣人立即將看守的人一一打暈。

大門一開，黑衣人全數進入，不多時裡頭發生打鬥聲，直到後院著火黑衣人才一一全身而退。

午夜時分，霞姑從屋外進來，對她點頭道「都辦好了，女郎一夜未眠，不如睡一下。」

看著天光未明天色夾帶火光，遠處宅子起火，已然有動靜人聲驚喊，黑暗中各房燭火一一被點亮，她要霞姑也將火點上，敞開房門。

各院落被驚醒的人紛紛在門外觀看，互相詢問發生何事。柳萱兒也站在門口安撫害怕的柳蕊兒，面容憂心卻也不敢私自出去。

好幾位僕婦匆忙來到各個院子叮囑她們將門戶關好，切莫好奇出門觀看，小心賊人闖入。

直到翌日天色放亮，大堂之上族人圍聚議論紛紛。

原來昨晚有亂黨侵入，差點就闖入主宅，想是從後院荒廢的宅子進入卻被人發現才匆匆逃離，引發火災，雖有人受傷幸無人死亡。

柳公翫面色難看鐵青著臉，族人當那處是廢院，殊不知那處他才令人整理出來，存放近月族裡收入以及尚未移走的柳縷兒的一半嫁妝，所以才有人看守。

而此事知曉的人不多，才放入沒多久便被人盯上，真有如此巧合？如不是巧合，便是內神通外鬼，已有人在打著歪主意？

是誰如此膽大妄為、挑戰他家主的權威？一時他也沒有頭緒。

等將人都打發出去，他遠遠見柳縷兒在院子外一臉害怕憂思，便輕輕招手喚她進來。

「人都散了，縷兒遲遲未走，可有何事？」

「昨夜，縷兒夜半被人驚醒，起床開窗一探，便聽到樹林裡有人說話，說什麼縷兒聽不清，不久便發生了後院起火之事。」

柳公翫驚問「可知是何人？」

她搖搖頭，又道「他們壓低嗓子其中一人聲音有些熟悉，似是族中之人，縷兒一時半刻想不起來是誰，縷兒怕冤枉錯人也不敢隨意猜測。」

柳公翫沈默許久，招來僕人吩咐幾句，僕人走後，他要她別將此事聲張，她乖巧的道是，又叮囑她以後無論發生何事切莫好奇，有事盡快通知他，免得惹禍上身，不一會兒奴僕手上拿帛卷回來。

打開一看竟是濟城輿圖，柳公翫臉色大變。

「這輿圖伯父從何處取來？」她問。

他迅速將紙卷合上，沉聲問道「昨夜，可見過這帛卷？」

她搖頭，神色疑惑。

見她一無所知，柳公翫皺著眉梢對她道「這是從樹林裡拾得，想必是昨夜那伙人不慎遺失……，原本派人去妳住處附近尋尋可有危險不妥之處，沒想到居然發現這等物品。」

「見伯父臉色忡忡，此物必然是十分重要。」

見柳公翫心有防備，她又道「這紙卷若相當重要，只怕那些人一旦發現，便會千方百計想法子拿回去，他們可不怕殺人放火，就算伯父願意歸還，也難保不被殺人滅口。」

她害怕抖顫的道「何況，他們來過我院後，說不定以為是我撿拾逼迫我說出下落，倔時我一害怕說出來，豈不是害到伯父？我死也便罷了，柳氏族人若被滅門也不無可能，他們可是亂黨啊。」

「若真有族人私通，伯父一旦交予城主，將來又會不會危急到柳氏一族？如今進退兩難，該如何是好？」

她越說柳公翫臉色越蒼白，他何嘗不明白她所說，所以才如此沈悶，若族人中真有人私通亂黨，被人發現也是死罪，柳氏勢力已不如從前了。

「依妳之見該如何？」

煩心中柳公翫竟問了她，平日只會當她是個不只憂愁的小姑子吧，看來此事真讓他心煩意亂了。

「依我之見當然交與城主更好，只是伯父先別急著交出去，先查明族人是否有異狀，若無異狀方能安心交與城主，也算大功一件。」

不一會僕人說城衛的人來了，欲調查昨晚一事，柳公翫便要她先回去。

回去後霞姑急忙問道「事情可成了？」

她緩緩一笑，道「會成的，伯父胸有大豁斷不會因小失大，若有族人與亂黨扯上，他定會想法子脫身。

城主前陣子才失了錢財，若柳氏有把柄在他手上，他怎會放棄柳氏這塊肥肉，若是銷毀又擔心亂黨尋仇引發禍端。

撲朔迷離、故佈疑陣，近來發生諸多事，誰會去想這事是否真是亂黨所為？

伯父是個謹慎小心之人，斷不會輕易毀棄如此重要之物。」

她說了大一串，霞姑聽的一愣一愣的，還是不太明白，便動手整理起屋內。

望著天外變化萬千的白雲她的思緒也隨之飄遠。

即使是份簡略的抄錄品，形式架構也與黑市販售的大有不同，只要讓人看出類似抄襲官制輿圖產生一絲懷疑便夠了。

之前略有聽聞朱五娘過的並不如意，原想透過她打探一些消息順便問她近況，沒想到卻聽到她跌入水池身亡的消息，死的那日正是趙肅與城主女郎訂親的當天。

舊事似乎又重演，只是換了個人。

若不是她使了些錢財才得到一些私言碎語，說朱五娘與趙肅牽扯不清，讓城主非常不滿因而失寵，當日夜裡有人聽到她與趙肅爭執的聲音，只是這些消息後來被人壓下。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jRc1qRRp

一個無關緊要又失寵的小妾喪命誰會在意？2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M3LiZDQT

趙肅正有大好前程，哪個僕人敢與他為敵？

朱五娘死的無聲無息，屍體早已拉到荒野草草埋了，恐怕葬在何處也無人知曉了。

趙肅你也太心狠手辣了！

「聽聞我那二兄與趙肅近日關係良好，討要他不少字畫，伯父一向喜愛字畫，可有法子讓二兄知曉。」

霞姑想想後道「這不難，至從女郎得到主家照拂後，有不少僕婦都趕上來巴結，平日我也照女郎吩咐與她們交好請她們一起喝酒。」

她握著霞姑的手道「那好，這事要盡快去做。」

霞姑有些不解的道「為了一個朱五娘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若不是見趙肅逐漸被城主看重、若不是擔憂蕭赫身敗名裂、若不是被朱五娘勾起往事，她……原本不打算這樣做的。

夜半噩夢頻頻，頭疼欲裂。

她走到床頭，細指輕輕撥動琴弦，羊皮紙三卷她才彈至第二首便如此，最後一首如彈奏下去，又會如何？

她完全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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