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一故人 - #17 三年之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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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 三年之期

飄九

Nov 7, 2019

337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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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漫漫夜，風刮起布縵噗嚕噗嚕響猶如古老的節奏震動夢中人的耳膜。

她和衣而眠懷裡抱著一只包袱，包袱裡有她的所有身家財產和逃難用的東西，這已成為她的習慣，睡覺時都要緊緊抱著才會覺得安心。

午夜一陣馬蹄聲呼嘯而過，夜行趕路也是常有之事，如果有事護衛會叫醒眾人，護衛交頭接耳幾句便沒了下文她翻個身又繼續沉睡過去。

這一路南行往魯國而去，距離齊魯邊境還要兩日的行程，過了夾谷便是魯國了，駐守夾谷關的正是程駙馬的父親程國公老將軍。

出了王城來來往往的書信都需要他去斷決，她想魯國之行翟良定有其他的事情，他不說她便不問將她分內之事做好便是了。

她在車上整理書簡或閒暇彈一曲，不然便是燒水煮茶。3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GTQul8yp

「郎君喝口茶吧。」她將茶水放在他習慣拿取的位置。

翟良喝了一口閉上眼睛，須臾又睜了開來：「子縷也學過泡茶？也是義母所教？」

義母？指的應該是霞姑吧。

她支吾的說「是，義母在、在青樓當過教習。」

有人比喻青樓女子是倡條治葉，可任人玩賞攀折的花草枝葉一一見她赧然臉紅，翟良便沒有再多問。

她悄悄看了一眼，見郎君臉上沒有任何輕蔑之色當下放了心，扯了扯嘴後，又繼續整理著書簡。

這些書簡都是竹片重量不輕，一搬一放用盡她十足的力氣，嘴旁、額上冒出細汗，臉像晚霞一般紅透。

翟良見了便皺眉道「累了便歇息一會。」

她飛快朝翟良連連搖頭，聲音輕快：「不累！」

這些活比從前不眠不休幫人洗衣、雙手泡爛、冬日凍傷輕鬆多了，想起過往心裡又不免晦暗了起來一一

真想親眼看到趙肅現在落魄的悽慘下場。

她輕輕擦去汗水，抿緊了嘴唇接著做事，夕陽餘暉照在小臉透出明亮光澤，有神的雙眼栩栩生輝，讓人為之欣賞。

翟良凝視了半刻，發現自己分了神才又專心於桌案上，這一專注便忘了時辰，直到發覺一道燭光，才驚覺天色已晚。

光線不明易傷眼睛，她便一直拿著燭臺替他照明，翟良一抬眼，清清豔豔的臉蛋映入眼簾，纓唇鮮紅欲滴，空氣一股清香。

他微怔一下，隨即朝外喊道：「找一處地方休息。」

車外諾了一聲，便聽見護衛吩咐下去就地紮營的聲音。

也不知道她拿著燭台多久，翟良轉過身就接過她手上的燭台：「已無事了，子縷下去休息吧。」

她道了聲諾旋即站了起來，或許一天都是蹲坐，才起身一陣天眩地轉，燭火霎時熄滅，翟良及時挽住了她的腰，避免她跌落車外摔斷脊梁。

黑暗裡看不到雙方，安靜無聲的車內落針可聞，彼此的呼吸靠的非常近，挽在她腰上的手溫溫熱熱，有一股說不出的曖昧。

她只道了一句「郎君也早些休息。」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急急忙忙摸黑跳下車去。

望著倉皇的身影，翟良失聲笑了，手掌殘留了一些觸感，他眉心一皺，都沒有吃飯？腰圍竟如此之細。

她的臉散發著酡紅，身子也縮在馬車裡，翟良無論眉眼鼻梁還是下頷弧度都極為雋美，或許是氣質太過出眾，硬將那份美壓下了幾分。

又想著，應該沒被發現吧？3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29QjrGfa

她敞開領口看著尚未發育完全的胸部，呼了一口氣，翻找所有的包袱拿出一條長帶，這是霞姑替她做的，臨走前霞姑千叮嚀萬交待，她嘆息的想著，看來必須用上它了。

等她纏好胸，外面便有人喊開飯了，她拿了便回到車內與小雀一起開心的吃了，今晚的份量比平日還要多呢。

第二天中午車隊便抵達了夾谷關，巍然屹立不搖的關口重重軍隊駐守，見到翟氏的馬車一位穿著雄偉金甲的老者從碉堡上走了下來，身後一列隨滬親兵。

關道上護衛、重兵隨侍，翟良步下馬車與老者會面。

高八尺一身威武雄壯，鼻樑旁法令文深長開闊，身上金甲散發常年殺伐才有的冷冽，臉上一股統御威嚴的氣息，他便是程國公程老將軍。

經年日曬的臉上有幾條溝壑似的皺紋，一雙練達的眼睛炯炯有神，與翟良對談幾句後，老將軍手一擺，隨滬親兵立即退開一步，讓馬車進入碉堡內。

即使外表冷漠嚴峻，老將軍眼底有一股隱忍的哀傷，想必是知曉了程駙馬墜馬而亡的消息。

戰甲一身掛終年不歸家，她的心竟跟著有些淒涼。

「良對程老將軍始終有一份敬意，而這份敬意也僅僅對程老將軍。」

翟良望著車外突然說起，她詫異，這是對她解釋嗎？

就算不說她也清楚明白，半身戎馬的功勞也無法替兒子抵過，否則那些被害人要跟誰哭訴？他們的家人又該向誰去討公道？何況程駙馬出事，也是因為她。

「子縷心有淒涼也僅對程老將軍。」她淡淡回道。

翟良默默不語，她也低首垂眸，任憑風沙吹走心中那份淒涼感。

碉堡城牆上十步士兵一岡，城頭上風沙大，士兵各個灰頭土臉屹立挺拔。進入四方碉堡立即有人帶領他們去到一處院子休息。

或許是惻隱之心，晚上的設宴她沒有去，輾轉上到城樓眺望無際繁星，這裡看不到王城，只有前方十里一處小鎮，渺小的燈火一閃一閃，風一吹左右搖晃，彷彿隨時會熄滅。

重重的腳步聲朝她而來，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蕭赫，進城堡時便看見他和下屬在城牆角說話，昨晚的夜行隊伍便是他們。

這時的他還沒找到方向，幾年後才拜在吳醀帳下得到那人賞識，從此展露頭角。

他站在身後，巍然的影子照映在牆頭上，與她的層層相疊。

她望著前方小鎮，說著「戰事一起，會有多少的燈火熄滅成為一座死城，會有多少的白骨堆積在荒野化為塵沙？」

蕭赫抿唇不語，戰場上他見過不少征戰殘酷的場面，上官交待的命令，即使違心也不得不為之。

轉頭就看到他痛苦的神情，現在的他還年輕才會感覺到痛，幾年後看多了殺多了，這些痛苦終究會麻木。

大風夾帶塵沙撲來，宛如細針叮螫帶點刺痛感。3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0atFnAeG

「我沒有指責將軍之意，軍人服從命令仍是天職，驍勇奮敵子縷一直敬重著將軍，只是這裡不適合你，將軍該去的地方是那裡，那兒才有將軍的一片天地。」

她遙遙指向北方，蕭赫的目光也順著所指的方向望去。

浩翰蒼茫北國大地上的胡人虎視眈眈這片豐裕的土地，再過幾年等胡人的羽翼豐盛便會大舉侵略，直到整個北地成為殺戮的天堂。

她語氣平淡補充了一句：「子縷聽聞吳醀大將軍是愛將之人，將軍或可一去。」3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jYxDH2Wx

蕭赫沉著一張臉，嘴也抿成了一直線，神情複雜，呼吸沉重，思考她說的話。屏氣凝神一會兒：「小郎言之鑿鑿可有根據？」

她看著他，笑著反問「將軍心如明鏡還要什麼根據？為何不去試試？」

她不相信蕭赫聽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不願承認被她道破了目前的冏境，寒門出身處處碰壁，空有一腔熱血無處可灑，像他這樣的男兒最為好強又死要面子。

「小郎多大年紀了？」他突然問道。

她怔愣了下，不懂他的用意，還是回答了：「翻年十四了。」

蕭赫嘴角一勾，笑道「三年後我會回來找你！」

三年後她便十六正好及卉之年，他這是？？

她急忙回頭蕭赫已邁開大步快速走下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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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兩兩一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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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4 #4 第一次登場

#5 #5 獻出曲子

#6 #6 巧遇蕭赫

#7 #7 趙肅與朱五娘

#8 #8 彼有狡童

#11 #11 諸事不順

#12 #12福禍相倚

#13 #13福禍相倚

#14 #14 福禍相倚

#15 #15 俗曲乎？

#16 #16 俗曲乎2

#17 #17 三年之期

#18 #18 商旅1

#19 #19 商旅2

#20 #20 恐嚇柳十娘

#22 #22 顏奴2

#23 #23顧茗樓

#26 #26 入王殿

#33 #33 重回柳氏

#35 #35 不共濟

#36 #36 幸也不幸

#38 #38 大火燎原

#40 #40 饋琴拒情

#43 #43 蕭赫的宏願

#47 #47至真至性

#51 #51再遇柳十娘

#56 #56合議婚事

#63 #63各自各安

#64 #64抵達莊院

#66 #66 莫城一見

#67 #67 上門求親

#68 #68夜半來客

#71 #71在會了，沙丘

#85 #85吳二娘

#88 #88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