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一故人 - #37 追去

等到下午時分，仍不見女郎歸來，阿騾心慌了，第一次載女郎出門就出事，他該如何是好？

他怕水更不會划舟，於是慌亂的駕車去尋人幫忙，可是這時節天還寒冷往來不見一人，他又急忙行一程路，才見遠遠大道上浩浩蕩蕩的車隊疾馳，他不顧安危的擋住車道，對人訴說困難。

那人聽完，立即回去稟告。

「郎君，有一奴僕道她家女郎在對岸失蹤，請求幫忙。」

「喔，誰家女郎？」車內清朗的聲音問起。

阿騾直奔撲來，跪立在車前猛磕頭，嚎啕大哭的道「我家女郎是柳氏縷兒，懇求好心郎君幫幫忙。」

「縷兒？」車窗一拉，露出一張清貴的俊容，臉色凝沉地道「速去尋人！」

「郎君不可耽誤行程，讓我等去尋女郎便可。」護衛道。

「走！帶路。」翟良直接對阿騾喊道。

護衛很快的護著馬車，隨著阿騾前往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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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幻影過後便是一陣暈眩，人便像浮沈在雲端輕輕飄飄，但接著便是永無止盡的追逐。

等睜開眼時，她人在一輛馬車裡，隻手十指被白布纏繞，頭痛的厲害。

翟良倚在臥蹋之側，臉色有些疲憊，驚覺她一動便倏然睜眼，修長的手指摸了下她的額頭，問道「可有何處不舒服？」

她怔怔然的看著他，腦袋渾渾一片，思緒接不上來，滿肚子的疑問。起身後，喃喃問：「我……怎會在這裡？發生何事了？」

她覺得頭痛的要命，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翟良看著她，憂心問道「在川水之上的事情妳全忘了？」

她搖搖頭，直說記不得了。

翟良眉心深鎖沉思了起來。

想到救她之時，她暈倒在岩石上，十指具傷琴弦具斷，周圍不少泥土鬆脫滑落，差一點就要墜入川水之中。

琴弦具斷，不是常人能做到之事，手指又受傷嚴重，當時必定出現了什麼特殊狀況。

又見她全無印象一臉茫然，他心念一轉，輕柔道「既然記不起來便別想了，想是天氣嚴寒，妳穿的太過單薄暈了去。」

她微微頷首，抬頭望向車外的景象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愕然的問「我昏迷多久了？這是要往何處去？」

「妳已昏迷四日，我還有要事要趕往晉國。」他簡短的回答於她。

「那……。」

「妳的奴僕一路跟隨在後，若想回去隨時可走，當時情況危急，我不得不帶妳同行。」

他凝望著車外，話語不輕不重。

「如此……便謝謝郎君。」

致謝後，她低頭一看，便見身上衣物已被人換新，衣料觸感柔軟分明是他的衣衫，而車內除了他也並無其他人了……。

她腦子一熱血液上衝，臉頰霎時紅成一片。

翟良的耳根也微微泛紅，口吻仍淡然，「情非得已，又無適合之人，良只好親力親為。」

她噎然一時無言。

車內靜默，只有陣陣顛簸以及車輪摩擦石子的聲音。

至從那次發生在湖畔的事件之後，就聽說翟良離開了濟城，數月未見，沒想到再碰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而他身邊都是護衛，她自然也不願讓那些人碰她。

心念一轉，反正更過分的事情他都做過了一回，又何必糾結於此。

「既然郎君還有要事，縷兒便先告辭了。」她低語道。

翟良二話不說要車輛停靠一旁，等她上了阿騾的車子，又驅車上路。

她坐在車內，一種不詳之感油然心生，翟氏馬車行駛越遠越劇烈，許多幻影飄來揮去卻抓不到畫面，使她頭疼欲裂。

「阿騾！追上去！」她忽然大喊。

「啊？女郎不是才剛從翟郎君的馬車下來嗎？」

「追上去！追上去！」她大吼。

直到翟氏的車隊再度停下，那種疼痛才逐漸減緩。

翟良來到她車廂旁，勾著淺笑，「縷兒可有事，如此僕僕追來。」

「請郎君攜縷兒一同前往晉國。」她語氣堅定的道。

翟良愣了一下，輕笑道「這次怎就不怕名譽受損了？」

她不滿的咕噥的道「……還有名譽可言嗎？都失蹤四日了……。」

言下之意，再多失蹤幾日也是一樣的。

翟良哧了一下聲，眼中散發出了笑意，一轉身，便道「出發！」

護衛們都不明何事讓郎君如此開懷，見女郎的馬車跟在後頭各個恍然大悟，互相擠眉眨眼。

一路上護衛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遠，有人送上軟墊枕衾，也有人遞上清水、糕點，殷勤後還不忘交代一句：「郎君交待的。」

她臉色羞紅的想著，定要跟這些護衛講清楚，又一想，是自己主動跟上有何可說的，難道要說她心有預感？

若一路無事發生，豈不是更讓人笑話！

一時覺得左右為難，十指受傷什麼事也無法做，薄衾一拉悶頭睡覺，乾脆什麼都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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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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