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幾日的梅雨原已趨緩,但昨夜又突然下起暴雨。隆隆的響雷轟走安寧,罪惡悄至。
接獲民眾報案之時,已過正午。那時遇雨停歇,恰好有遛狗之人走過河堤,才發現遊民屍體。
張芳瑜和局裡的幾名同事站在封鎖線外待命,順道留意那些佇足圍觀的民眾裡是否有疑犯。而我也在附近徘徊,卻遍尋不著死者亡魂,於是猜想會不會是夜裡的響雷嚇走他的魂魄?
現場採證的工作大致底定後,劉建宏偕法醫往封鎖線這邊走來。我看張芳瑜連忙轉身蹲下,佯裝綁鞋帶,卻發現腳底穿著的是皮鞋。這一切都看在駱曉怡眼底,她趨前夥同張芳瑜蹲下,化解尷尬。
可法醫還是沒放過張芳瑜,和藹的半蹲著朝她微笑,手搭劉建宏的肩輕拍:「辛苦了!你們倆要加油啊!」一語雙關。
張芳瑜尷尬地笑了笑,劉建宏倒是自在地拉起法醫往公務車方向走。
此時,站在一旁的駱曉怡趕緊安慰道:「秦法醫整天浸在福馬林裡,不問世事,別介意!」
過幾分鐘,駱曉怡說:「可以起來了!」兩人相視而笑,默契不言自明。
然而起身時,一席粉衣白裙的曼妙身影剛好闖入張芳瑜的眼簾。桂芸芸巧笑倩兮,一手勾住劉建宏手臂,順勢貼近他的耳畔不知說了什麼,就讓他點頭笑了。
接著劉建宏向一旁站得筆直的法醫介紹桂芸芸。三人閒聊幾句之後,桂芸芸開始進行採訪工作。
採訪完畢後,鑑識科這邊的人也採證得差不多。法醫走過來朝工作人員交代了句,我看他不著痕跡地望了張芳瑜一眼,忍不住搖了頭。之後,便跟著劉建宏、桂芸芸三人一起上公務車,先行離開。
等到鑑識科人員撤得差不多時,張芳瑜本來打算先回局裡覆命,郝清松卻在此時走過來叫住她:「芳瑜,聽說沒?這裡是第一現場!你陪我再四處走走繞繞,說不準能找到其他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
「好啊!」張芳瑜抬頭看著郝清松眼底那份朝氣與活力,覺得他變了,就像老舊需要汰換的馬達重新上過齒輪油後,轉速勁猛起來,一旁的小零件反倒有些跟不上了。
順著張芳瑜的發現,我也覺得這個郝清松整個人確實是脫胎換骨!原本是工作散漫、遇到刑殺案件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人,此時竟能積極主動出擊尋找證據!
還記得急診室挾持案那頃,明明鬧烘烘的聲音都已經炸到廁所裡頭,他卻一邊學娘兒們對自己喊話:「快點!再快點!」然後一邊不停甩著軟趴趴的人肉海參催促尿意!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之間,像冉蕙玲這樣一個孀居女人竟能改變他這麼多!
只能說愛情真是一把火!無懼潮濕的雨季,放肆狂燒,火光映得我這鬼都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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