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翼一臉驚慌的走回廚房,江醫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往廚房望了去,馮耕覺得怪異:「怎麼?江醫生遇見熟人啦?」馮耕自己的驚慌掩飾得極好,反倒去拆穿別人的驚慌。
「有點眼熟,但也不確定是不是我的病人。」江醫生隨之又坐回位子上。
韓翼走回廚房一臉不安,尹崢隨後進來:「就算見了馮耕也犯不著這麼驚慌吧。」韓翼看了一眼尹崢:「我得走了,免得給你招來麻煩。」
尹崢問:「什麼麻煩?」他氣定神閑的回頭看著韓翼:「什麼麻煩是可以難倒死神的?」
韓翼突然恍然大悟點點頭:「也是,但我得找機會提醒阿耕,那人得小心提防。」他隨即解下圍裙。
尹崢懷疑的看著韓翼:「誰?今天來的不都是醫生嗎?」
韓翼:「還記得我以前說過,年少時混過一些組織。」尹崢點點頭。韓翼接著說:「我待過的組織並非一般的幫派,這個組織橫跨政商,裡面不乏高知識分子。」韓翼想著,在組織時就曾見識過,內部高層的人利用媒體和政客,搞垮政敵,讓一個年輕有為滿腔熱血的政治新秀,一夜間因醜聞就下了台,他們的手段和人脈,並非一般小幫派可比。
尹崢:「所以,外面那群人裡面,有組識裡的人?」
韓翼:「我希望是我認錯了。」隨即拿了手機,傳了訊息給馮耕:「小心,那群人裡有組織的人。」不久馮耕回了:「我也覺得裡面有一個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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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馨回到醫院裡,放下厚厚一疊資料:「唉!結果大家的進度差不多嘛!還以為可以從別人那裡得到點新鮮的一手資料,結果和我做的差不多。」
楊昭:「什麼叫做和妳做的差不多,妳沒看到嗎?就妳自己傻里傻氣的把所有的分析數據雙手奉上,其他人給的都是不痛不癢的質性資料,看起來和病歷差不多,一點也沒有經過更多的化驗和分析。」楊昭火了這傻妞又對誰都掏心掏肺。
駱馨一點也聽不出楊昭語氣裡的不平,楊昭說著便悻悻然的走出去。
駱馨自顧自的打開從每個人手上拿回來的卷宗,接著便投入了研究模式。拿著自己手上的案子,比對其他四人,雖然有部份狀況是重疊的,他人的分析少之又少,很難有新的進度。
一連多日,駱馨除了上班就是一頭栽進這些病例的比對。自從上次的聚集後,田一刀三不五時會丟來一些數據,讓她疲於奔命的比對。除了數據,還挾帶了有意無意的問候,這讓原本對此事不抱希望的楊昭,也不得不稍微試探性的詢問駱馨,進行到哪裡了。
這天,她突然想到上次求診時還和她大打一架的李先生,想著就來到安寧病房。
李先生看著身體虛弱,但精神卻好多了。駱馨帶著心中的假設,來向李先生詢問:「李先生,今天氣色看來不錯。」
李先生回頭看了她一眼:「迴光返照吧!」看起來是對自己的病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一臉頹然。
駱馨有些不甘心:「即便是迴光返照,如果我能維持這返照,也是一大進步。」說著便拿出一疊資料:「李先生,我直接跟您說,不知您是否聽過一個機構叫RELIFE?」
李先生一震,臉上的表情從原本的平淡轉為懊悔:「現在提這個害人的爛公司幹嘛,它是一定救不了我的。」
駱馨試探的問:「你怎麼知道?」
李先生:「都到這個節骨眼了,我也不用再隱瞞,雖然當初接受他們治療時,有簽過契約,但現在想想,我這一身的病,就是他們公司害的,我也沒必要替他們隱瞞什麼。」說著,他又有點激動了。
駱馨確認了李先生的態度後,打開資料夾:「不瞞您說,我們最近開了一次會議,我有聽到其他醫院的醫生,也在討論這個機構,但我們不曉得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構,您方便告知嗎?」
李先生:「我父親就是在那裡接受的器捐,他們還說我和父親是直系血親,要我也做篩檢,於是幫我安排了一堆莫明其妙的檢查,他們欺我不懂這些醫學的專有名詞,所以簽下了一堆檢查和實驗的契約。」他淡淡的說著,彷彿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但駱馨知道,這是絕望的反應。
駱馨好奇的問:「你為什麼會和這家機構搭上線?」
李先生兩眼無神的抬頭看她:「妳知道我父親的狀況,我們已經別無他法了,只要有任何治療的方法,哪怕只是偏方,我們都會去嘗試。我以前也知道會有這種黃牛,但是,當我們自己遇上這種情況時,誰還有理智啊?只要有人能救他,我們都會想試試,根本不會再考慮這麼多。我再也不想半夜看到他痛醒又忍著不敢叫我,我再也不想聽到他說想死免得拖累我。」說著便把臉埋在手裡,駱馨默默的低下頭去擦掉眼淚,她知道那是每一個家屬心裡的痛,她無法責怪他。
「現在想想,我父親是他們的實驗品,我也是。」
兩人沉默了許久,駱馨不敢再追問下去。
這次反而是李先生先開了口:「算了,現在提這個有什麼用呢?」」
駱馨低頭沈思著,追查下去恐怕不是一個醫生能做得到的,但總不能讓這些人就這樣玩弄別人的生命,她深吸了一口氣:「李先生,能麻煩您把那個機構的聯繫方式給我嗎?」
李先生接過紙筆,慢慢的寫下他知道的聯繫方式,但讓駱馨很驚訝的是,他留的不是一個地址或一個電話,而是一個網路清潔公司的留言板。李先生一邊寫著一邊說:「妳可以在那個板上留言,說妳有東西要清理。他們就會派專人來做評估,評估過的才會成為他們的合作對象。」他隨之搖搖頭:「當初我父親評估通過時,我們還欣喜若逛呢,現在想起來真諷刺。」
駱馨接過他寫的聯絡方式,看了一眼:「我這個會交給別人去聯繫,但我目前最在意的是,你身體裡的自體細胞病變,所以,我想重新做一次更徹底的檢查,不曉得李先生是否願意?」
李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還能如何呢?」隨之揚唇一笑:「死馬當活馬醫了。」
駱馨很鎮定且認真的看著他:「我還沒放棄,你也不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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