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是一年一度的聯校運動會,金莎主動向洛霞要求去看,洛霞一口答應。
金莎一方面希望為上次溜冰場的事表示歉意,更重要的是,在這次運動會中,洛霞會嘗試打破往年由她保持的撐竿跳紀錄。她希望去捧洛霞的場,在現場替她打氣。
那天要上課,金莎在放學後便馬上啟程前往運動場。當陸本木正欲離校回家,金莎的同學走到他面前,把金莎的那支iPhone遞給他,「金莎把電話遺留在課室抽屜裡,你是她的好朋友吧?」陸本木只好苦笑地接過手機。
那同學告訴他,金莎提過她會去九龍灣運動場觀看比賽,陸本木只覺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彩虹邨和那個運動場只相距十五分鐘路程而已,他只好匆忙趕去。
在偌大的運動場中央,正進行撐竿跳的賽事,洛霞保持的香港撐竿跳紀錄,剛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女生打破,洛霞毅然決定挑戰比新紀錄更高的高度,可惜試了兩次,都因腳跟碰欄而失敗。這已經是最後的一跳了,她要不是贏了那女生也贏了自己,就會輸得一敗塗地。
臨跳前,洛霞走到坐在看台前排的金莎面前,跟她說:「Sara,祝我好運吧!」
金莎朝她輕鬆地笑了笑,「祝妳好運!加油!」事實上,她早已緊張得手心冒汗。
洛霞像得到最大的鼓舞,她挺起胸膛,慢慢步向場中。
這時候,跑進運動場的陸本木,正好找到站在看台上的金莎。他走到她身後,用自己的手機致電她的手機號碼,金莎聽見鈴聲卻在書包內遍尋不獲,回頭才瞧見陸本木握著她的手機在把玩。
「你為何來了?」她驚訝地說:「你何時偷了我的手機?」
他沒好氣,「這個世界啊,好人真是太難做了!」
洛霞提起長長的撐竿,走到起跑線前,打算再望看台上的金莎一眼,卻見忽然出現的陸本木,正跟金莎喁喁細語。本來專心一致的她,整個人的心緒頃刻紊亂起來。她作了一個姿勢差勁的起跑,根本沒有撐起自己的氣力,身子就這樣撞在欄杆上,在比賽中潰敗得出奇地難看,全場隨即發出一片極失望的噓聲。
金莎黯然搖頭,「她輸了!」
陸本木剛才一心尋找金莎的影蹤,根本沒有留意比賽情況。他看看幾項賽事一同在進行的運動場,問:「誰輸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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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金莎道別後,陸本木人有三急,便走到運動場的男洗手間。當他如廁完畢,正要洗手時,竟從鏡子的反映中,看到洛霞突然怒氣沖沖地走進來。
她的出現教男廁洗手間內所有人一陣愕然,大家都認出她就是剛才輸掉比賽的洛霞,但這裡明明是男廁啊!所以,所有男性物體皆陷入一陣恐慌,可是誰卻也不敢張聲,害怕會被取笑是個娘娘腔。
洛霞一張臉佈滿陰霾,使皮膚本來已黝黑的她,更添一種有如黑暗復仇戰士似的可怕。她沉聲地發出命令:「全部人出去——陸本木,你留下!」
所有人在十秒內走清光,洗手間內就剩下洛霞和陸本木,四周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一樣,讓人感到窒息。
洛霞一步步移近陸本木,他退到角落就無路可退。他心下一寒,連忙用雙手抱著胸部,慘叫著說:「妳想怎樣啊?想侵犯我嗎?」
「你一直纏著Sara幹嗎?你不會以為她有一天會喜歡你吧?沒有女孩子會喜歡沒骨氣的男人!」洛霞怒不可遏,盡情地羞辱他:「我覺得你的存在,就是對她的最大侮辱!」
陸本木看到她銳利的眼神,眼角瞧見牆邊有清潔拖把和通渠劑等攻擊性武器,他又慘叫:「妳想殺我啊?」
洛霞死盯著陸本木的臉不放,一字一字地說:「既然我倆也喜歡金莎,兩個就只能活一個!」她對他下戰書:「我要跟你鬥一場!輸掉的那個,從此跟金莎斷絕來往!」
陸本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已有太多事煩擾著自己,根本沒空招呼她。他儘量對她的惡言忍氣吞聲,只想快快離開而已,「我沒時間跟妳玩,請讓開一下。」他欲要在洛霞身邊走過,她卻用手把他大力一推,無防備的他像一隻斷線風箏,猛撞在牆上,後腦差點便撞到掛牆的乾風機。
陸本木發愣了好幾秒,她的力氣可真像男人啊!她到底是不是變性人啊?他終於忍無可忍,反擊著說:「妳這個人真夠莫名其妙!比賽輸了就找人發洩啊?」
「我再問你一次,你鬥還是不鬥?」
「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不鬥!」
洛霞冷著一張嘴臉說:「你不鬥,就等同認輸!你現在就走出去,跟金莎斷絕來往!」
「妳剛才從撐竿掉下來,撞傷了腦袋啊?」勇於對抗強權,這夠骨氣了吧?
「我不會放過你。我是說真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洛霞又踏前一步,幾乎要跟他鼻尖貼鼻尖,直勾勾地看著他的雙眼說:「你沒有可能逃避我。從今日起,我會不斷挑釁你,如果你懷疑我有這種能力,你大可試試看。我會讓你在學校和生活圈子裡的每一個人,也知道你是個無膽匪類,誓要令金莎跟你走在一起也會引以為恥,我才會罷休!」
憑著她堅定不疑的眼神和語氣,陸本木就知道她是認真的。她對他的仇恨真的已深到一觸即發的地步了。
「那就鬥啊!」陸本木哼了一聲,故意戲弄她說:「我們來鬥射尿射得遠!」
「好,現在就鬥!」她馬上想解開運動褲的褲頭。
陸本木把嘴巴張成O形,感覺四周的氣溫驟降了幾度,活像見鬼般心寒。他連忙截停她,「我才不要跟妳鬥……我才剛尿了一遍,正在清零狀態,這對我很不公平耶!」
「你就說一個對你公平的時間。何時?」她立即壓迫他。
陸本木突然明白到,這一場惡鬥終究是避免不了。騎虎難下的他,勉強地說:「我覺得由我來提出,對妳很不公平。我才不要勝之不武!由妳提出也一樣不公平!」
「那太簡單了,找一個外人來決定!」
陸本木料不到她三趴兩撥便解決了問題,一下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有個小胖子運動員沒頭沒腦地走進洗手間,他看到正在爭執的兩人,不知應該繼續如廁抑或離開。洛霞截停了他,大聲地質問:「死胖子,對你來說,最困難的運動是甚麼?」
小胖子呆呆地想了一想,便說:「馬拉松!」他指指貼在洗手間門口的宣傳海報,呆頭呆腦地說:「跑馬拉松是世上最困難的運動!」
洛霞和陸本木一同瞧向那張十公里馬拉松賽跑的海報,只見馬拉松的舉行日期,正好是金莎十九歲生日那天。他們也弄不清這到底是巧合,抑或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唯一知道的,是兩人也無異議,戰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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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個什麼都會比輸的人,
但是,
不代表我會輕言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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