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一故人 - #75

到了北都城沒幾日，聽聞謝氏女郎也追來了，她幾次欲見翟良，都被拒絕在外。

後來才從翟弼口中得知，原來那名貴女就是翟良解除婚約的謝氏女郎，而推她落水的那名女婢也在幾日前被人發現陳屍水池。

無論是不是翟良授意讓人動手，那般惡毒的人也是死有於辜。

謝阿平與一位族姊坐在馬車上，她們等了好幾日，始終沒機會遇上翟良，卻見柳縷兒坐上馬車出去了。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YWeoEiMn

那名叫阿遠的族姊嗤了一聲，鄙視她道「不是說她死了嗎？阿平妳也真是無用，竟讓翟五郎有機會救了她！」

謝阿平驕傲的臉，瞬間嶄露了殺意，對車夫喊道「追上去！」

車夫急駛追了上去將車攔下，街道的百姓紛紛走避，唯恐遭遇池水之秧。

她抬頭就見到一臉傲慢的謝阿平，眉頭不禁一蹙。

一向自傲的謝阿平見到那張美艷的臉，頓時恨的咬牙切齒，高聲道「還不把那勾引人的賤人抓下來給我磕頭！」

連同女婢的死，謝平將所有的怨氣都遷怒到了柳縷兒身上，身邊的僕婦擼起柚子氣勢洶洶的走了上去。

這事因翟良而起，她完全不想理會，來到北都城後，翟良之婦這件事情已經渲染開來，她們也不是第一個找她麻煩的女郎了。

這時翟氏護衛走向前，不卑不亢的道。

「奉郎君命，命我等保護柳家女郎，若不怕得罪郎君儘管讓人過來！」

不壞好意的謝氏女與僕婦們莫不睜開大眼，露出驚愕的神情，只能眼睜睜的看她離去。

她的族姊長嘆了口氣，「阿平死了這條心吧，看來翟五郎對妳已經無心了。」

謝阿平聽族姊一說，反而笑了起來，眼中狠戾眸光一閃。

「總會有機會的，翟五郎未必能時時護著那個賤人！走！」

等謝阿平的馬車一走，謝兀從巷子裡出現飛快的騎馬趕上。

他默不作聲並騎一旁，她眼眸一閃，笑著道「不是先回去了？怎又不吭聲來了，莫非在擔心我？」

對她的打趣謝兀面無笑意，她走了下來，嚴肅的問「發生何事了？」

他微微弓身說他們是來辭行的，穿過他的身影，除了當初的那五人，還有一位在船上與他有過爭執的謝氏護衛。

片刻她就明白了，翟良才與謝氏解除婚約，他們若仍跟隨她處境必然十分尷尬。

她心頭一松沒有太多計較，笑道「回歸本家本是好事，也是你們多年的心願，當初便說過，君若要走我必不阻。」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黝黑的臉上閃著炯炯光芒，他抬手拍拍她的肩頭。

「保重，小心別被騙了！翟五郎那傢伙的話別全信。」他的嗓音頓一頓、尷尬的道「我是怕妳將來失望活不下去。」

一時之間，她竟生出幾分不捨，勉強笑，「你也多多保重！」

走前他又道「我會盡快讓謝阿平回去。」

夜半，四下寂靜無聲，隔壁棟翟良的屋子一片黑暗，他人尚未歸來。

她和衣躺在床榻，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半是因為擔憂俞城的情勢，另一半是因為與翟良共住一棟屋簷下，如今謝兀離去只剩一些奴僕在城裡，若搬離她也無法自保。

她更擔心霞姑，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好莊院。

雖然福王極力的隱瞞事情，還是有不少百姓為求自保舉家遷移來到北都城，胡人的事情終究還是暴露了出來，百姓心有恐懼。

她獨自走到了庭院裡，隔著幾條街仍不時傳來樂曲聲，都到了這個時候，福王仍不忘作樂。

這時，遠處忽掀起一陣吵雜聲，接著越來越大，到後來接連幾棟的屋宅也掀起窗戶，街上還有吵鬧的腳步聲。

發生了什麼大事？她先是莫名，接連也警覺著，莫非發生大火？

院子的門前發出聲音。

她驚嚇叫道「誰？」

沒有回答。

「出事了！」旁邊門開。

是翟氏護衛。

「郎君要妳與他會合！」

她急匆匆的邊走邊問道「發生了何事？」

「胡人偷襲俞城，俞城內死傷慘重。」

她的心頭起了一片烏雲。

到了前院，翟良一只手牽著她就走，「去福王那裡看看。」

他的手很溫暖，更多了種不容拒絕的味道，她不敢亂動，只好跟著他一道出門去。

外頭火光一片映照半空，不是失火，而是無數的火把在大街上晃動。

二人的身影剛消失，鬼祟的影子在黑暗巷子裡。

「怎麼辦？」

「人被接走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先回去告訴消息。」

「也太巧合了！」

「噓！有人來了！」

他們消失後，暗巷又恢復了安靜。

大街上吵雜聲不絕，軍隊林立，還有許多傷者被馬車運送進城，夜半被吵醒的百姓堵在街上或自家門口露出驚恐之色。

廳殿上，福王肥胖通紅的臉頰一陣陰陰沉沉，衣衫半裸的歌姬們也與樂師畏怯地退縮一旁。

除了列座的賓客，走道上還有臨時被召喚來的幕僚、各氏族派來的人以及剛剛進城的幾位軍將。

這次胡人雖然沒有攻下，難保下一次不會大舉攻來，俞城發出求救，請福王增派軍隊前往。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TTFG2yBm

「這幾日我會待在這，妳先去休息，莫要亂跑。」翟良交代後，將她交由一位女婢，然後朝著大廳走去。

她隨女婢走後，還能聽見福王酒醉不耐煩的大聲吼叫，埋怨他們打擾了他的興致，直到幕僚勸阻，他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穿過重重的迴廊，女婢帶她來到一處落院，裡頭一整排的房間。

「這是何處？」她問道。

女婢低頭笑笑說「這是福王的後院。」

她的臉色一沉。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29msL9jy

後院？那她豈不是成了福王的小妾？

女婢知她心有疑慮，曖昧的道「其他地方都是招待賓客用，不適合女郎居住。」

她頓時明白，其他院子想必是福王招待賓客行淫取樂的處所，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接受了。

「這院子只有女郎一人，只要不出門，便不會遇上其他人。」

女婢叮囑完，替她安排了房間就離去，她望著窗外遲遲睡不著，憂心忡忡。

上一世，自私的福王將軍隊留在北都城保護自己，俞城以及周邊小城的百姓一夜成了白骨。

她忽然想起了蕭赫。

蕭赫不屬於福王，自然也不會來增援，北地幅員遼闊，胡人這時尚未團結一致，他在別處自立戰場圍堵猶噠的軍隊。

若俞城守不住，北都城也堪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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