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尹崢就來到河邊,果然如管理員所說,河邊長滿了”行思”和”鏤骨”,尹崢站在河邊,清晨的日光緩緩灑下,他挺身面向陽光,金色的光線劃過他的臉龐,長睫映下兩道彎彎的陰影,他的眼深邃卻清澈,就如吉米所說,尹崢只要站著不動就已經是一道風景。然而,他自己並不知道別人眼中的自己,應該說,他不會為了這些沒有實際效益的事花費心思。他利落的拿起匕首,把行思一束束的割起,仔細端詳了一下放進罐子裡。他起身左顧右盼再往上游走去,見到他要的”鏤骨”,他又蹲下身去,正要下刀忽然聽到身後有快速接近的腳步聲,他本能的轉身出手,那人趕緊側身閃過接下他的一刀。
「副局起這麼早?」原來是伊甸的管理員,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尹崢,用尹崢的刀割起一株鏤骨,放在掌心裡揉捏,接著又靠近鼻子嗅了嗅。
「是你?」尹錚挺直了身體,眼中盡是打量,這傢伙來這裡做啥。
管理員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接著匕首就消失在他手裡:「昨晚睡得好嗎?」
尹崢敷衍的點點頭,接著又轉頭看向河邊:「嗯!」
管里員:「但,你昨晚好像……一直喊著伽宇的名字。」
一絲懷疑閃過尹崢的眼,他在監視著我嗎?什麼時候?為何我沒發現?但又隨即收起心中的疑惑,不動聲色的從腿上又抽了一柄小刀,繼續蹲下割著”鏤骨”。
管理員見他沒搭話,又繼續:「其實你不用趕,這裡隨時都歡迎你,這裡…….全部都是我的珍藏品。」
尹崢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找回大家,他還真的不希望一天到晚往這裡跑,尤其得面對這個怪怪的管理員,他舉起裝滿的瓶子:「那……就先謝了,這裡大概不太適合我。」
「為 何?」
「太亮、太平靜了,我還是適合烏漆麻黑亂七八糟的冥政局。」說著便拍拍手上的泥土,捏了個訣吹掉了手上的灰。
「學弟怎麼記仇了呢?昨天是我失言,我道歉。」管理員露出狡狹的笑。
「我不記仇的,而且,無關緊要的事,我……什麼都記不住。我得走了。」尹崢笑得有些無禮,想讓這人知難而退。
「啊?不多待一會兒?」管理員一臉驚訝。
「不了,局裡要處理的事很多。」他正要把瓶子收進腰間,管理員便一手抓住了尹崢的手:「怎麼……。」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揮開。
「阿碩?」尹崢抬頭,另一個全副軍裝的人突然出現,手裡還捏著核准的公文,站在他和管理員中間,一臉冰冷一身防備的看著管理員。
「阿碩,你怎麼來了?」尹崢問:「局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局裡沒事,是你,你一夜未歸大夥擔心你有事。」阿碩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管理員。
尹崢深吸了一口氣:「我能有什麼事?」說著便把阿碩拉到自己身後,看著管理員冷冷的說著:「不好意思。」但語氣中卻一點歉意都沒有,彷彿默許了阿碩的無禮,但畢竟這傢伙是他們的學長,實力應該不在他們之下。
若說尹崢不懂人情事故,這些年也被磨得差不多了,而眼前這個阿碩,一板一眼,與尹崢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下換管理員苦笑了一下:「護花使者換人了?你身邊總是不乏這樣的人啊!」
尹崢眉毛一挑一臉嚴肅看著管理員:「你錯了,我不是你園裡的花花草草需要人護,在冥政局裡沒有誰一定得要護著誰,大家都是夥伴,這是伽宇立下的規矩。」
「如果是你,我也很樂意做護花使者,畢竟這園裡的花草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管理員說著。
「很抱歉,這和我們地底下的規矩不同,我們那裡主張的就是管好自己,別給夥伴添麻煩。」尹崢沒再理會他,只知道目的達到了,便把瓶子收好:「沒別的事的話,告辭!」隨便捏了個訣,消失在伊甸。根本不給管理員任何搭話的時間,就又一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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