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因無名的墮影過程受損，因此暫時休店，重新整修。在這段期間裡，柳皓多出來的時間卻被突如其來的行程給排滿了——就在店面消失又復原後的當天晚上，他所屬的樂團「四疊半裡的心臟」接受了唱片公司的邀約，計畫發行第一張商業專輯；為此，他與團員一連幾天都窩在錄音室裡。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cH7LqwGw
眾人決定從節奏明快的樂曲開始錄製。他們深信其明亮的形象很適合做為專輯主打、以及樂團的出道曲，這對樂團來說無疑是個很好的開頭——孰料一旦決定邁向商業，團員們的狀況竟變得奇差無比。這天他們白白浪費了一整天仍毫無進展，且各自拖累；眾人只好暫停，隔日再戰。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GgSaaDub
其他人雖然沒多說什麼，不過柳皓與團長尼斯各自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兩人慢吞吞地收拾到最後，才一起離開位於地下室的錄音室；鬧區裡人來人往的景象、以及逐漸西斜的夕陽，讓他們不禁感到自己關在地底下彷彿經過了好幾個世紀。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oscARKWD
尼斯輕聲嘆氣。「幽靈，你今天彈錯好幾個地方呢。」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CgDhDfJq
「還說呢，團長的節奏才是一直慢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2gYJ5Lvk
柳皓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倒是尼斯身為樂團的精神領袖卻狀況不好，簡直是始料未及——他們到便利商店隨便買了點東西，坐在路邊長椅吃了起來。尼斯咬著關東煮，延續著方才的話題，表示自己對於現狀有點迷惘。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ygpyhdHi
「因為……出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打個比方來說好了，就好比唱的是情歌好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iJXeC12p
你擁有一次機會，可以全心全意唱出滿懷的愛意；但是你真正想要表達感情的人並不在這個世界裡，能夠聽得到的全都是與你的情感不相干的其他人——尼斯表示自己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這樣，因此苦笑。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pTsGNIfa
「當然歌裡面的心意還是會引起其他聽眾的共鳴，可是……我不知道我幹嘛還要唱得這麼用力。」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OGfyugoE
柳皓望著他，遺憾地問：「團長，你喜歡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vuVIlH15
「也不是這樣說啦——」他大笑起來，隨即撇開話題。「那你又是因為什麼狀況不好？」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446rSxDt
「啊……沒什麼啦。」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NiGmgeMy
「女人？」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uG3KcjX9
「七月小姐才不是我的女人。」柳皓彆扭地說。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B0M2Fis0
他已經超過整整一周都沒有看見三日月的成員了。自從開始打工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他想念他的七月小姐、恣意妄為的十三、以及充滿活力的小花。每當他騎車經過三日月，看見房子暗著燈的模樣、或者是從窗間透漏的整修途中，就會覺得有點寂寥。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EBLo8uVh
尼斯聽說柳皓打工的地方發生火災，語帶惋惜地說：「所以短時間內都不用過去了啊。」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LNVsTkHl
「嗯……也許吧。」柳皓心生疑慮，暗忖如果只是短時間內的話就好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Zg09xsLZ
其實在那次事件過後，他不時就會去找三人遊玩，但那種感覺終究和打工時是不一樣的——他沒有一個很明確必須待在他們身邊的理由，更重要的是，無論吉米操縱風向的手法再如何高明，有關三日月不可思議事件的傳言仍在檯面下四處流竄。如今三日月的形象遠遠偏離了小花的理想，於是她彷彿心不在此，成天唉聲嘆氣。柳皓最後一次去他們家時，她甚至呢喃：「就算再重新開張，結果也還是一樣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PxYS2Skp
所以他忍不住擔心她是否會心一橫，毅然決然放棄這家店——一想到這裡，柳皓便鴕鳥心態地認為樂團在這種時候忙起來也好；假使三日月將曲終人散，他還寧願晚一點面對現實。然而這世上存在著一種莫非定律，越是想要逃避的事情，便越是容易發生。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MeHTdojv
柳皓嚼著三角飯糰時，聽見口袋裡傳出手機鈴聲，因此拿出手機，盯著螢幕猶豫起來——看他這副模樣，他身旁的尼斯自然出聲關切。「誰啊？」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aNfokpcl
「……我打工地方的老闆。」存在於柳皓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他接通電話，聽聞小花清澈的嗓音在耳邊響起。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1WJ19Roh
「皓皓，我是小花。不好意思，我有話想要當面跟大家說，方便請你過來我們家一趟嗎？」
「——對不起！可是我強烈反對！」柳皓站在小花等人的住處大門前九十度鞠躬，同時大喊。替他開門的小花因此大驚失色。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xwsJaRyr
「反對什麼？」她轉頭透過紗窗，望向客廳裡的十三與七月。「難道你已經知道我要幹嘛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9NC4t6br
躺在沙發裡的十三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我就說皓皓很敏銳的嘛！」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Q4c12ryV
七月則坐在矮凳上，正在切分茶几上的蜂蜜蛋糕。她朝門口喊：「你又知道是什麼事了？小花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FxwoQhOT
「……反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吧？」柳皓抬起哭喪的臉，把手裡沉重的塑膠袋遞了出去。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cPKEPHtc
「怎麼了？不要這樣，我也是鼓足了勇氣的說……這是什麼？」小花接過他手裡的袋子時，滿心歡喜地發覺裡頭是一手彈珠汽水。「是彈珠汽水！」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hLyhDUzV
相比於她驚喜的語氣，柳皓卻極其沮喪。「那是……供品。」他咕噥著意義不明的發言。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R5rgSrNz
小花三人的住處是一棟屋齡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老舊公寓。一層兩戶無電梯，玄關位於前陽台，脫了鞋後才進入客廳——整修過後的寬敞客廳舖有深色木頭地板，茶几距離電視牆尚可垂直躺下一個人，角落妝點有龜背芋及鹿角蕨。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P17VFFsQ
柳皓戰戰兢兢地將包包與樂器放到角落。因為十三佔據了整張沙發，他只好在茶几的一角席地而坐。於此同時，七月將蛋糕分到每個人的面前，並搭配一杯具有透明感的麥茶——時值三日月休店期間，豐富的員工餐點依然從不匱乏。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qNfHzfTM
小花將彈珠汽水冰到冰箱裡後，也搬了張餐椅圍過來坐好。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kNDgD4gsU
「真是不好意思啊，皓皓，突然把你叫過來。」她清清喉嚨，突然緊張起來。「那個……上次那件事情……就是三日月被消失、又受損的事，我在那之後想了很久，讀了很多網路上的討論……」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LtpejdcW
就如柳皓所觀察到的那般——雖然在吉米的操弄之下，輿論針對古蹟受損方面的抨擊強度姑且算是有被控制下來，然而不可思議的傳聞已經越傳越廣，逐漸成為一個普世皆知的都市怪談；人們都在盛傳三日月裡有著奇異的磁場、擅長施咒的店員、枉死的怨靈……以獵奇的心態將這家店當成茶餘飯後的八卦對象，甚至有 youtuber 從外縣市跑來朝聖施工中的狀況，點閱率還居高不下。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b4K0Ogpy
小花眼神空洞地保持微笑。「已經壓不下來了呢，所以我想……」她注意到柳皓的臉色很怪，還有意無意地撇開頭去。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NStaT8KR
「皓皓？你怎麼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6AGrBlpa7
「沒，只是，妳……」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YUiDaRkj
「……我？」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I6ODrDKO
妳不會是想要把店給關了吧——柳皓實在問不出口。「沒事，不要管我。」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Ez9DXO1P
小花只好再整理一下困惑的心情，繼續說了下去——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49Ato0rn
「因為再怎麼澄清都無可救藥了，既然不可能劃清界線，所以我想，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吧！」她的雙手置在膝上，握起拳來——當她越是表現得下定決心，柳皓就越是悲觀。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Ge9vvqhz
果然啊，要歇業了——他不禁在心裡哭，卻聽見小花表示三日月裝修的工程如表定預期，再過兩個禮拜就可以重新開業。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jbZg14e0
「到時候我想要舉辦一場慶祝晚會，晚會上藉由我和十三的表演，對外宣稱三日月的消失只是我們的一齣魔術。」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jd2XnZtC
柳皓心中的雜音頓散，突然出現了「咦」的單音。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0prb3Wnm
「怎、怎麼樣啊？」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tzO4Yxvw
七月是第一個應聲的，她充滿幹勁地說：「只要小花願意，我當然沒有問題。」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4xLfoIAi
十三坐了起來，傷腦筋似地搔搔頭。「可是那樣的話，三日月就永遠不可能從不可思議的傳說之中脫身了。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思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q2E4uDzp
小花堅定地點頭。「但這大概是唯一的辦法了吧？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撇清傳聞了；與其放任謠言任意發展，讓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乾脆主動承認那些現象就是我們的日常——如果我們足夠坦然，大家終究會習以為常的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Ih4tD1jY
既然「世人的平凡」跟她所能消受的程度是不一樣的，她只能去說明「這就是三日月的平凡」——這是這幾天來小花努力說服自己的結論，而那清亮的眼神驅散了柳皓心中的濃霧。他感受到她所做出的強烈覺悟，忍不住欽佩起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小花。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grTaT82P
然而十三還是有話要說。「但是……」但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七月打斷。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udLFcqHd
「但是什麼？小花都這麼說了。身為米蟲的你只要乖乖配合就好了，少在那邊囉哩八嗦的！」超兇。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UITFP6JW
「蛤？什麼意思啊妳？」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qqtmQnwb
兩人又吵了起來，這副光景反而讓柳皓有一股安心感。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a0viLJpf
趁著兩人吵架之餘，小花也詢問了他的意見——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Cbeo93ca
「好好好，當然好！不如說嚇死我了！我本來還以為妳說的『一不做，二不休』，是指說既然都已經休店了，還不如直接歇業了的意思……」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vqXIYhKB
聽見他坦承自己這些天來都在擔心三日月會不會就此解散，小花都被這種荒唐的想法給逗樂了，十三更是直接了當地問：「所以說你剛剛說的『供品』，難道是想用的區區彈珠汽水收買小花，要她不要關店的意思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iUWPSCu2
「被發現了——」柳皓故作憨傻地笑了起來。
三日月的二度開幕晚會被命名為「重生之夜」。眾人為了企劃內容討論整晚，氣氛熱絡，笑聲不絕；待他們送走柳皓，屋子裡才恢復寧靜。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GefwtWHI
夜半時分，小花從自己的房內走了出來。她的黑髮散在腦後、鬆軟如雲，身上穿的是輕便的棉質睡衣；白天時她配戴的棕色隱形眼鏡已經卸下，碧綠色瞳孔在微光下顯得透明而清淺。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T6bkquve
她輕敲十三的房門，緩緩打開，迎來的只有一室黑暗。她遂轉身去摸索他倆房門中間的走廊牆壁。手掌在她的記憶之處陷進牆內。她進入蟲洞，來到一個明亮而寬敞的空間。此處是十三從事無數研究與發明的實驗室。洞壁灰白慘淡，光源來自於頭頂的軌道燈；十三從世界各地的蟲洞夾縫間偷來水電，連接到各種奇怪的大型機台，二十四小時都發出低鳴噪音。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lHaOSQP1
小花小心跨過地上管線，順著機台通道，來到盡頭處的寬闊空間。空間中央以三乘二的排列方式設置了六張辦公桌，上頭堆滿許多她認不清的儀器。十三就坐在其中一張桌子後頭，背後環繞一整排大型電腦，旁邊還擺了個小型的培養槽——當中漂浮著柳皓的魔水晶，他不知道何時又從柳皓身上借了過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Wcp14P0d
小花知道十三本來就喜歡從事各種研究，但沒想到他來朗天之後仍然不改其興趣，經常在此熬到三更半夜，不久前才添購一組舒適的軟皮沙發進來。她聽說他偶爾會販賣一些無關緊要的技術給各個產業，賺飽資金之後又花個精光。因此她每次進來都覺得這裡的設備又多了一些、空間又擴大一點。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tg7FEHvC
十三注意到小花，輕快地「呦」地一聲，放下手邊工作，雙眼注視她朝自己走來。「怎麼樣，又睡不好？」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KLNdeZ47
「不是啦。我的染髮錠快吃完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NtMqqAhW
「對喔，差不多該做新的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vyegwOCF
小花並非天生黑髮。阿迪瑪一脈的髮色是雪白色，從頭髮、眉毛、到眼睫毛……真正的她是一抹脫俗的色彩；但來到朗天之後，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請十三為自己製造改變全身毛色的染髮錠，定時服用，才維持了現在的髮色。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ZrvyobLS
十三用大拇指比向身後的培養槽。「最近都在搞這個，妳不說我都忘了。我明天就做新的一批給妳。」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xbq4V43a
「沒關係，到下禮拜的都還足夠。」小花在他旁邊的軟皮圓凳坐下。「這是柳皓的魔水晶嗎？為什麼現在又在研究這個？」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uurE4Fta
「因為我是科學家？」十三歪頭。「妳知道嗎？這顆魔水晶很可能是人工的喔。」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VijqhhR3
小花往培養槽探頭，百無聊賴地說：「是喔。」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8MZkcigH
「好冷淡喔。這可是連曇天都還沒有的技術耶？」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yqWA7RXr
「跟黑空事件有關聯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AWUTnW8c
「可能沒什麼關聯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QAQun7sL
「是喔。」小花心不在焉地。「所以永恆暮色之所以在那些筆記裡面暗藏術式，就是為了保護這個技術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OAVAU1vW
「天知道呢？但我覺得不是。」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9v5o8K0A
「怎麼說？」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JX6ujo9g
「直覺。」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pG9Nn59g
「說出了不像是科學家會說的話呢。」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f9NLt7yB
「科學家也是擁有直覺的。」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YJeQTmqN
「說到研究，關於將軍的事情……」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dPZU6rU6
「將軍？」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yUXEfQzN
「就是搗蛋鬼。」小花說因為對方老是嚷嚷著要他們把房子還給祂，所以她猜想祂應該是以前住在那棟眷村老舍裡、一名叫作歐陳清正的將軍——為此她還特地拉著吉米一起做了調查——聽說歐陳清正的公墓在半年前的土石流中毀壞，或許中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祂成為令三日月頭痛的異常。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nNY8f83G
十三聽著聽著，頻頻點頭。「嗯、嗯，原來是這樣啊。」一點也不驚訝的模樣。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yFNAwL9I
小花微微噘嘴。「其實幾次下來我都在想，將軍是不是半影呢？」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GSJH32vS
半影，指的是曾經墮影、但未全然成為黑影，尚且還保有自我意識之狀態——其特徵是會在行使瑪納的能力時散發黑霧；小花算是其一，待無名醒來亦是。基於每次將軍出現之前、構成祂的那些黑霧來看，很容易就讓小花聯想到半影的特徵——儘管祂的意志總是非常混亂。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KQoSP5zF
十三托著腮幫子輕笑。「妳終於查覺到啦。」那模樣就像是一直在等待她提起這個話題一樣，令小花困惑起來。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hMMHSXkH
「……我是本來就有點懷疑了，不過我聽說朗天這裡不太會發生墮影，所以才不敢確定。」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rI5UJSxO
事實上，黑影與墮影等異象與世界的體質有著反向性的關聯。對於體質貧弱的曇天來說，兩者皆屬好發現象，因此出身於曇天的兩人並不陌生。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vZppNmKn
然而過去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這些異象在朗天卻非常罕見。可是如今身為半影的將軍出現，就連無名也一度陷入墮影；不僅如此，前些日子出現於舊百貨公司裡的異常也有著與半影相近的特徵，只是十三在小花面前沒有多加著墨，因此尚不包含於她的思慮之內。無論如何，種種跡象都顯示出朗天的體質已在近年加劇老化，而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執掌調整瑪納的永恆暮色一幫人。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zKJBNG9m
小花的嘴噘得更高了。「但你說什麼『終於察覺』……難道你早就知道了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SSmHFN6d
「之前抓到將軍的時候，我就已經分析過了嘛——」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R0RXo2TA
她不滿地往十三湊。「你不是說分析還沒跑完，就被祂給逃跑了嗎？」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3gopxdif
十三咯咯笑了起來。「那是騙妳的，確認異常是不是半影，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後來只是在確認祂還保有多少理智而已。」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5wiTCj32
「為什麼騙我？」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8D7CpNTw
「為什麼啊？因為很麻煩啊——」十三毫無保留、理所當然地說。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riug2H68
「很麻煩？」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SvjhUVNT
「就拿現在來說好了。妳已經知道祂是半影了，然後呢？朗天不應該出現那種東西，所以妳又有什麼打算？特地選在這種時間過來，不就是因為想要單獨商量什麼嗎？讓我猜猜……」事實上他早就清楚答案了，因此顯現從容自在的笑容——小花的意圖不單單只跟搗蛋鬼有關，還跟整個朗天都有關聯——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H1EVUI5V
是個麻煩到不行的棘手問題吧。他說。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kckq88ZD
誠如十三早已洞悉一切，小花也察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無言片刻，刻意裝出來的不滿都在動搖之下轉眼消散，眼裡的微光也輕輕顫動。這一切自然都看在十三的眼裡。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LKN5VSIm
於是他以難以察覺的幅度嘆了口氣，低聲輕語——妳認為能夠代替永恆暮色的人，恐怕就只剩下妳了，我說的沒錯吧？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tVf93bV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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