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心跳聲：一群年輕右軍連尋求獨立的迷思》第1集 - 第15章

女孩們聚在一起時總喜歡討論八卦，時常被男性以揶揄的口氣稱為「三姑六婆」，但實際上，男生們也沒好到哪去。

一群男孩們聚在一起時討論的東西無非是遊戲、辣妹、黃色笑話……豐富程度亦點也不亞於女孩們。

靦腆的男孩正在被同伴們團團圍住。「不簡單啊……」李國平怪笑著，「我們的邱俊傑竟然成為叛徒啦！」

「什麼叛徒啊？」邱俊傑抬頭回應他：「只是互相交換了LINE，又還沒真的交往。」

「根據我的經驗，只要互相交換了LINE，那就八九不離十了。」陳光明反駁了俊傑的說法，同時對他露出了那種詭異的，含有深意的笑容：嘴唇緊抿，嘴角上揚。

邱俊傑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沈偉這時開口問：「這麼快就交換LINE了？」

邱俊傑聳聳肩，「我覺得我們還蠻好聊的，所以就跟她要了LINE。」他說道。

他們一聽，立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還真的給你了？」光明表情寫滿了不可置信

「對啊。不信你看。」邱俊傑把女孩的帳號展示給他們看。女孩的帳號署名「台南泰勒絲」，頭像則是安佑靜那張酷似西方面孔的笑臉。

光明和國平這兩個「罪魁禍首」互相看著對方。「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和沖明講。」

待兩人離開後，沈偉看了一眼俊傑手機的螢幕，「為什麼她要叫『台南泰勒絲』？」

「我怎麼會知道。」邱俊傑表情無奈的笑道

「那你知道了她的哪些事嗎？」沈偉又問。

邱俊傑想了一下，「有，她說她高中的時候是學校糾察隊的幹部，她還說她在訓練新隊員的時候兇過人。」

「幹，這麼派喔！」沈偉哼一聲說，「加油啦。」同時對兄弟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藍正安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劈頭問道：「趙伍浩！」

趙伍浩正在和陳中翰在傳說對決中組隊廝殺，一聞見大學長的聲音，連忙抬頭。「有！」

「你知道張心如在哪裡嗎？」

「不知道。」伍浩回答，同時環顧四周，「她好像沒來。」

陳中翰也面帶抱歉地對學長搖搖頭。

藍正安轉而看向沈偉，沈偉也做出搖頭的動作，「抱歉。」

邱俊傑看到這般情況，好奇的問：「你怎麼會不知道？」

「她這個星期沒來話劇社……而且我不想理她。」沈偉冷冷地說。

這時，一個眾所期盼的聲音傳來，「早安，各位。」

「長官好！」全體成員同時回應。

🔥🔥🔥

「各位，你們看到什麼？」鄒博漢問。

布幕上正在播放美國童軍的紀錄影像。

「嗯……他們在宣誓什麼東西嗎？」黃亞芸不太肯定的回應。

「沒錯，但請你們注意注意他們的動作。」鄒博漢說。

大家聚精會神地看著布幕，布幕上的美國小孩穿著一致的童軍制服——沒錯，就和他們差不多，只是他們看起來更整齊——美國的小鬼頭們舉著右手的前臂，伸出三根手指，口中唸唸有詞。

鄒博漢將影片暫停，停留在美國小孩宣誓的畫面。

「你們覺得他們怎麼樣？」博漢問。

「……他們很整齊嗎？」光明問。

「沒錯，但為什麼？」鄒博漢反問：「這些童軍都來自不同的家庭，是什麼讓他們如此有秩序？」問到這裡，博漢順便給成員們一個提示：「可以從你們最近幾個星期體悟到的找到答案。」

趙伍浩此時馬上有了答案，他舉手說：「因為他們有紀律！」

「因為他們有團結性。」陳中翰接著伍浩搶答道。

「這都是原因之一。」博漢對他們微笑道：「不過我並沒有等到我要的答案。」

「統一的手勢？」突然，許久未開口的藍正安回應了，他十指交叉，手肘放在桌上，用兩隻手撐著腦袋。

「答得好，大兵。」鄒博漢嘴角上揚，伸出食指在半空中一點。

他走到所有人的前面，繼續說：「統一的手勢補只能使組織的成員更有統一性，同時還能增加成員的向心力。」鄒博漢晃了一下頭部，身體前傾，「而且，特殊的手勢也可以成為一個組織重要象徵，這點和制服、標誌、旗幟的效果是一樣的。」博漢「啪」一聲拍了一下手，「那麼，『右軍連』作為這麼優秀、正派又充滿特色的社會和政治組織，怎麼可能沒有專屬於自己的手勢呢？」

「呵……」大夥笑得開懷，原來是要來這齣啊！直接講不就完事了？

「所以——今天，我就要代表組織傳授你們你們，右軍連的標準問候和宣勢手勢。」鄒博漢向眾人宣布。

「在右軍連，一共有兩種通用的手勢，一種是比較正式的，莊重的。」鄒博漢對成員們說，「這種手勢是這樣做的。」只見鄒博漢身體站的筆直，像樹幹一般，然後——長官把右手高高抬起，五指倂攏，手心向下。

「這種手勢，我們稱之為『抬手禮』，是組織的正式的敬禮和宣誓手勢。」鄒博漢解說道。

「你們確定要用這種手勢嗎？」段怡君突然開口，「這個『抬手禮』和『納粹禮』有什麼區別？」

鄒博漢的笑顏立刻垮了下來，「喂，禮貌一點。」他那苦瓜臉的表情讓學員們不爭氣地又笑出了聲。

「他們是有點像，但是納粹禮和抬手禮不一樣。」他們笑完後，博漢趕緊解釋：「納粹禮在抬起之前，會先把右手放在左手肩膀前，然後在用類似『揮出去』的方式行禮。」為了區分二者的不同，鄒博漢對他們做了一個比較的版本。「我可以向各位保證，右軍連的抬手禮和希特勒的納粹禮完全無關。」

「怎麼說？」江瑞祥問

「根據系統的說法，抬手禮的起源來自於總統宣誓就職和國軍宣誓保家衛國的羅馬式敬禮。」博漢回答：「你們可以自己上網去找影片，很多。」博漢邊說邊雙手交叉。

這時，邱俊傑舉起手，「你剛剛說這個抬手禮是怎麼用的？」他問。

「用在正式的集會，活動和典禮上，還有宣誓的部分。」博漢說：「宣誓的部分以後再講。總之，抬手禮通常用在組織重要的集會和活動上，以作為問候手勢，舉個例子，每週六這樣的集會其實就是重要的集會，在這種集會上，我們必須使用抬手禮作為問候。」鄒博漢突然停頓下來，他咬著下唇，思考著一些東西，「既然都講到這裡了，我們就實際演練一樣吧！」長官對成員們說。

鄒博漢命令道：「所有人起立。」教室內的黑衣人們聽話的站起來。

長官走到門口，然後假裝從門外走進來，他站到大家的面前，將右手直接抬起。「各位學員好。」

「長官好！」年輕人們同時回答，他們的右臂高舉起來，不知怎麼回事，可能是手臂伸直的緣故，看著這麼多人高舉右臂，瞬間讓他們產生一股血脈噴張的衝動。

過了一會，鄒博漢把手放下，成員們也順勢放下手臂。

博漢讓他們坐下，「如何？不錯吧！」

「嘻……」大家笑了。

「從今天以後，每次社團活動，我們都用這種手勢敬禮。」博漢說：「除了用在正式活動上，在我們的組織，如果成員有重要的事情要見長官時，也要用抬手禮向長官問候。」

「那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呢？」安佑靜開口了，「比如說在路上巧遇，也要用這種手勢打招呼嗎？」

鄒博漢笑了，「這就要用到我們的另一種手勢了。」博漢面向大家，「第二種手勢其實很常見，就是我們常常看見的舉手禮。」鄒博漢右手五指併攏、手掌伸平，舉至右眉眉梢。「這就是我們的第二種手勢，平常碰巧遇見，或在非重要場合，都是用這種方式敬禮。另外，在行抬手禮不方便的場合，比如在車上，在公共場合不想引起注意的時候，也可以用舉手禮代替。」鄒博漢露出微笑，「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台下眾人一陣竊竊私語，座位上的沈偉對旁邊的邱俊傑低語道：「酷誒！」語氣中帶著興奮。

邱俊傑只是笑了一聲，沒有開口回應。

長官對大夥叫道：「可能還是有人搞不清楚，我們隨機抽人來練習一下好了。」

🔥🔥🔥

自從上星期的事情之後，張心如就再也沒有和「右軍連」有任何接觸了，因此，最近一個星期，「組織」發生了什麼變化，她一概不知曉。

一天，她走在路上，後面突然傳來叫聲

「張心如！張心如！」

張心如回頭一看，是黃藝，正小跑步的向她奔來。

「嗨，黃藝。」張心如回應她

「聽說妳也退出了。」

張心如腦袋轉向她，「對，我退出了，讓他們去死吧！——幹嘛？有事嗎？」

「妳上次說鄒博漢的那個組織叫什麼來著？」

「叫什麼『右軍連』。幹嘛？」

「我在網路上查了好久，可是都查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黃藝邊說邊和她一起走，「不過我倒是查到一個東西。」黃藝停了下來，將搜尋畫面展示出來。

張心如眼睛一瞅——那是一個暗紅色的圓環，上面有一類似倒三角旗和平行箭頭組成的圖案。

「Fuck！」張心如罵道。「那就是他們的標誌！」

「是嗎？太好了！」黃藝鬆了口氣，「這樣就可以用Google的圖片搜尋功能去找他們的料了。」

「那真是好樣的……」張心如突然停了下來，「前面那是怎樣？」

黃藝往她目光注視的地方一瞧——那是她們的老熟人，沈偉、江瑞祥和黃亞芸等人，他們全身黑色，跟烏鴉沒兩樣。

三人和其他看起來是右軍連成員的傢伙待在教室門口，只見他們跟其他黑衣人互相用舉手禮互相問候——那群黑衣人都這麼做。

「那是什麼東西？」黃藝不敢置信的問道，直覺告訴她其中有鬼。

「一定是鄒博漢交給他們的新花樣。」張心如回應，她徑直邁向他們，要和他們正面對決。

此時的沈偉正和同伴閒聊著。「……恭喜小傑，終於成功約到女神了。」

「你怎麼知道？」江瑞祥雙手交疊在胸前，「我覺得他不會把這種事情跟你講。」

「靠夭啊！他剛剛和安佑靜通LINE的時候他就坐在我旁邊，根本不用他告訴我！」

「叛徒啊叛徒。」魯蛇瑞祥感慨的說：「記得提醒他一定要戴套。」

「思想乾淨一點，難怪你沒有女朋友。」沈偉嘲諷瑞祥一頓，三人之間的氣氛相當快活。

張心如和黃藝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愣了一會。

黃藝直接問，「你們在做什麼東西。」

「三小？」

「你們在比什麼動作？」張心如問：「那是甚麼？該不會是鄒博漢交給你們的新東西吧！」

沈偉這才聽出她們問題的原意，他笑著，對他倆做了一個舉手禮，「這是咱們右軍連的專屬問候手勢。」

黃藝差點沒笑出來，「你們還有問候手勢？我的天啊！」女孩的眼睛往後一翻，露出眼球白色的部分。

張心如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先是制服，又是手勢……」

「還有旗幟。」亞芸插嘴道

「對，還有旗幟，接下來是什麼？口號嗎？」

沈偉聽出她說話語氣間透露出來的信息，他雙手插進口袋，問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我只有一句話，你們全瘋了。」心如明白的把心裡話告訴眼前的同學。

「我們要揭穿右軍連的真面目，走著瞧吧！」黃藝挑釁的告訴三人。

三個右軍連成員道是沒想到他們的同學會說出這種話，他們看著兩人，不發一噢，過不久，沈偉緩過神來，重新站好，「好吧，祝妳們順利。」沈偉邊說邊把右手臂抬了起來，直到眼睛的高度，五指併攏，手心向下，然後——和江瑞祥和黃亞芸一起走進教室。

黃藝看著他們的背影，問道：「那也是右軍連的手勢嗎？」

「不知道，不過很有可能。」張心如聳聳肩膀。

「或許我們該跟鄒博漢好好聊聊。」黃藝這麼對張心如說

張心如一聽，愣住了，她轉身問：「怎麼聊？我上哪去找這傢伙？」

「妳可能不知道，鄒博漢很常出現學校裡。」黃藝狡點的告訴她：「政大原則上對外開放，而且我們的學校又不像文化一樣蓋在山上……別忘了，他畢竟是校友，還是社團老師，他要進出應該很容易。」

🔥🔥🔥

在台北市中山區的一處，警察正在處理案發現場。

「是怎麼回事？」員警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問同事。

「昨天晚上，被害人走出KTV後立刻被一群蒙面人襲擊。」同事回答

「受傷很嚴重嗎？」

「倒是還好，今天下午就出院了；不過他的車子就很有事了。」同事說著，指了指旁邊的殘骸——那台BMW被狠狠伺候了一頓，最後又被淋上汽油，放火點燃，車子外殼被燒的幾近全黑。

「咱們國家治安很好，看到這台車的時候我差點嚇了一跳。」

「太可怕了，誰幹的？」員警問。

「不知道，被害人是被登記的黑幫成員，所以你懂得，嫌疑人有一票。」對方回答。

員警走到車子的後面，「那你可以解釋這個塗鴉嗎？」

同事走到他的身旁瞧一瞧，他搖搖頭，「沒辦法，我不知道這個符號有什麼意義。」員警的同事雙手一攤。

車子後面的塗鴉是長這樣的：一個暗紅色的圓環，上面有一類似倒三角旗和平行箭頭共同組成。

兩個警察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案情，但他們沒發現，不遠處，有一支放大倍率極高的鏡頭正對著他們的案發現場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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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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