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我的爱.....”当飞行器飞行在堆满黄沙的公路上时,刘志鸿开启了机上的音响,车的轮廓周边显现出一个椭圆全息投影面,上面播放着慕容晓晓的经典画面。这个声音将星空变得像城市中的霓虹一样,将清醒与沉醉混合在一起,让远处的小日向真投来敬佩的眼神。“你这首歌真好听,前奏令人在沉醉的世界中找到清新的道路,看清世间的戏剧性。是一首关于什么的歌呢?”刘志鸿顿时狡黠地微笑了一下。他想了一会,回复道:“这首歌叫《前途买卖》,是几十年前的歌,讲述的是两个年轻人为了在这污浊的世界中与恶势力做斗争而写的。你听这首歌是不是很鼓舞?”“嗯嗯,真好听,我们日本神国也有这种曲调的歌曲,以前有个叫铃的奶奶,她唱过一首歌叫《雨梦楼》,曲调也是这种清冷下降的,如同夜幕升起,内容也充满了战斗精神。”刘志鸿笑了一下,回复道:“你以为我没听过这首歌,根本就不是讲战斗的,讲的是爱情。”“刘不也是在和我讲假话吗,你放的这首歌女的唱歌男的RAP,明明是讲爱情的。”小日向真也咧嘴笑了。
“说真的,我以前听初音,不太喜欢《深海少女》这种个人小童话式的温馨歌曲。我喜欢听《蝶蝶世界》这种曲调下降式的,还有两个专辑我视为绝世珍品:《花楽里漫叶集》和《妖艳合奏绘卷》这两个。它们不是那种冷静看待世界的,就是如同朝阳一般在山中凝结晨露,富有村野气息,同时催人战斗。”“这么看来,刘是个悲观主义者。你对那些爱情歌曲几乎没有兴趣,听的都是个人身心空灵激荡的自由主义歌曲。这已经是世界步入后现代时期的兆头了。”
“哦?”刘志鸿听到小日向真这说法,开始好奇起来。“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吗?”小日向真远远望着刘志鸿,说道:“现代时期主要是美国领导着全球化的那短短几十年,全世界的流行文化也是美国人精心策划过的。那个时候的文化主要是鼓励人们融入到资本主义全球化中来,作为现代社会螺丝钉的一员。看似是自由主义,其实是给你在阶级已定的社会中找到一个文艺的精神出路,使得阶级社会的无情没有那么直白。你想一下,是不是?”刘志鸿开始进行了思考。是啊,如果那些文艺作品不是宣扬民族主义,而是歌颂爱情,那几乎等同于隐约地让人融入到社会中来,并按照生产规范成为社会的一份子。
“一个有技能能生存,但无威胁的人。在那种阶级固化的社会,这种文化模式只会导致统治阶层的统治更稳固。”“所以现代时期的文艺作品主要都是讲爱情的。”小日向真总结道,然后微笑着。但刘志鸿很清楚,这微笑的含义是讽刺。“民族主义兴起后,多出了很多讲述王朝时期的文艺作品。比如我很喜欢的歌曲《不可道》,风格诡谲,让人有种与苍天连接、看透世界与命运的想法。”刘志鸿又补充道。
“为什么人们会在文艺作品中怀念封建时期呢?因为封建时期社会混乱,阶层晋升的方法有很多,并且约束较少,因此普遍被看作混沌、符合天道的历史世界。这就是前现代的魅力所在,不像现代。”小日向真说完后,神情有些惆怅地望向了另一个方向,看着远方微蓝的地平线。“这么看来,前现代反而是解决现代问题的思路呢。”
刘志鸿又问道:“可是有人说,前现代是悲惨的,死亡率太高了,生产力低下。不如在现代当安逸生活的螺丝钉。中国的古话叫做:'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小日向是怎么看的呢?”小日向真明显是以前思考过相关问题的,回复道:“社会的问题需要解决。在前现代,生产力不足导致人们先追求物质富足,管它被不被人压迫呢;在现代,生产力富足的同时却没能让所有人满意。那么从前现代中寻找解决平等问题的方法就很正常了,毕竟人类三千多年的历史追求就是一个词汇:平等。这些解决方法可以是形而上的、神秘的,但也是让人类社会进步成圣贤之国而不是退步成动物世界的。”
刘志鸿再次对小日向真的思想感到钦佩。这才是他一直在追寻的天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千古名言在他脑中回响着。
飞行器开到了一处沙丘的顶端。蔚蓝色的天际线如同深海一般,透过苍茫大地上的椰子树那婆娑的叶影。远处有一处沙海上沙尘骤起,如同深海中的深海,呈现黑蓝色。“那是什么东西?”小日向真有些焦急地问道。“我也不知道,看上去是一团黑雾。”那团黑雾漂移无定,向两人袭来。“保护好车上的密钥!”刘志鸿对小日向真喊道,同时打开车座椅,拿出了纳米护盾发射器。小日向真则急忙打开车座椅,看了看盒子中的密钥,然后也拿出了纳米护盾发射器。
那团黑影停在了两人面前。从黑影中走出来一个人,穿着蓝色的披风,上来便道:“把护盾放下去,朋友们。我叫法瓦伊德,是法国人,是法国反法西斯作战部西亚地区的指挥官,很高兴认识你们。”刘志鸿和小日向真不约而同地一脸诧异:“你(又)认得我们?”法瓦伊德笑了,说道:“是的,法国外交部从新苏联和日本神国那里收到过消息。”他转而看向刘志鸿,问道:“什么叫又?”刘志鸿看了一眼小日向真,转过头来和法瓦伊德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弟弟时,他就准确地说出了我的名字。”随后又看着小日向真。
“哦?这不很正常吗?战友需要提前知道对方的姓名嘛。”法瓦伊德看着刘志鸿,然后发现他的眼神基本是在游离着瞥向小日向真。法瓦伊德又看了看小日向真,问道:“你是日本人,怎么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小日向真有些懊恼地说:“我之前大学毕业时,想学那些不良少年一样,就给自己染了黄头发。后来在千叶大学读博士前期的一天,在街上被真的不良少年欺负了,他们把我抵到墙上,摸我头发。然后机器警犬来了后就把他们抓住了,我想洗掉这个颜色,就是怎么也洗不掉。”小日向真开始挠着自己的头发,抽着一撮,幽怨地说道:“我真是不该染。”“那你的蓝色眼瞳呢?”法瓦伊德又问道。小日向真没说话,同时把眼膜上的一个东西粘了下来。“这是夜视仪,蓝色半透明的。我生下来就有夜盲症,所以父母给我戴上了这个。”刘志鸿和法瓦伊德都瞬间沉默了。刘志鸿走上前去,看着小日向真手上的蓝色夜视仪。“还挺精致的。是自动热成像的那种吗?”“对,刘你也可以戴上,看沙漠中黑暗的地方就像看蓝色的镜湖一样。”“我可以戴吗?我看看。”刘志鸿拿起一个,粘在左眼球上。果然那边的椰子树和睡觉的狮子都像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清晰。“真不错!我们新苏联也有,但是我从没见人用过它。”
法瓦伊德看着两个人的肩膀越靠越近,摇了下头。“我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孩子是个男生。苏联人哪,好好感悟吧。”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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