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位少女!苏丹说要善待放下武器者!”穿着蓝色大衣的苏丹亲兵跑了过来,挥舞着鞭子,作势要打那正在强奸一位少女的一个士兵。士兵疑惑地回头看了下,继而又回过头来抓了一把少女的乳房,然后起身,提好裤子,踉跄地走向亲兵。“苏丹之前不是允许我们随便处置居民的吗?怎么现在你们又说不行了?”啪!一闪鞭子抽到了士兵的脸上。“你敢和我顶嘴?这是苏丹的新命令!不能再动居民了!”地上躺着的少女直勾勾地望着天,已经不在乎两人的言语了。
就在投影电影中这可恶的一幕播放的同时,加洛的父亲穿好了鞋。“亲爱的,你留在这里,一会警察和军队就会来家里。”他飞身出门去赶上儿子,只留下加洛的母亲担忧地走向窗户,向楼下看去。
来到楼下,从漆黑的门栋出来,加洛马上把楼的外墙扫视一番。墙上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几户人家的嬉笑声。他又往外走了走,试图看看房顶有没有人。突然,他看到房顶的花钵旁有一个黑影,拿出了一个闪烁着绿色光点的东西,在摆弄着。加洛拿出水幕手机,打开翻盖,对准了那个人,便看到了红外成像下的人影。那个人好像在摆弄一个球体。就在他摆弄球体好一会后,他看到了楼下的加洛。
那个人迅速没了踪迹。加洛猜他往房子另一头跑了,便绕过去,看到那个人正从墙上爬下来。加洛不敢离得太近,仍然远远地把手机对准了那个人。这时,一道白色的亮光照射了过来,紧随着飞行器的密集电瓶声。警察和军队到了。“马丁公司的间谍,停止逃跑,否则我们会立刻麻醉你!”当加洛的视线从飞行器转到墙上时,发现那间谍又不见了。他看到那路灯下,间谍正在疯狂地向东逃窜。出于一种本能,加洛脚离开了地面,狂奔追着间谍。
那个间谍身手很了得,向右进了个暗巷。加洛冲到暗巷拐角,也冲了进去,此时间谍又出现在尽头拐角的灯光下而向左跑。加洛跑到尽头,看到那个间谍刚攀上一个脚手架,在脚手架中跑。他也跟了上去,在脚手架下跑。间谍跳下脚手架,继续狂奔,然后冲到了一个小区拱门内。加洛继续跟上去。
拱门后是一个环闭的花园,加洛进来后便知道间谍一定上墙了。果然,他看到间谍正在外墙窗户纵列旁边的墙壁上向房顶快速爬行,摇摇晃晃,活像一只壁虎。加洛没有粘性手工具,不能像间谍那样上房揭瓦。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街边一个中年人正在飞行器上盯着自己,正卸下头盔准备锁机。“等等先生!你看到刚才那个狂奔的人了吧!他是马丁公司的间谍!我在追他,您能和我一道追吗?”加洛跑过去,匆忙地解释。“我等下要给女儿去COOP买晚餐,他们10点钟快关门了。你要不直接开我机去吧!”“非常感谢你!”加洛跨上飞行器,“唰”地垂直飞了起来。“记得带头盔!”中年男人在底下善良地喊道。
加洛乘着飞行器越过屋顶,进入花园上空,看到间谍正在屋顶向东跑着。他鼓起勇气,冲了过去。那个间谍明显很不耐烦了,对着加洛的飞行器就是一枪。电磁扰乱弹把飞行器的电力关闭了,但多亏了备用核能,飞行器才没有迅速坠下,而是缓慢地下坠。“不好!”加洛尽力将飞行器向前开,并平稳地停靠在了屋顶上的太阳能板上。他迅速跨下关机了的飞行器,并灵活地在太阳能板夹着的空间中向前跑,黄色的路灯光影在条状的太阳能板管之间飕飕地照射进来,这光影闪回的迅捷节律就像加洛和间谍之间的追逐一样,令旁观者想要行动起来。
远处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屋顶正投射着意大利新的总统迪亚兹德隆的宣传视频。那五彩缤纷的多边形斑块上,一行白字在绕着半球状的屋顶运动:“欧洲是国家,不是公司!”这是他当选后对过去政策的摒弃态势——他放弃了对马丁公司马首是瞻的中立态势,而提出了靠近法国和新苏联、共建社会民主联盟的意大利新国策。因此,现在的意大利很不太平。当然,正在追逐着间谍、向着远处那如灯塔一般的大教堂穹顶方向奔跑着的加洛,透过这朦胧细雨,更加明白了这“不太平”的具体表现形式。
那间谍跑到这排房屋的尽头,颤颤巍巍地踩踏上了倾斜潮湿的红瓦屋顶。骑跨在屋脊上后,他掏出了一个背囊并挎上,“轰”地飞向了对面。加洛缓下脚步,他没有工具,没法飞过去。这时,身后的白色探照光也到了。“底下的公民,快上飞行器!”飞行器上的警察大喊着,并放下了箍索。加洛把自己绑上箍索,便被拉了上去。“间谍往东边那边跑了!就是圣母百花大教堂那个方向!他还有个人飞行背囊!”加洛上机后,焦急地和警察说道。“这绝对是间谍,哪个合法公民会有自己的飞行背囊的?”警察更加确定了那就是间谍,然后喊道:“全体跟上,一会要用网索抓住间谍,注意不要让他摔死了!”五六个飞行器一起启动,向着已经快飞到圣母百花大教堂上空的间谍开去。
间谍回头看了一下,见自己很快就要被军警抓捕,便试探性地向后开了几枪。可惜这些电磁扰乱弹都被飞行器前端的力场护盾减速并失效了。他一看形式不妙,便先撞进了乔托钟楼顶楼的窗户。军警们的飞行器无法对建筑物里面的人施放网索,便盘旋在钟楼四周,对里面喊话:“马丁公司的间谍,放下武器和载具,不要再顽抗了!投降吧,我们会照顾好你!”透过飞行器挡风窗上的一涓涓雨流,以及微茫的细雨,加洛看到照得惨白的乔托钟楼里的间谍正在拿出什么东西。是那个发绿色光的圆球。“投射麻醉剂!”好几罐麻醉烟被瞬间投射到了顶楼内部,间谍很快便昏迷倒下了。
待烟雾散尽后,加洛从飞行器上下来,与几名警察走到了破碎玻璃片上躺着的间谍身旁。“他这个绿色球是什么东西啊?”加洛问道。“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和马丁公司的宣传武器有关。谢谢你,年轻人,是你一路引领我们来抓到这个间谍的。我们会给你的家人和工作地点进行鼓励宣传。”“谢谢警官,今天我倒是差点被他打落掉,还淋了雨。我爸妈应该在家担心死了。我一会留下个人信息后就不和你们回警察厅了,明天后你们有事就直接找我。哦对了,路上我借了一位中年人的飞行器,坏在楼顶上了,您们可得帮我维修下还给他啊!”另一名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当然,已经有同事去守着那个飞行器了。谢谢你,英雄!一会我们开飞行器送你回去。”
透过逐渐变大的夜雨,加洛注意到圣母百花大教堂那被绚烂的宣传片所覆盖着的屋顶。虽然整体画面被顶梁所分割,但是迪亚兹总统的冷峻表情仍然被完整地投射了出来。除此之外,背景板中飘动的多边形也让他想起以前在学院上课,老师讲述Farnsworth House时所用的PPT。只不过,现在的世界,好像只有前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在殊死较量,而现代主义只偶尔出现在加洛个人生活的美好点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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