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眾人在各自的宮裡用過早飯後便前往南曉宮。
大穆本無在帝宸內設先帝遺孀之所,,不過凌琞公主變法之後有了先帝遺孀留居帝宸,自然也就有了這些專門劃出的宮殿區域,不用再維持人員混散雜亂的境遇。
其實也還是遠遠是不夠住的——凌琞公主變法不過十四年,而男人普遍短命,穆朝男皇帝最壽者不過七十餘歲,那還是因為他的生身母親活到了九十九歲,非常的長壽健壯,他也幾乎和那位長壽的太后終生相伴才成為少數特例。大部分的男皇帝在位通常不到三十年,最短的在數日內便被殺。
其實若是被殺還好,有的上位幾年便建立了人數不少的後宮,沒幾年死後其兄弟或兒男等繼位者又如出一轍地建立大規模的後宮,也就造成了男皇帝死得快,后妃留得多的局面。
在接連不斷地動盪出現以致到手後的政權緊縮,加上殉葬、出家難以處置完這些對他們而言算是戰俘的妃婦們而產生大規模坑殺前——凌琞長公主的叛變如同橫空出世的鐵腕扼斷了所有心懷不軌者的命運的咽喉。
也為此,帝宸重新做了很多建物格局和水準的提升。離天差地別雖還有距離,但是人還能舒舒服服地住著,已是凌琞公主立下過的不可磨滅的功勞。
儘管此後,她選擇的是扶植甥男上位。
慕婧站在南曉宮的門前。
自苑門便是不尋常的松青色磚瓦,堆疊起來恢宏的輪廓,南曉宮如周圍其它宮苑一樣,都不在方方正正的堪輿線上,圍牆是與山石包圍間建立著。
南曉宮的宮牆外除了松柏,又間錯著種著許多植物,亦有蠟梅、梅樹、楓樹、槭樹、桃花、夾竹桃、槐樹、杏花等少樣多類的樹種。
不同的樹種習性與開花季節不一,此刻也是除松柏外僅有桃花與杏花在遠處的角落盛放著,夾竹桃的枝條上則已冒出花苞。
除慕婧以外其餘三人等也已到此。楚化看著慕婧盯著枝頭上的花苞不動,便也將視線移轉了過去,也發現了南曉宮的園植可以說是亂七八糟,不過雖不整齊,卻錯落有致很有意思。
南曉宮就算是遷居來此的德恭太妃入住也不過數日,眾人更不可能此前來過,疑惑時,楊菀之開口道:「這些樹木有的外貌看來並不齊整美觀,各個種類的樹木也是零散的幾個,或許是御花園等地的病株移植吧。」
「病株移植,卻能活得那麼好。」慕婧邊說著邊往裡頭走。
楚化在後頭也跟著挪動腳步,語氣平靜無波,「這樣不尋常的栽植,看著卻更有生趣些了。」
「能活下來便是好的。」李瑛菡和楊菀之並排,兩人並不在意楚化走在她們前面的逾矩——逾矩是誰說得算的?
楚化在慕婧身邊走著,一邊慢悠悠地道:「自從凌琞公主主政變法以來,先皇之妃嬪不再殉葬或者到寺院中修行,未隨其子女前往封地的,便留在宮中修行。只是後人再銘記,也是公主之稱而已。」
慕婧知道她沒有一句話是白說的,一笑後道:「妳也想?」
楚化一笑:「監國而已。」況且手眼通天了都還是選擇以姑母的身分問政,不把廢物甥男放在龍椅上就沒辦法實現自己所要做的種種事情,這樣的權力仍舊是讓楚化感到威脅。
後頭幾人沒聽清她們說些什麼,倒是她們聽清了李瑛菡所說。
「都說是修行了,宮裡哪會騰什麼好東西。」在正殿前,李瑛菡也未高聲說話:「這幾株都是從六局那的病株移過來的,御花園的花總要最好的,遇到凍死或壞死的也只有送回六局,能治好便治,宮裡的太妃無事,便帶回幾株養著,偶然養下來,能活得就是眼前這些了。」
似乎是和楊菀之在討論南曉宮奇景的事。
不僅是生病的樹木,入目所及有些樹亦各有姿態地歪斜,大概是沒被選用的花木也被移植來這裡了。
楚化點頭,「南曉宮向來如此,只是先前陛下有意多添些佈置,被德恭太妃殿下回絕了。」
不過這點小事於眾人而言無須多談及,跨著腳步便先後進入了南曉宮主殿。
走進南曉宮主殿,不僅德恭太妃在內,還有裕賢太妃安繡言。
錦心繡口的繡,一言九鼎的言。
據慕婧所知,徐容蘭與安繡言鑒於諸多理由向來不和睦,如今兩人卻在同一殿內。
安繡言年歲比徐容蘭大,當初入宮是在在前男皇帝時登基僅數年後,時年未足十八,是通過選秀入的宮。而今坐在這裡的人已經五十七歲了。
自閨中便被前男皇帝所盯上而處心積慮與之結交的先皇后徐容蕙,則是在多年深宮生活中,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徐容蕙的娘家徐家為了穩固長久的利益,便決意讓徐容蘭父男一輩的么妹徐容蘭入宮,是以當年,年紀輕輕的徐容蘭入宮不久便變成了四妃之一的德妃,僅居其姐之下。
所以,宮中人一般認為,安繡言和徐容蘭之間是頗有矛盾的。
徐容蘭坐在正中央的位上仁笑著,「入宮沒有多久,妳們便來拜見,真是有心了。」
她先是讓她們起身,而後伸手指向慕婧,「這便是皇后吧?走近來,讓我看看。」
陪同慕婧到南曉宮的是葉磐,聽著徐容蘭特意點名,便覺得她沒安好心。
慕婧抬起頭,知道徐容蘭不會無故點自己,便走上前去。
「昨夜長生宴未能看清,妳便是隨仁兒從夕州回來的那個姑娘?不錯,雖說是那偏遠地來的,可是規矩不會差。」徐容蘭說著,隨即便往一邊招手。
一旁的宮女端著幾斤包好的茶葉來,徐容蘭對慕婧笑著說:「你可別厭棄這些,這可是今年新貢的好茶,你過去出身貧寒,日子過得苦,往後這宮裡可盡是些好的,你若還缺什麼,儘管和我們這些老太婆說,沒什麼是我們不能替你們這些晚輩周全的。」
或許此時此刻,徐容蘭真的是為後輩著想的好前輩。葉磐眼角餘光打量她,覺得徐容蘭未必是真的嘲諷慕婧的出身,或是在眾人面前打壓她。
因為葉磐拿到茶葉並粗略檢查過後發現茶葉真的價格不菲。何況宮中首飾衣裳大多不可外傳,后妃一生或老死宮中,茶葉不僅體貼還方便,當然葉磐也沒有想要變賣茶葉就是。
在她接過時徐容蘭也吩咐了其她人的賞賜下去,還包括一些金銀等通俗之物,比首飾和胭脂水粉都實在。
慕婧收了禮又是頭一份的,本想行禮,卻被徐容蘭止住。慕婧便口頭道謝道:「多謝太妃厚愛,妾定當好好珍惜。」
「你這孩子會說話。」徐容蘭意有所指道,「昨夜長生宴,那等刁鑽老頭們對你如此找碴,你也能應付他們。」
「太妃殿下言重了。」慕婧道,「妾只當說肺腑之言罷了。」
徐容蘭在旁敲側擊慕婧關於夕州的一切所知,不過慕婧早已想好應對。
他們一向認為,慕婧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元昀仁,打仗帶兵也好,權謀算計也好,都是這個貧賤女能依附元昀仁的手段。
……只是徐容蘭比那些男貴族男大臣還要敏銳一點。
「......陛下曾說,讓妾身不用怕。」
葉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她是真的很想笑,並且覺得憋屈也覺得慕婧忍辱負重,只希望夕州的姐妹可以早日發展壯大,京中也早日取得成功,否則慕婧在這裡演著著實太噁心了一些。
就這麼模稜兩可含糊不清的一句話徐容蘭卻已經可以從中揣摩甚至是臆想背後內情,於是便點頭帶過了。
……這也太好用了吧?就好像塞一團沒煮熟的米粒就能堵嘴一樣,徐容蘭這麼不揀吃的嗎?葉磐驚了。
徐容蘭又道:「只是這樣的場合我也不知道能去幾回,倒也不能時常見你與皇帝一同出面。」
「太妃殿下莫要這麼說,這麼多年陛下對您如親生母親一般,很是記掛。」慕婧不動聲色把話題還回去。
「很是記掛?」徐容蘭先是說著,溫和的笑意變得有點難以捉摸,「皇帝確是一片孝心。」
眼角餘光瞥見大變活臉的葉磐忍不住內心讚歎。而後便見徐容蘭對著身旁的侍女道:「朝秀,帶燕兒上來。」
慕婧有些不可置信,看著徐容蘭身邊的侍女真的去後面帶大皇男登場,於是回頭假裝平靜問:「是大皇男名為燕兒?」
徐容蘭道:「一直養著,總得起個名。先前皇帝與你在外平亂,這些天也忙著,他母妃去的早,這孩子多大了也沒個正式稱呼,不過是先給他取個好養活的奶名,等過幾日皇帝與禮部商議,再定下了名字不遲。」
男孩兒起賤名好養活,慕婧倒是聽說過,不過燕子的燕倒也未必賤到哪裡了。
不多時,名為朝秀的侍女牽著一名看似三歲多的男孩來到殿內,正是大皇男。大皇男來到正殿後,先是給徐容蘭和安繡言兩位太妃行禮,再依次向皇后慕婧與楊菀之等人行禮。
慕婧淺淺地笑了,在徐容蘭的注視下,她轉過身去微蹲下身,視線與皇子齊平,她努力喊出一聲會讓葉磐用終生去忘記的「燕兒」,又在猶疑間作出伸手的舉動,只是在動作之前大皇男便已有所自覺地往慕婧那兒走去。
大皇男用著稚嫩的聲音喊了聲「母后」,慕婧便掏出一直在袖子裡備好的銀錁子遞給他,大皇男對慕婧行禮道謝後便站回了徐容蘭身邊,用餘光打量著慕婧等人。
「這孩子是不怕人,這銀錁子便當作是今天的見面禮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帶身上只有銀錠值錢還痛失幾枚的慕婧道:「還有其它的,晚點兒便讓瀾笙從長樂宮拿來給燕兒。」
徐容蘭依舊面上笑意盈盈,看著慕婧道,「你這話說的怪生分的,有什麼送的還得從長樂宮裡拿過來。」她將大皇男抱到她的膝上,「你是孩子的母后,這孩子將來就在你宮裡住下了,省得來去勞煩。」
這個消息對慕婧而言已經不是晴天霹靂而是天打雷劈才足以形容,她們千算萬算認準的倒楣人就是楚化,沒想到是發生在了她身上
她道:「太妃言重了。燕兒如今養在您的膝下,自然是以您這個皇祖母為重的,孩子還小,妾也不過是虛擔了一聲母后罷了。」趕緊的,別送我這來。
如果嚮往權力,卻是嚮往著藉由皇帝之妻、皇帝之母身分來攝權攬政的人,一定會對這個機會求之不得,可惜她是慕婧。
自然不會對一個僥倖成形化人的男胎有多珍視鄭重。
一旁的的李瑛菡終於久違地開口道:「是呢,孩子還小,未必日後便要養在皇后殿下那兒,如今還是要承歡太妃殿下膝下呢。」
「從前是無人照應這孩子所以交給我看著罷了,如今有了你們,怎麼還好如此。」徐容蘭道,「再過不久便是選秀,到時候一宮裡的女人,難道還都要將養孩子的活交給我嗎?」
回她話的是楊菀之,她溫溫和和,卻是沒什麼溫度地道:「離選秀還有一段時間呢,倒是要繼續勞煩太妃殿下一陣子。」
一直安靜坐著的安繡言,掀起了茶碗蓋撇去浮沫,在這一刻沒有人說話的間隙裡,時間彷彿在此時碎裂了數塊。
是徐容蘭重啟話頭,狀似嘆氣道:「你們幾個啊,到底年輕,孩子養在身邊,皇帝的心便也留在你們身邊了。皇帝若留心思在你們身上,你們也能早早懷上自己的孩子,到底給皇家開枝散葉是正經事,這都是旁人都懂的道理。」
彷彿這句話就是在指著安繡言似的,在這段話落下後安繡言擱下手中茶盞,也不看徐容蘭,對著她們便溫言道:「如今對她們說這些還尚早呢,皇帝登基不過兩日,人家是一片孝心才來拜見你,你倒說教上,什麼生孩子不生孩子的,誰生了不都一樣?」
她語氣是溫和的,話語內的意思卻不盡然如此,顯然和方才楊菀之有幾分像:「縱是以後選了新的姑娘們進來,皇帝要讓她養燕兒,又將來宮裡又有其她皇兒,要你幫忙養著,姐姐你這做長輩的又豈能推拒了不成?倒何必現如今便推三阻四地,要人家全了你的清淨。」
徐容蘭的意思,就是現在便急著要用孩子綁住慕婧。
宮裡雖言皇子不論生母及養母,大多時間都要待在玉成宮,只偶爾回到母妃宮中探望,稍有些權位的妃子會為孩兒準備居室,用以存放皇子的私人物品以及逢年過節等時刻回來居住。然而就算平時分離,只要名份上是母親,就少不了要關注皇子的起居讀書等事項。
慕婧現在不能馬上懷胎生子,但是徐容蘭可以立刻用手段補上。就算在徐容蘭暢想的將來,慕婧做為一個跟元昀仁有著她認定的感情基礎、身子也頗為康健的母體,可以生下男兒,她也要在這個間隙裡牢牢地綁住慕婧,讓她沒有空餘的時間多做遐想。
徐容蘭真的比那些男人們還敏銳,看出了她不安於此的勃勃野心。
然而安繡言字字句句都戳著徐容蘭,讓徐容蘭反倒陷入自己所說的話中。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徐容蘭為自己辯解道,「就是她們以後生了孩子也是以後的事,眼下燕兒也不能沒有母親。我說這些也是替她們早做打算,又是皇家子嗣的事,總得提幾句。」
葉磐眼觀鼻鼻觀心,她現在總算知道世世代代都由廢物建立的制度為何還不瓦解了。
徐容蘭今年三十七歲,活得比安繡言還像棺材裡的腐屍。
安繡言卻沒有順著她的話平息下劍拔弩張的事態,「若真要考量也還待些時日不遲,就算你是想讓人家抱去招子,也不如此急於一時的。」
這話從安繡言口中說出來有足夠的可信度及嘲諷意味。前男皇帝的妃嬪裡,除卻太妃華燕柔與太昭媛胡錦裳以外,就剩德恭太妃徐容蘭以及當初侍奉徐容蕙的侍女,如今為蕭太嬪的蕭娉然生育男兒,而與徐容蘭可以並駕齊驅的安繡言,膝下只是默默無名的養男寧王。
但是與她們相比,安繡言人生最風頭無量的階段,卻是在她生下女兒元瑜昌之後。接著男皇帝才出於對景元公主的喜愛移情,將三皇男過繼到了安繡言名下。
可以說能支撐安繡言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恰恰不是其她人拼命想生的男兒,而是自小便天資卓絕心性穩定的景元公主。
景元公主的榮遇也體現在了她可以以國姓為號上。她是前男皇帝三公主,卻被破格允許了以元為她無可被人重複的徽號。
如果她想,甚至皇位離她不是那麼的遙如天塹。
至少與慕婧相比,它不是。
徐容蘭的話聽似嘲諷安繡言生了女兒才白撿一個男娃,安繡言對此不痛不癢,她是對徐容蘭專門針對她所說這一舉動感到惱怒。
前男皇帝已逝,徐容蘭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都要想盡辦法攻擊她,焉知不是自己對於瞞著親姐姐不辭艱苦地生下男兒昭王,不僅風頭蓋不過姐姐景元公主,甚至連登基之望都被徐容蕙之子元昀仁佔奪的恨意,只不過她如今多諷刺安繡言幾句,依舊改不了事實。
慕婧也從安繡言的臉上細節處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無論徐容蘭的地位如何地高不可攀,慕婧也絕對會在這時傾向安繡言,不為別的,就為杜絕徐容蘭的那點小心思,以及找她不痛快罷了。
慕婧低著頭,向徐容蘭說道:「德恭太妃素日裡照顧大皇男也甚是辛苦,我們做晚輩的反倒不能幫襯上,實是羞愧。」
「只是妾鄙薄之身,怕是教養不好皇子。正如今玉成宮方整理好,奶媽與嬤嬤都已入住,燕兒若是去住玉成宮,妾也能著添更多東西。」
畫大餅,意思是你現在把他送走我還能常去看看,至於掛名,慕婧根本就不會提起,葉磐讀懂慕婧所說的話,默不作聲。
徐容蘭只無可無不可的說好了。這對在場幾人來說都是好事,楊菀之心裡盤算著,「把皇男趕到偏遠宮殿」的計劃已經完成第一步,就可以說接近完成全部了,她還注意到楚化默默鬆了一口氣。
很正常,她們本來選的冤大頭就是楚化,而不論結果如何,楚化都很有可能要暫時多接觸大皇男一陣子。
徐容蘭似乎心裡也瞭然此事不能一時了結,於是又帶著笑道:「你們也才入宮兩天,倒是今兒你們出來也不久了。今天的請安也算是過了,都先回去吧,改日再來。」
眾人道是,依言退下。走到了南曉宮正殿外頭,才是真的鬆下一口氣,李瑛菡似乎從沒被影響,走在前頭接了一手寒盡殘餘的梅樹落花:「此宮名為南曉,不知是代指何方星宿?」
慕婧走在她的後頭,饒有興致:「有聽過寶婺與織女,但似是都不是這兩者?」
楚化道:「軒轅星乃黃帝星,古云女御星為軒轅星之配,發於南明,若此處是男人居住,恐會以南極星為名,只是此處乃太妃住所,我想南曉一名,系於女御。」
在一旁的李瑛菡內心只道從前看楚化仙氣飄飄似是隨時都要化神,就如今看似還有點人間煙火氣,也是一副隨時都能論到的作派。
楊菀之也加入了這個話題:「古語中南極星亦可言所有父輩,主太妃之殿名卻為『女御』?」
李瑛菡視線落在她身上,接著又聽她道:「只是『女御』卻為軒轅之配,此星卻是相當碩明,何以以此為名?」
她又問楚化:「這些宮殿中可有與寶婺星相對的命名?」
楚化道:「裕賢太妃所居為毓昭宮,我有這麼聯想過,但寶婺在某些對聯詩文中寓意母親,如今裕賢太妃的身分,應該不會讓她以此星為名的宮殿居住。要找到答案,恐怕還得來日探尋。」
楊菀之點點頭,再無話。走到南曉宮宮苑大門前幾人分別,李瑛菡向著自己的宮殿回返,在思考間心緒愈發沉重了起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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