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當陸本木在上學途中,一把柔弱的男聲叫住了他。
他看到永遠像營養不良、一張臉恍如未用過的A4紙(唔,意思是指顏色,不是面積)的洪卓越,瑟縮地站在一家便利店門前,彷彿隨時隨地也會暈倒那樣。
「陸師兄,謝謝你!」洪卓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讓陸本木聽得一頭霧水。
洪卓越是不是知道他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特地走過來揶揄他的啊?
洪卓越見陸本木向他投以奇怪的眼光,連忙解釋著說:「我已聽說昨天午飯時間的事了,感謝你替金莎出頭。」
陸本木覺得洪卓越的話聽來礙耳,感覺上就像自己並非幫了金莎,倒像是幫了對方一個大忙那樣。陸本木不禁挖苦一下他,「不客氣,我也聽說你惹她生氣的事了。」
洪卓越把頭垂得低低的,羞愧地盯住自己鞋頭,「她被欺負了,我居然沒有替她出頭。」
見洪卓越一副可憐相,陸本木差點要對他因憐生愛。他只好又安慰了他:「她的確被欺負了,但要是你沒有足夠信心可保護她,你應該帶她走,你也沒做錯吧!」
「她說我在重要關頭逃避,簡直不像個男人。」
「別傻了!面對這些事,男人、男孩和小男嬰也沒分別的啦!」陸本木不知不覺便吐了真話:「我們沒有逃逸,只因為要在女孩子面前逞英雄。」
洪卓越總算也抬起頭來了,一臉感激地說:「陸師兄,你真明白我!」
陸本木指指自己紅腫的額頭和嘴角,「看啊,這就是我充英雄的後果。」
「我看了她的部落格,知道自己已跌出榜外。」洪卓越忽然用力拉著陸本木的手臂,好像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雙眼放光地說:「金莎常對我說,你是她在這間學校最好的朋友,可否拜託你替我求求情?」
陸本木顯得十分為難,但這也難怪洪卓越,只因他不知道取代他上榜的『給我掛賬的人』,正是他眼前的這位帥哥啊!他只得胡亂堆砌一堆理由:「嗯……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我才對你說真相吧!金莎說她和你顯得格格不入,總像拖著個小弟弟上街……其實她一早不喜歡你,想跟你分開了!」
洪卓越猛力搖頭,似要摔走那些惡評,他全盤否定地說:「不會的啊!她不喜歡我的地方,我只要盡力去改就是了,我會令她重新喜歡我!」
陸本木知道無法避重就輕,只得狠下心腸說:「她說啊,她不會願意跟像你般懦弱的男生再走在一起了,她平生最痛恨沒用的傢伙──」然後,他說了總結:「洪師弟,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聽了這話,洪卓越臉上竟漾起了笑容,彷彿奇怪地恢復了自信,「不,我不應放棄!金莎告訴過我,我總有辦法使她快樂。在那一刻,我便知道了,她會原諒我一點點的失誤。」
陸本木心裡矛盾起來,再看看眼前的洪卓越,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強搶了他的名次?假設他沒有向金莎表白,就算金莎對洪卓越有所不滿,他也有可能繼續在『10大最愛排行榜』內保命的嗎?這種以大欺小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
他再思考半晌才說:「你的意思是,假如無法逗回她開心,你就作罷?」
洪卓越合著雙手,一臉稚氣的請求:「是的,陸師兄,請你幫幫我吧!」
陸本木看著可憐兮兮的洪卓越,正如他也無法拒絕前來請他買籌款曲奇餅的可憐老婆婆,他明知自己也拒絕不了洪卓越。但幫助他的這件事,卻又絕不能讓金莎知道,這真太傷腦筋了吧。
「但我答應過金莎,不准在她面前提起你。因此,恕我無法當面幫助你了。」陸本木開出了條件:「只不過,若你想到甚麼方法,讓我既可以間接幫你,又不必向金莎張揚,我便盡力幫你吧!」
洪卓越苦苦思索一下,然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甚麼,又害怕被人偷聽到似的,他湊近陸本木的耳邊小聲地說,陸本木聽下去,眉頭鎖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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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他拼了命的哀求乞討,
我忽然深刻的感受到你的威力了。
你可以讓人陷入的恐懼和不安,
猶如從定時炸彈上延伸出來的紅、藍兩道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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