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一些人,坐在我前面的人叫彭德州,很奇特的名字,但我不是要稱讚他。大部分提到他的時間裡,我都只有在嘲諷他。
我們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保險套,因為他的頭和身體呈現了完美的半個橢圓,不過這根本不重要,他也許是個值得取笑的對象,標準的死宅男,但我知道是我太壞了。重點是,我還是會控制不住脾氣瞧不起人,這是我這幾天應該去反省的。
另外有個臉型很吸引人的,黑黑的,但不髒,我一看就意會到那是高貴的膚色,還有此人吃飯的樣子也很吸引我,有時他會咬一大口,但是以一種很緩慢,很緩慢的速度在嚼。那個畫面很吸引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常常一邊吃飯一邊看他吃飯,沒有原因。而講到他的臉型,那更加有趣了,他有著非洲人突出的嘴,加上平埔族深邃的大眼睛,輕鬆的神色,彷彿表情和身體都處在極為放鬆的狀態中,就連吃飯也是。看他吃飯是一種享受。
他叫什麼名字我還沒認識。不過他是嘉義人,更特別的是他父母都從事藝術工作,父親是雕刻家,母親是藝術評論者,然後他自身讀的是設計,感覺起來雖然普普,但此人相當務實,不是天份型的角色,但很實在。也因此,我跟他聊起來並不特別起勁,因為這些主題講起來都不能深入,只能談談表面而已。不過,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吃飯。
看他吃飯真的是一種享受。
另外有一個從台南上來的屏東人。看起來就是糟老頭一個,大概年長我們好幾歲,有著明顯的白頭髮,跟不怎麼整齊且黑黑的牙齒,講話起來總會用「恁爸」開頭,走路不太好看,像企鵝那樣,可以說一點都不高貴的那種。
他很在乎抽菸。只要給他抽很多菸他就滿意了。感覺上,跟此類型的人總是很難相處,因為他們好像都從自己老爸身上得到某種生活態度和舉止的遺傳,我不想說那是非常台,但意思上我也找不到別的用詞。
總之他抽很多菸就對了。一次三四支地抽,只要有時間他就抽,而其他的事情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他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自信,也許覺得自己的做法很聰明還老練之類的,認為我們這些比他年輕的,好像都是他細漢還是老弟,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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