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丫頭的動作忽然變化多了!大樹咬緊牙關,正想退到走廊外,她卻反一下刀身,用刀背打自己的腰,一下子就被打了回來!要不是練習時她習慣用刀背來避免殺傷,剛剛自己應該又被一分為二了。
「秋澤,支持得住嗎?」
「是必須支持到她奪回身體!」大樹抱怨蕾娜一聲,側身躲一下,讓舞的刀剌在牆壁上,她卻輕鬆就抽了出來,她現在的刀是甚麼構造?
大樹又從腳下的魔力球中分裂出數小塊,再補充作防護用途,舞似乎都沒有低頭看過一眼。如果在她看不到的情況下攻擊司徒禮和小男孩,又會如何?
大樹又放出大量毫無殺傷力的魔力球,軟綿綿而有彈力,擋住舞的去路,吸引司徒禮的注意。大樹腳下分裂出的小魔力球趁機走到司徒禮和小男孩腳下,小男孩隨即用機械手甲把魔力球一手抓住,在司徒禮未察覺的時候就把魔力球消去了。與此同時,亦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敵意。
「叔叔,剛剛那傢伙想偷襲我們,不如早一點了結他?」
「有嗎?我都沒有察覺到。做得好。」司徒禮瞪大樹一眼,舞立即一刀斬下大樹的左手,狠而準。
「可惡!可惡!可惡!」大樹瞥小男孩一眼,他臉上竟然是天真無邪的笑容!他單純地因被讚美而高興!這樣的傢伙特別難下手!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的實力。」
「我只是不知道你能把她的實力發揮出來!」
「只是似乎有些絕學未能讀取得到,例如分身。幸好我侄子把她活捉了,我才不想與她為敵呢。」
「要是你不想與她為敵,最好還是先交還她父親的身體較好。」
「叔叔的身體是她的父親?」小男孩抬頭看看司徒禮,彷彿有點質疑,司徒禮沒有回答他,來自小男孩的敵意也一下子就消失了。小男孩再看看舞,表情更是十分複雜,像個不小心說了謊話的小孩!
「覺得自己做錯事了嗎?小子。」
「我只是跟指示做而已!我沒有錯!叔叔也讚我做得好!」
「你擔心姐姐嗎?」大樹一手按住左肩,強忍着痛楚,小男孩也只是緊閉着嘴巴,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那麼他肯定沒有傷害丫頭的意思。想必丫頭在被抓住之前對他做了一些「好事」吧!
「姐姐一定會回來的。」大樹對小男孩笑一笑,沒有用魔力把左手變回原本的樣子,反而直接從肩膀放出魔力球,不必被手臂的習慣限制自己。與此同時,舞的動作則忽然慢了下來,果然丫頭也沒有放棄,可能就差一點兒而已。只要努力活着,待她活來就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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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老師、佐千、郭麗華、信一先生……」舞每斬一刀,他們的記憶就湧入腦海,「是想我每殺一個人都要懺悔嗎?司徒禮!」舞喘着氣,又斬下一個首級。
他們只是長着同樣臉孔的人偶……他們只是長着同樣臉孔的人偶……舞一直催眠自己,又斬出一刀風刃,衝出酒店,大門竟然是連接着學校,這個「夢」實在瘋狂!竟然要一邊殺同伴,一邊保持清醒,自己的腦筋都快變得奇怪了!
舞一手拭去濺在臉上的血跡,血腥味已經無法散去,隨手又斬一刀,沒完沒了。不過見「人偶」的動作變得單調,人物也多了重複,可能司徒禮也開始疲累。舞苦笑一下,斬出一刀風刃,把學校走廊上的人一掃而空。感覺到身後有人,轉過身去,補上一刀,自己的腰間也被擦傷了一點。
不要緊……只是輕微擦傷而已……應該沒有毒的……不會有毒的……舞喘着氣,靠在門框,上下層樓梯已經傳來腳步聲,自己也沒有氣力分身,腦海裏更不斷閃過大家死亡的樣子。
在夢境裏戰鬥比想像中累……儘管不記得在外面戰鬥的感覺,也知道一定沒有這麼累,最少身體的感覺是這樣說的。
如果一氣呵成地殺上天台,到時候會有多一點時間休息嗎?不過對方的條件也是一樣,只會無法完結。倒不如說本來就不知道有沒有完結的方法……還是說要在外面把司徒禮殺死才完結?但該沒有人能突破被控制的自己,越多原本的記憶,越是感到不可能。
開始看到梯級上的人影,舞又嘆下一口氣。
話說起來,那個黑色的剪影是誰?始終沒有他的記憶,同時他卻是唯一一個沒有記憶,又能一直想起的人,甚至記得他說過的說話。
「如果我也可以的話,還是可以支撐一下妳的。」
自從父親消失,腦海裏就一直浮現這個話,而且肯定是那個男生說的,自己記得十分清楚。還有就是一些畫面,有點模糊,他好像一直為身邊的人奮鬥着,無論是對未央的記憶、對艾美的記憶、對父親的記憶,這個剪影都總是佔有一席之位。他究竟是誰?
舞正要上前,斬殺樓梯上的人,雙腳卻已經發軟,只好急忙用劍身擋住雷諾的子彈,再斬出一刀風刃。
舞雙手握住「無二」,身體累得一直抽搐,喘不過氣來。不知道已經殺破千人了沒?還是已經殺了數千?舞後晃一下,感覺彷彿跌進了一個人的懷抱。「敵人?」舞急忙繃緊神經,直起身,看看身後,卻是空無一物。只是自己如此渴望着嗎?
看着腦海裏大家死去的樣子,有時候真渴望自己冷酷無情。如果沒有感覺,最少不會如此疲累。
耳聽着聲音,似乎敵人與樓梯仍有一段距離……舞深呼吸兩口氣,閉上眼睛,待事情完結之後,今次一定要大肆慶祝,想必都沒有多少工作會如此辛苦。如果可以,可能自己都要請一下假,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為甚麼這時候那剪影又出來了?為甚麼他會走進自己的所有計劃?
過神來,自己想到的一切事情,都必然有着那個剪影。
好想見見他……哪怕只是人偶,都想看看他的臉。他究竟是誰?希望現實中的他也平安無事……
「舞!妳在這裏嗎?在的話回應一聲!」
今次是沒有聽過的聲音,這是從下層傳來的。但他說的話有點奇怪,司徒禮肯定知道自己的位置,整個夢境應該都在他掌握之中。舞踏前兩步,盡可能不發出聲音,來到樓梯的轉角位,往下一望,就見到一個男生正在繞過大家的屍體走上來,樣貌看起來應該是與自己同齡。可是他是誰?明明他已經進入視野,卻沒有新的記憶回來。
「舞!妳在上方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聽得很清楚。反正他也是人偶,待他到達就一刀把他了結好了。
「舞!我是來帶妳出去的!大家都在外面等着!」
帶自己出去?舞垂低一點「無二」,不放出半點聲響,又聽着他說。情報永遠不會嫌多,萬一是假情報,說得太多也終會露出馬腳。
「司徒禮說必須先帶妳出去,再解除夢境,否則妳會被永遠困住的!」
果然又有從來沒聽過情報。但他也差不多走到這層,難道司徒禮不知道筆直往上走,不看看每層走廊是很可疑的嗎?舞一個深呼吸,隨即放出一個分身,再把真身變成隱形,接下來就只需要套他的情報而已。
「你是誰?」舞的分身一見到男生,一刀就指住他的喉嚨,上氣不接下氣,他亦立即舉起雙手。如此近距離地看,他的確長着熟悉的臉孔,卻似乎與記憶無關,只是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的記憶有點混亂,也許你要想辦法贏得我的信任。這裏到處都是人偶,誰知道你是否其中之一?」
「好……好……冷靜一點……」男生站在樓梯邊,退了半步,差一點就滑了下去︰「我該告訴妳甚麼?」
「先說名字。」舞讓分身回應,又對他上下打量一下,看着他總會有一種安心感,與此同時更有一團怒火,唯獨他的樣貌,司徒禮是絕對不能利用的。如無意外,他就是那個剪影。而如果他是剪影,自己的感覺應該能告訴自己他說話的真偽。
「良。我叫良,有記起一點嗎?」
「好像有點印象……」舞配合一下他的話,心裏就悶悶的,彷彿要喊出答案,卻發不出聲音,說不出那兩個字。最少,他一定不是這個名字。多得他說出的這句說話,總算得到了一個重大情報,司徒禮不知道自己有「剪影」的記憶。那麼,對剪影的記憶又是從哪裏來?
「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沒有破綻,我就信你。」舞的分身後退半步,裝作給男生多一點信任,但下一個問題是他不可能回答得到的︰「你們怎樣同時抓住司徒禮和我?」
如果他是真的來救自己,他一定能夠解答。然而無論在腦海裏模擬多少次,要是沒有爺爺出手,恐怕都是不可能的,否則自己早就死在這個夢境了。再盯着眼前的男生,給他三秒,他果真伸出了金屬管,分身一瞬間就斬下他的首級了事。
舞解除隱形,收回分身,已經再沒有力氣,也許剛才應該再拖一點時間,讓身體休息一下,只可惜按不住心頭怒火……
「妳是怎樣察覺的?」聲音來自四方八面,盡是同一把聲音,是剛才的那個男生,無數的腳步聲也已經貼近至轉角位。按照現在剩下的力氣,可能再斬一刀風刃已經舉不起「無二」,這樣可應付不到上下樓梯呢……舞靠着樓梯的欄杆站,無論對自己身手多有自信,始終敵不過疲勞……
要是有個伙伴,交替着作戰也最少有些時間休息……
「在殺我之前,可以先還我那個男生的記憶嗎?我頗在意的。」
「那麼我更不想還了。不是有遺憾才叫人生嗎?」
「可以的話當然是沒有遺憾較好。」舞苦笑一下,自己已經被完全包圍,明明完全沒有對他的記憶,為甚麼會如此想見他一面?彷彿想見一個完全沒有印象的陌生人,連自己都弄不懂自己。又可能是因為他一直以剪影的樣貌出現在腦海,所以應該是他的神秘感作怪。
如果要見他一面,應該要先想辦法活下來?比起漫無目的地找打破夢境的方法,這個目標好像較明確,能夠使自己再戰一會兒。
「妳為甚麼仍然要拿起武器?妳也累得快站不穩腳了吧。」
「不知道呢?可能只是想見某個男生一面。」舞苦笑一下,真是連自己都佩服的不理智……再想一想,也許自己已經知道這是甚麼感情,始終自己也不是個會執着於神秘人的傢伙。
心裏的疑團一解開,腦筋也忽然清晰了。或許這個「夢境」並沒有想像中一樣難攻破,只是大家都不會往那個方向想,畢竟一般的作戰都是避免進行破壞的。
舞站穩腳步,可惜樓梯不是學校的中心點,更離酒店太遠,說不定還有其他建築,最好連天空都當作天花,萬無一失,不過要做到那樣就唯有浪費多一點魔力了。就看看自己先倒下來,還是夢境先消失!
看着眼前全部人都已經伸出金屬管,舞隨即深呼吸一口氣,對走廊斬出一刀風刃,把他們一掃而空,手臂已經不由自主地垂下來。還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能見到他!
雙腳使上魔力,趁洞口未被填滿,立即向外衝出去,跨過欄杆,踢牆壁一腳,再造一個立腳點,馬上就站在操場的上空。
看「人偶」的樣子,他們應該都無法站在空中,可是自己也差不到多少,雙腳已經不停顫抖,立腳點的魔力也不太穩定……應該能維持十秒?舞環視一下四周,已經掌握到這裏的結構,真的就只有學校和酒店,還有一座正在急着建構的公寓。
要是沒有猜錯,這個「夢」就是司徒禮本身,只要把一切毀掉就可以!
舞用上僅餘的所有力氣,風刃一閃,把夢境的世界撕開,眼前的景色就瞬息驟變,回到中國支部的司令室,刀刃停在大樹旁邊,司徒禮的魔力也消失了,身體重拾自由,記憶也回來了。
「當哉」,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以及這份感情的來歷,難怪在酒店房間裏的感覺會特別強烈。早上還以為只是一時的錯覺,自己不會做背叛一宮同學的事,但既然失去記憶時對他的感覺都依然強烈,自然就不只是一時衝動,難怪夢境的場景全部都是與當哉有關的地方。
舞慢慢地放下「無二」,在查看大樹的傷勢前,馬上就是一句「辛苦了。你做得很好。」,最少沒有這裏一陣濃烈的血腥味。鼻子一下子被解放,始終不是很習慣。
舞再看看四周,似乎當哉和一宮同學都未趕到這個房間,那麼就趁現在報告給父親吧。如果在父親的身體面前,回答他臨終的說話,說不定他在天之靈也聽得到︰「父親,你不用再擔心我,我也有喜歡的人了。他與我同齡,叫北川當哉。」3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dBr6rJki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