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工作後一星期……舞整理好文件,靠在椅背上便嘆了一口氣。真想不到,竟然僅僅七日就懷念起那天假期,普通高中生常常都過那種日子的嗎?雖然從小到大都有所感覺,卻沒有現在般深切——自己的生活太脫離現實了。「過一般的生活」竟然是一個高中生的願望,說出來都引人發笑,明明自己已經幾乎擁有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學業成績的話,由於每次都全部滿分,已經坐穩全級第一;事業的話,由出生於風見家起,已經注定了在WAMF工作,現在更是當中的支部長,完全沒有需要為未來擔憂;金錢的話,莫說自己是富二代,只是現在工作賺得的薪金已經相當於多數人半生的積蓄,自然沒有金錢煩惱。雖然在社會上沒有多少權力和名聲,但大家畢生追求的物質,其實自己大多都已經緊握在手,剩下的,大概就只有愛情和家庭……
由自己說也覺得奇怪,如果有機會結交男朋友,相信對方也受不住與自己交往的壓力。客觀來看,在事業以外自己都比大部份男生強太多,反過來保護他就差不多,這樣子哪有男生接受得了。再加上WAMF繁忙的工作,根本就沒有時間約會吧。
也許自己也應該退下前線,給自己多一點自由……這種想法可不行吧!人會變得懶惰的!當初繼任時說要兼顧前線的可是自己啊!舞雙手用力拍打一下自己的臉頰,總算清醒了過來,接下來就是工作。
「弱小魔人」的問題仍然未見起色,可說是一點進展都沒有,根本無從入手。也許要面對這問題,就得另設一個部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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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MF的薪金已經確實到戶,數字大得從來未見過,比以前混蛋父親匯款的數目多了整個單位,儘管分給三個人都能用四個月,而且這只是一個月薪金,還有之前兩個月未到戶……總之先取基本生活所需的金錢出來,然後就是春佳的零用錢……為免她習慣活得像富二代,還是只給她一般小學生應有的金額好了。
要是長期都擁有這樣的收入,彷彿金錢觀都會變得奇怪……當哉到自動櫃員機提過款,之後就是回家等待WAMF的聯絡再工作。春佳和艾美也該等待着午飯……
「歡迎回家。」
當哉的鎖匙一插進門鎖,舞就從裏面把大門打開了。艾美固然沒有多少反應,但後方的春佳卻完全呆住,說不出話來。
「一般會事先知道我正要開門嗎?」
「誰叫我知道一切自己保鏢的行蹤?」
「舞……舞姐姐和哥哥是甚……甚麼關係?」
「看吧,妳嚇壞春佳了。」當哉踏入門關,關上大門,脫下鞋子便與舞一起走進家裏,春佳吃驚的表情卻完全定形了,嘴巴都合不起來。
「剛才我用魔力變了一點魔術給春佳看,而準確地預知你回來就是最後的魔術。」
「那已經不是障眼法了吧……」
「應該說是絕對不會被識穿的魔術。」
「今天的常規工作已經完成了?」當哉把食材放到廚房,再走出來,舞就回應了一聲「完全沒有問題」,都不知道是文件少還是她辦事效率太高。春佳又依然維持着那副樣子,她該不是驚嚇得石化了吧。
至於舞來訪的原因,其實不用想都已經知道——一定是戒指和魔力的事情。不過還是吃過飯再談好了。
午飯過後,就預料的一樣,舞馬上就把艾美叫了過來,說要談工作的事情,把春佳留在客廳,與當哉一起走進了房間。
舞和艾美輕輕坐到當哉的床邊,待當哉坐到書桌前,舞便開始要說的話︰「首先是戒指,暫時知道的分辨方法就只有染上鮮血,待裏面的傢伙受到刺激後由艾美檢查有沒有靈魂一途而已,換句話說沒有艾美的其他支部暫時其實完全沒有防範手段。儘管始終不覺得那種戒指會被量產,也需要增加懂得識別的人,所以艾美,可以請妳當一下導師嗎?」
「人選是偵察部隊的人?」
「不對,第一個教導的人是我,之後再由我根據學習難度挑選人選。畢竟要是連我也學不懂的話就要直接放棄這個方案了。」
「我倒是沒有問題。」
舞聽到艾美的回應,終於有前進的感覺,順利的話也許能建立一個專門的調查部隊。雖然想再向艾美再請教一次走進他人身體和轉移靈魂的方法,但那實在是太高端的技術,上次聽完都完全理解不到做法,短期內應該是學不懂了。然後就是第二件事情……
「當哉,把魔力注入身體的研究有沒有進展?」
「沒有。完全想像不到那種感覺。」
「果然……雖然我都想順其自然地研究,但每想到希爾的時候都會焦急起來。」舞隨手放少許魔力出來,可是始終都是包裹着手臂的形式,「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使用,所以完全都察覺不到,放出來的魔力原來是很鬆散的。」,舞在另一隻手的指尖上放出一點魔力,輕輕壓在手臂上,如果在極近距離觀察就能見到魔力交會的位置有凹陷。當魔力碰撞的時候,較分散的魔力就會出現此情況,但一直以來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就像定律一樣。可是皮膚下的魔力又怎樣?既然沒有直接交會,是否就不會分散?「艾美,妳可以再示範一次隱身嗎?」
「當然可以。」艾美一說完,身體就連同衣服一起消失不見,儘管探測魔力也找不到她,只能靠使用了魔力的眼睛捕捉。這裏應該能找到一些線索的,既然對艾美而言這已經變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得靠自己探索才行……
「艾美妳有穿衣服嗎?」
「當哉!你都在想像甚麼……」舞說到一半,看着當哉認真的樣子,馬上就怔住了。衣服!使用魔力隱身的時候一般都是在身體外展開一個類似光學迷彩的護罩,由於沒有皺摺,所以不會輕易見到輪廓,而身體和衣服都會理所當然地一同隱形。但使用「注入魔力」的形式時,話就不是這樣說。如果是把魔力注進身體,使身體透明的話,身外的物件,甚至只是汗水都會顯而易見!「艾美,妳有穿衣服嗎?」
「當然有,否則會被當哉責罵的。」
舞和當哉面面相覷,彷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注入魔力」的對象不一定是人體!汗水、衣服、艾美身上的一切東西都被注入了魔力!
「艾美,介不介意濕身?」當哉一問,艾美毫不猶豫就點頭回答︰「如果能幫到忙的話。」
當哉與舞打一個眼色,馬上就裝了一杯水回來,不用等待艾美作好心理準備,二話不說就潑在她的臉上。第一秒的時候水點明顯散佈在艾美的臉上,顯出了大概的輪廓,但下一個瞬間就全部消失了。究竟艾美在一瞬間裏為多少水點注進了魔力?如果她使用魔力的技術能用於戰鬥,實在無法想像她有多強悍。
「也許在研究把魔力注進人體的方法前,我們要先嘗試把魔力注進物件。」
「艾美可以解除隱形了。」當哉對艾美作個手勢,艾美便解除了隱身,她的衣服都變得濕漉漉,只是幸運地她衣服的材質不太會因弄濕而透光,但為免她冷病,還是請她去更換衣服和抹乾身體吧。
「如果我們使用魔力的感覺是『穿着裝備』,『注入魔力』的感覺是不是『結構改造』?」舞待艾美回來,關上房門便變出「奧拉」來。如果要為物件注進魔力,主要對象應該就是它。舞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輕輕承托起刀身,如果要改造它,應該是硬化刀身和利化其刃,但作為練習道具還是用別的東西較好︰「當哉,有沒有紙張或卡片?」
「撲克牌可以嗎?」當哉在書桌的抽屜中拿一個小膠盒,這副撲克牌已經十分老舊,也沒有多少機會玩,儘管改造失敗也不要緊。當哉打開小膠盒,把「小丑」交給舞,舞便檢查起它的材質,再向艾美確認一次大概的感覺,馬上便開始實驗。
舞一點點地把魔力注進撲克牌,這時候化學的知識總算有點作用。如要使一件物質變硬和鋒利,就要這樣改造……然而當魔力一走進撲克牌,撲克牌的中心就破開了。
「反正撲克牌多的是,反覆嘗試應該就行。」
「應該不用試很多次的,我已經抓到要訣了。」舞再接下一張撲克牌,要點基本上就是不要把魔力團積在一點,分佈要平均、快速,之後就是對分子和物質本身的理解……舞用兩隻手指夾着撲克牌,原本柔軟的撲克牌眨眼間就變得筆直,當哉看着撲克牌,手就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那撲克牌現在是怎樣的?要是不小心碰到它的邊沿,自己的指尖會被割傷嗎?……
「這張撲克牌現在很鋒利的,不要亂碰。」舞把手一縮,將撲克牌拿到離當哉較遠的位置,當哉的手總算停了下來。「當哉,有沒有空罐子?」舞隨口一問,當哉馬上就到廚房拿了一個汽水罐回來,如果要測試撲克牌多鋒利,使用這些廢物就足夠。
一張撲克牌要切斷一個空罐,其實只要利用一下回轉力學就可以,不過今次故意不用任何力氣……舞一手拿着當哉給予的空罐,另一手則拿着撲克牌慢慢地貼近空罐的邊沿,當哉和艾美的臉亦貼得十分近,屏息靜氣,緊盯着空罐和撲克牌,其實這個也不是令人如此緊張的實驗吧。
在撲克牌碰到空罐的瞬間,空罐的邊沿完全沒有變形,撲克牌輕鬆就切入了空罐,切口更是平滑漂亮得很,注入魔力的測試無疑是成功了,相信用這撲克牌殺人是毫無難度的,至於復原的方法,只要如平常一樣收回魔力就行。
「也許看起來很簡單,但要如此改造一件物件其實要重新改寫分子的密度和大小才行,相當費勁,也許對當哉而言比注進身體還要困難。如果注入物件是化學,注入身體就是生物學了。」
「我兩個科目都只是一般學生程度而已……」
「那麼還是先別挑戰較好,一不小心你的身體可能會報廢的。要不是我之前嘗試用魔力製造汽水時不小心弄了相差很遠的東西,我也不會認真研究化學。」舞把撲克牌交回當哉,在他轉過身去,收回撲克牌的時候,舞又拿起了分成兩半的空罐,就如預料的一樣,利用同一原理的話,儘管是分成兩半都有辦法暫時復原,不過一收回魔力就會再次分開了,不知道實際上有甚麼作用。今日的實驗就到此為止吧。
「咚咚……」房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馬上就是春佳的聲音︰「哥哥,我裝了些茶水,方便讓我進來嗎?」
「當然。」
春佳聽到舞的回應,深呼吸一口氣,拿穩盛着茶水的盤子便打開當哉的房門,三個人六隻眼睛的視線就全部集中了過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顛︰「我打擾了大家的談話?」
「其實我們也剛好談完了。」
可是這裏的氣氛沉重得很……春佳把盤子輕輕放到床上,大家的視線完全沒有離開過自己,一定自己是打擾到哥哥……只是大家遷就自己才不說出口而已……︰「我先回去客廳看電視,哥哥姐姐不用理會我,慢慢談吧。」春佳一說完,馬上就像逃走的一樣離開房間,靜靜地關上房門了。
「春佳會不會是想找我們聊天?」舞走下床,探頭出門外看看,春佳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舞隱約見到她側面的臉孔就立即瞪大眼睛,啞着嘴巴,發不出聲音,回過神來就躲回房間了︰「就像兒時的我一樣……」
「怎麼了?妳的臉色很差。」
舞看看當哉和艾美,再想想春佳的樣子,原因應該就是那個︰「當哉,薪金降至現時的四分之一也不要緊嗎?」
「只要不胡亂花費就剛剛好……」當哉還未說完,舞就再張開口,說出一句使當哉驚呆的話了︰「那麼你上學日不要工作,只在週末、假日的中午至晚上八時工作就好了。其餘時間非緊急時WAMF都不會聯絡你們。」
上學日不要工作,而週末、假日的工時也只有八小時?這樣也減少得太多!原本的工時是上學日放學後至晚上十二時,其餘日子則是深夜以外全日!「舞!我從來沒有說過工作太累!」
「不是當哉你累不累的問題,給我有一點『哥哥』的自覺!」舞反駁當哉一句,抽一口氣,視線就拋到房間之外,當哉亦立時怔住了。「哥哥的自覺」?自己不正是因為知道生活出現危機,才扛起哥哥的責任去找她嗎?除了物質,學校也幫春佳找了,生活上春佳遇到麻煩,自己也有幫忙解決。其餘則像照顧艾美一樣地照顧她,還有甚麼問題?
「『哥哥』,你每日花了多少時間在春佳身上?」
「大約一至兩小時。」
「而且這是算上一起吃飯的時間。」舞回想一下近日觀察當哉時的畫面,也許自己也太專注於觀察當哉有沒有再出現變化而疏忽了春佳,現在再細想一下,最少都有五次是能夠察覺的,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春佳寂寞了。」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沒有說過不等於沒有。天下間哪有不怕寂寞的小孩。」
「為甚麼妳能如此肯定?」
「因為春佳和兒時的我一模一樣……」
對,世上哪有不怕寂寞的小孩……反正當哉都不會把事情傳出去,就把那秘密告訴他吧︰「可能你也聽過隊員們傳言,說我在幼稚園時僅花一個月就使用得到魔力,其實那是假的。真相是一日才對,而所用的感情就是『寂寞』。」
由於出生在風見家,家人全都是WAMF的隊員,基本上睡覺以外他們全日都不會留在家中,父母當時的口頭禪是「對不起」,父母每次與自己談話,第一句都必然是「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上遇到了些麻煩。」、「對不起,雖然今天是妳的生日,但我們不得不去保護大家。」、「對不起,又無法帶妳去主題樂園。」,然後自己的回應也永遠是那一句——「不要緊,工作最重要。」,畢竟自己當時已經知道WAMF大概的工作內容,陪伴女兒又怎麼可能重要過保護人命。
腦筋比較好,結果就是兒時的早熟。明明連小學都未進,卻懂得何謂「懂事」,懂得衡量事情輕重,完全了解自己遠遠不及WAMF重要。
只要用父母的角度思考一下,自然就能體諒他們。當初真的以為自己能做到,但心裏這難受的感情是甚麼?當時年僅五歲的自己為了不為任何人添麻煩,閒時便獨自走到庭園,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魔力學徒上課,腦海裏則是空白一片。他們上課的時候間中也會過來關心兩句,可是下課後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大約五時左右就又是自己一個人。
反正家裏錢多,只要難得一次出街的時候多買一點衣服、玩具,寂寞的時候就會多一點事情可以做,然而全都是自欺欺人而已。儘管玩具可以消磨時間,那全都是冷冰冰的,間中一次半次學徒的問候還溫暖一點。
「對不起,我們又要去工作了。」
「不要緊,工作最重要。」自己看着父母走進支部的背影,為免他們擔心,當他們回過頭來時自己都總是回以燦爛的笑容,然後每當「門」關上,心裏都像針刺一樣痛。可是為免父母費心,這痛楚一定要收在心底才行,絕對不能說出口。
然後某一天,千瘡百孔的心終於承受不住,在給父母送行時跪在地上哭了。眼淚像決堤一樣,眼睛緊緊地閉着,睜不開來,只感覺到淚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嘴巴張得大大的,彷彿大喊着甚麼一樣,雙耳卻聽不到聲音,回過神來就被圍觀着了。
該不會是自己給大家帶來麻煩了?因為不小心哭了出來,所以大家都擔心自己走了過來嗎?
「對……對不起,我已經沒有事了,大家回去工作吧……」
「舞……妳……」
「我真的不要緊……」自己抬起頭,再看看大家的表情,他們的神情裏除了擔心的吃驚,還有幾分驚喜,自己再低頭一看,就見魔力不斷冒出來,當再抬起頭的時候,自己已經完全在父親的懷裏,耳邊亦只聽見父親的「對不起」而已,似乎剛才自己一下子把一切都吐了出來,就連一直以來的孤單也一起。
那可是能直接逼出魔力的寂寞感,大家自然一眼就知道心裏的傷口有多深。
春佳也是一樣,她的性格就像兒時的自己,把一切負面情緒都隱藏在心裏,為了他人一直叫自己「忍耐」、「忍耐」、「忍耐」,只把開朗的一面展露於人,究竟要忍耐到何年何月?被大家一直稱讚「乖女」又如何,被大家一直稱讚「有教養」又如何,她的心靈遲早都會崩潰!
「當哉,既然你已經是她的『哥哥』,就多給她一點溫暖,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不想見到有人像我的兒時一樣。」
「對不起,又讓妳回想一些痛苦的回憶……」
「這點事情就不用在意,總之先去陪伴一下春佳吧。我也要回支部調整一下大家的工作時間和崗位。」舞放鬆一下肩膀,給當哉一個微笑,如此回憶時的痛苦便不會流出表面,當哉亦不會愧疚,終究人的性格並沒有那麼容易改變……舞打開房門,走出客廳,與春佳說聲再見,便請當哉送自己到樓下,接下來的時間就讓當哉自己善用吧。
「哥哥,為甚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舞說今天想一個人走走,所以只送到樓下就回來了。」
儘管舞說要陪伴多一點春佳,也不知該怎樣做才對,自己對她的認識始終不太深,也許這時候應該從認識她的過去開始吧……︰「春佳,介不介意告訴我妳以前在孤兒院和與父親一起生活時的事情?我想再了解妳多一點。」
當哉的話一出,春佳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用力地點頭,彷彿等待這刻已久一樣。以後還要一起生活,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哉聽着聽着,父親的樣子就浮現在腦海之中,父親與春佳生活的畫面就如以前自己的生活一樣。父親既溫柔又體貼,常常都會關心孩子,亦不會讓孩子寂寞,幾乎是模範的父親。然而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卻消失了。原本以為是他的性格變了,他卻收養了春佳,用同樣的愛心養大了她,實在想不透當中發生了甚麼事情。
然後在春佳十二歲的時候,他又在春佳眼前消失了。現在回想起來,他捨棄這個家時,自己也是十二、三歲左右,難道他只對十二歲以下孩子有興趣?拜託他負起責任養到最後!
「哥哥你忽然一臉生氣的,你很討厭父親嗎?不如我不再說他的事情?」
「對不起,我始終無法原諒他不負責任地消失,又不出席媽媽的喪禮……」
「哥哥,你錯了。父親一直都很想出席的,只是公事纏身,無法回去而已。之後父親可是一直都後悔着的。」
「那麼為甚麼一通聯絡都沒有!在最關鍵的時期裏!那時候我幾乎自殺了啊!」當哉大喝一句,坐在身前的春佳就完全呆住了。那是父親的錯,而非春佳的錯吧……︰「對不起,我的語氣重了。」
「我也不清楚哥哥的感受,就當作互不相欠吧。」春佳說着又露出燦爛的笑容,但那笑容之下又隱藏着多少自責?聽過舞的過去,當哉就不得不考慮這些事情。
春佳是一個很乖巧的妹妹,有着很好的禮教,凡事都以他人為先,自己為次,在她的笑容之下隱藏着多少感情,當哉實在想像不到。究竟她要忍耐到甚麼時候春佳才會得到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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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成為了別人哥哥,到現在總算像樣一點,哥哥可不易當的。」舞看看當哉,再看看各人的工作時間。當哉是WAMF曉都支部的主要戰力,現在忽然大幅減少他的工作,其他人填保起來都有點費力,畢竟大家都習慣了現在較舒適的工時,唯有之後再拜託一下。
話說起來,父親……嗎?舞旋轉一下手上的銀色鋼筆,自己的父親不知道正在做甚麼呢?與他都好一兩年沒有聯絡了,現在的聯繫就只有這支生日禮物鋼筆……不過比起當哉父親的全無音訊,自己最少都知道父親的所在。
距離開學的日子眨眼間就只剩下兩日,WAMF隊員比想像中更快適應新的工作時間,馬上就回復狀態,如此當哉也有時間陪伴春佳,一切順利。舞一回過神來,又到了今天當哉的下班時間,為免他忘記時間,還是提醒他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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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豬扒……」
「春佳不喜歡嗎?」
「喜歡啊。」春佳立即夾起炸豬扒,一大口地咬下去,發出「喀嚓」的聲響,馬上就是一臉幸福的樣子,可是下一個瞬間卻停下了咀嚼,圓圓的眼睛也泛起亮光來,難道她咽着了?當哉急忙站起身,叫艾美拿杯清水過來,春佳便作個「不用」的手勢,馬上把嘴裏的炸豬扒咀嚼完,吞進肚子裏︰「我不是咽着了,而是……」
「我做得不好吃?」當哉一問,春佳就又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張開口來,指指自己的嘴邊︰「好像最近吃得太多油炸小食,長口瘡了。」
「口瘡?」艾美靠近一點,看清楚春佳的小嘴巴,就見一個黃白色的小圓點。眼見春佳快要流眼淚的樣子,這小圓點應該很痛吧……︰「當哉,未央懂得醫治嗎?」
「應該懂。」當哉也靠近看一看,口瘡而言這都算大了,難怪吃炸豬扒時會痛成那個樣子,「我先幫妳塗點藥膏,下次可以早點說出來。」,當哉輕輕拍一下春佳的肩膀,隨即繞到她的後方去。
春佳合上嘴巴,看着當哉的背影,嘴裏就又痛了一下,似乎都是別去太多商店街為妙,每次過去都會耐不住嘴巴的,可不想再長口瘡呢……
當哉為春佳輕輕塗過藥膏,低頭一看,春佳頸上便是一條銀色的星形項鍊,設計精緻而可愛,並沒有高貴的氣色,儘管小學生配戴也很適合︰「這項鍊頗好看。」
「真的嗎?我昨天買的。」春佳一手拿起項鍊上的星星,臉上又是一個燦爛的笑容,想必很喜歡它吧。待當哉回到坐位,三人便繼續他們的晚飯,又談談無關緊要的事情,為飯桌填上溫暖的色彩。當哉看着春佳時而幸福,時而為口瘡痛苦的樣子,表情真是豐富得可愛。對春佳而言似乎是她從自己和父親身上得到了家的溫暖,其實是自己從她身上找回家的感覺才對……自從開始獨居,自己就再也沒有感受過家的感覺,這一切都是她給予的。
每當回到家的時候,春佳都會打掃乾淨,亮着燈光迎接,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已處理好一切令人煩悶的東西,自己也努力解決家人的麻煩。回過神來,這個家終於不再只是一個居所,更是一個給人安穩和溫暖的地方。無論在外面戰鬥得多累,回到家就可以把它們全部拋諸腦後,靜下心來,猶如心靈的綠洲。
當哉再看看春佳和艾美,兒時與父母一起生活的畫面就浮現出來,不過自己的角色卻不同了。春佳站在自己原來的位置,自己則是父親的位置,可是……艾美竟然是母親的位置?那一定是因為沒有另一個人而已,畢竟她在家裏甚麼都不會做。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現在這般安穩的生活能一直延續下去。
然而在吃完晚飯,當哉清洗完碗筷後不久,當哉正與春佳一起看電視的時候,艾美就一臉認真地走到當哉面前了︰「當哉,可以過一過來房間嗎?」
艾美會認真的情況不多,要是她認真起來,恐怕事情都並不簡單。當哉點一點頭,告訴春佳要走開一下,隨即跟着艾美來到她的房間,如果沒有猜錯,她如此緊張的原因,應該就是她的直覺——預知的畫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艾美低下頭,回想一下她直覺見到的畫面,其後她的問題果然令人難以置信,而且糟糕透了︰「春佳是魔人嗎?」
在艾美說出這句話之前,當哉連想都沒有想過這個情況。春佳是魔人……可能性有兩個,她原本就是魔人,這個情況沒有多可怕,畢竟魔人也有好與壞,艾美就是一個好例子,問題是另一個可能性——身體被奪。
「艾美,妳看到的畫面是怎樣的?」
「春佳身上一直冒出黑色魔力,雙手持着形態不穩定,用魔力集結而成的黑色巨鐮。」
「記不記得春佳的皮膚有沒有變成黑色?可以的話也說出來看看。」
「讓我想一想……」艾美緊閉着雙眼,微微張開嘴巴,真是看着就叫人着急。艾美的預知能力無法告訴她事件發生的時間,說不定只是下一秒發生的事情,也可能是數日後,但短時間內發生的機會似乎較高,為了改變既定的未來,就得盡快掌握預知的畫面!
「地點是這裏的客廳……至於她的皮膚……」
「拜託了艾美,請妳想清楚。」當哉握緊拳頭,咬緊牙關,那可是最關鍵的地方,要是皮膚變成漆黑,那就是最糟糕的情況,必須立即想辦法才行……當哉緊盯着艾美看,外面就忽然傳來「哈啾」的一聲,想必是春佳打了個噴嚏,但她應該能自己解決,最重要的是預知畫面!
「見到了!上半身有黑色皮膚,長到下巴的位置,下巴還有一點根狀的黑色班紋。」
是最惡劣的情況……不是與自己快被奪去身體時的狀況一樣嗎?當哉沒有說半句話,艾美看着當哉的表情也終於想起了當日他的樣子,一下子就掌握到情況了︰「春佳也會被奪走身體嗎?可是戒指一直都被我保管着……」
可是事情就是出現了那樣子的未來……當哉思考到一半,客廳就傳來春佳的尖叫聲,雖然當哉覺得沒有這麼快,但他也沒辦法不如此猜想——艾美預知的畫面出現了。4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r8oRzz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