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話 對決前夕

徐梓揚駕駛著房車來到太平山山頂。

房車的頭燈照出山頂前端出現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穿著黑色大衣，他回身望過來，徐梓揚可以見到那男人在車燈的照明下就是溫遠宏。

徐梓揚下了車後，第一句便聽到溫遠宏說:「塞車嗎？」

徐梓揚遲到了十分鐘，知道溫遠宏在譏諷他:「有話快點說。」說話間慢慢走到溫遠宏身旁，一同看著港島區的夜景。

溫遠宏說:「時機已經成熟了。」

徐梓揚問:「什麼時機？」

溫遠宏說:「石書記找過你，應該誰也猜到是什麼意思吧？」

徐梓揚看著溫遠宏:「你認識他？」說到一半的時候，似乎突然想通到什麼事，又道:「慢著，你不是幫陳夕的嗎？」

溫遠宏反問:「你覺得我是真心幫他？」

徐梓揚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只是溫遠宏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為陳夕辦事才會有今天的想法。

溫遠宏又說:「石書記兼任警事廳廳長，陳夕在東南亞到處搞外圍賭博，就猶如在他頭上動土，試問石書記又怎會輕易放過他？」

徐梓揚又問:「那你為什麼還要幫陳夕？」

溫遠宏說:「因為他將白星軟禁起來，就在別墅的三樓，我答應過爸爸，連家有什麼困難，我都要義不容辭去幫助他們。」

徐梓揚腦海中激起巨浪，三樓全層一直被鐵門鎖起，又有守衛看著，裡面牢獄著的居然就是連白星，琴聲的斷續原因，今天終於真相大白，當下心裡又酸又甜，想起連白星一直與自己身處一地，心裡莫妙一股甜蜜，徐梓揚對連白星的傾心直至今天原來仍有一點兒殘存，只是，大部份的愛情都已經通通寄托在陳靜雨身上，但另一邊，想起連白星白白被陳夕就這麼禁錮了多時，失去人身自由的痛苦，也不比自己受陳夕擺佈的痛苦低，當下握緊拳頭，口中喃喃自語:「陳夕……你害人著實不小……」

溫遠宏續道:「所以我一邊假意幫助陳夕辦事，一邊暗中聯絡了花氏兄弟，而花氏兄弟就是中國的高官世家，最後幾經轉折，就知會了石書記。」

這時徐梓揚終於對溫遠宏釋懷:「是當初跟我們華坊棋會比賽的東日棋會棋士，花家三兄弟嗎？」說完這一句話，當下心裡又來一酸，因為徐梓揚很久之前已經不再是「華坊棋會」的人了，所以已經不能再用「我們」這兩個字。

溫遠宏不以為然:「是的。」

徐梓揚又說:「但是陳夕已經不再沾手外圍的事了……」期間想起，萬一陳夕真的被中國正法，那麼陳靜雨必定會很痛苦，看在陳靜雨的份上，連忙又說:「還要追究嗎？就不能算了嗎？」

溫遠宏冷笑一聲:「看來你已經當了他是一家人了。」

徐梓揚急道:「有什麼不妥？他可是靜雨的爸爸。」

溫遠宏又一聲冷笑，但下一秒又用著不屑的眼神看著徐梓揚，心說:「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嗎？這庸俗的傢伙。」這時他嘴上卻說:「對於他的下場來說，對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來代石書記傳話而已，不過，陳夕手上有這麼多條人命，他的確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徐梓揚垂下頭來，想起這一點，陳夕的確是萬詞難辯:「還有許多不肯合作的棋士，被陳夕放在荒島上，現在生死未卜……」

溫遠宏哼的一聲:「何止？有幾多人因為陳夕的外圍賭博，輸了錢又賠上性命？報紙上賣了不小，只是剛好有一個死在陳夕面前，好讓他害怕了而已。」

徐梓揚雖知溫遠宏言之有理，但始終已經對陳夕產生了親情，而且陳夕現在已經精神不復，猶如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實在難以忍心對付:「他已經收了手，石書記不可能再找到證據。」

溫遠宏點了點頭很是同意，不過卻笑著說:「上帝要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你沒有聽過這一句說話嗎？」

徐梓揚初時茫然不知，但對「上帝要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這一句話仔細推敲後，腦袋才突然一閃:「難道石書記想對陳夕請君入甕？」

此時溫遠宏朗聲一句:「聰明。」

徐梓揚緊緊咬牙:「這樣做太卑鄙了。」

溫遠宏說:「但是陳夕仍然有選擇做好人的機會，這次就好好考慮他的人性了。」

徐梓揚一聲不響便跑回車前將車門打開:「我不會令陳夕受你們引導的。」說罷，便上了車子，未幾就駕駛離開。

車子的引擎聲漸離，溫遠宏看著車子已經離開了視線，總覺得徐梓揚還是跟以前一樣感情用事。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溫遠宏提起接通。

是石書記的來電:「我已經聯絡了陳夕。」

溫遠宏對石書記的效率再感意外:「結果？」

「他答應後天出來見面？」

溫遠宏說:「大家明刀明槍，陳夕會有心理準備。」

「順其自然。」石書記言罷，就掛號了。

溫遠宏這時從天平山頂，細心環視整個香港，心裡有種莫名的激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