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每個人也為踏入新的一年而慶祝的時候,阿祺放棄煲劇說要去懷緬過去去讓自己再踏進那一半的舊事情裡陶醉一會,但一個人去陶醉又實在有點孤單,所以他要拉我與他一起陶醉。乘著船迎著大風吹遍每一絲頭髮,直至寒冷的感覺把我的皮膚綁架的時候我問阿祺:「這樣的冷,又有什麼好讓你來回顧?」阿祺攬起頸巾說:「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又第一次?我說:「是那個初戀情人嗎?別人都不理睬你你就放下吧!」阿祺哈哈大笑的說:「不是啦!是令我感覺到什麼是愛的一個人。」在我來說,愛情是一樣沒有人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是什麼的東西,就算是蘇格拉底也只是叫柏拉圖到麥田不要回頭的走一次去摘一棵最大最好的麥穗,他也不能十拿九穩地說出什麼是愛情,他只會叫你去感覺去感受。我問阿祺什麼是愛?阿祺笑說:「我感覺到的是付出,但原來卻又不止是付出,原來愛情比我想像中複雜。」下船後,我跟著阿祺回到他的祖屋,這才知道原來阿祺是有祖屋。
年青時代,我們確信一切都是簡單容易,遇到心儀的對象便追,遇到喜歡的活動多忙也會抽時間出席,有多少的東西是等著我們首肯?大部份也是我們急切的去溶入,就好像不主動去溶入便失去了存在感便失去了認同,阿祺放下鎖匙後便把唱機較至最大聲然後躺臥在床上,我推推他說:「你聾的嗎?小聲一點吧!」阿祺回應我的意思,但只是把聲浪調小了一度然後說:「越大聲越見我的存在。」我說:「稍後有人投訴你你就真的存在了!」阿祺笑了一會才把聲浪調回正常水平。我鬆了一口氣說:「這樣才是嘛!」也許這是阿祺的個人模式,他一個人住,什麼都可以自由自在,有我在反而變成了他的制肘,想到這一點我說:「你喜歡吧!這是你家不是我家。」阿祺走到廚房弄了兩杯熱茶出來說:「也不算是我家,我大概一年只來四五次。」我喝口熱茶說:「什麼茶?很好喝!」阿祺語帶驚訝地說:「你與她的反應怎會一模一樣呢?這是龍井。」
阿祺與她是在中秋晚燈會認識,她叫阿嘉,那時他們還年少很容易便熟絡起來,阿嘉也是因為有祖屋所以一年總會回來數次,而她與阿祺的祖屋只是一街之隔,數日後,阿嘉邀請阿祺到她祖屋作客,一個晚上便可以見盡阿嘉的親朋戚友還有她數個好友,「這麼快就可見家長?」我說,阿祺喝口龍井說:「我當時在心裡也這樣想著,卻原來在阿嘉心裡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晚飯過後,他們去了海灘坐著數星星,浪漫的感覺籠罩著他們,熱吻起來已是必然的下一步,阿祺當時想再進一步卻被阿嘉輕輕推開叫停,阿嘉當時說:「你想與我發展關係嗎?」阿祺點頭說是,阿嘉續說:「那你想與我的關係是長還是短?」阿祺聳聳肩說:「我不知道,你想呢?」問別人問題容易,到要自己回答卻難,阿嘉望著大海說:「我是那種不懂離開別人的人,就算自己知道有多難受,我也只會像樹熊懶著大樹不放,你要我這樣的女人在你身邊嗎?」阿祺閉起雙眼想了一回坦白的說:「我不要!」大好的機會就此錯過,阿祺放下茶杯說:「說我不要那一刻我才感覺到自己真的愛她,可惜話已出收不回。」
如果我是蘇格拉底,我會向阿祺說:「這就是愛情,從擁有變成錯過只需一秒便可以。」阿祺為兩杯已見空虛的茶杯添了些熱茶,我用雙手捧起熱呼呼的龍井說:「然後便散了?」阿祺說:「又不是,只是慢慢分開了!」我突然想起陶醉的事:「這就是你要回來找的陶醉?」阿祺哈哈大笑起來說:「陶什麼醉,也是一個騙你和我來的藉口吧!」我淡然的回說:「一早洞悉到了!」然後我放下茶杯,走在阿祺的面前說:「我們總不能一直只在眷戀著以往,我們要懂得向前行。」阿祺點點頭說:「斷絕不需要的東西;捨去多餘的事物;脫離對物品的執著,看書就易,要實行就難。」我回說:「那就當是給自己在 2017 的願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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