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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6Tx9rx7Y6GmCXGlfzaizposted on PENANA 「你現在一副快要溺死的樣子。」少年從衣角握住我的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BC7k0OklOM 維尼
「我終究會有改變的一天,會有離開你的一天,如同每個人一樣。當身邊的人都不在的時候,你又會重新掉入冰冷的汪洋,只是一味渴望抓住那從不存在的真物。想必這過程只會不斷重複,沒有終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DHvnbLzNu5 維尼
「說不定如此,但只要有家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qKKHpRlcTw 維尼
「人是不完美的,由不完美的人是沒法建構完美的家。」少年無情地戳破不可能實現的理想,雙眸轉而凝視一旁的全身鏡,又恍似看著裡面的自己。他嘀咕低語:「因此主人曾說過,我們唯有不成為人,抑或依靠不是人的東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LWn2PNiThc 維尼
「可是每個人也需要自己的家。沒有家的話,就什麼也去不了。」我無助地嚷著,握緊少年的力度添多幾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IodVxOjV6s 維尼
「你不是還有一人嗎?」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我抓著衣角的手,主人給予的皮革手套同時納入視線。霎時間,昔日主人施予的獎勵與懲罰,舒適和痛苦,在腦海深處不斷湧現,扭捏的全身彷彿泛起那時奇妙的滋味,那是與父母和少年相處時截然不同,為我的心靈浸淫在片刻的溫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MlSO50FDkf 維尼
正是這一份的溫暖,讓我的靈魂從至親的雙手捏碎之下,勉強撐到現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HoGgl0L1gP 維尼
「可是,我不覺得主人會成為我的家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2x2ZSAoMRb 維尼
主人尊貴脫俗,在高處散發光芒;反觀自己醜陋低劣,活在陰影之下。天與地的二人,怎可能成為建立家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D5Uq6MdNlI 維尼
「這世界並不只有家人,仍有很多你不瞭解,甚至是難以說明的關係,正如我和你之間一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5LOuiM3yrs 維尼
「那麼我到底要成為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TMSTKb1hbx 維尼
「我並不是你的百科全書啊。若果為這段關係貼上主觀的標籤,一切就失去意義。即使你多麼笨拙,可是這個問題唯獨讓你自己去思考了。」少年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向我拋下懸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aKgzR7Z6nJ 維尼
「直到最後也要這樣嗆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kQ0bFAQMal 維尼
「不過,我深信離解答的日子並不遠矣。」少年自說自話地擺出信任的微笑,這副模樣無疑十分狡猾,使我不禁別開腼腆的臉龐。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190ZHUI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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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將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X8Y3nn0N8I 維尼
他掛著的那份微笑,悄悄添上別的情愫。我仍未深究當中的意味,思緒就被頭頂一把溫柔的觸感覆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w3XcmMzjBs 維尼
仰頭一望,少年正撫摸我的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MLPIwIXcrO 維尼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摸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h8VWFoejyA 維尼
「這是我最後一次指引你了,以後你只能靠自己,好好侍奉主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8OPlVSbQ1n 維尼
「嗯嗯,我知道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xGp7RpJntL 維尼
「之前教過你的東西也不好忘記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YP8Y6lbNAZ 維尼
「這個當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Heqzt01NF7 維尼
「還有那塊全身鏡,就拜託你好好看管吧,由你來用的話我也比較安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dtl8ubwaCs 維尼
「就放心交給我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rOUmUDWdqn 維尼
在不覺間,拉著衣角的手指已完全鬆下,我意識到自己已坦然接受少年即將離開的事實。即使現在腦裡冒出幾個可挽留少年的卑劣辦法,但強行組成的那一個家,想必最後也會變得與父母無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jXod4oUj6q 維尼
「在最後,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起碼能讓我可以好好記住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IJtMopKWnV 維尼
「我的名字早已不重要,也不再需要。」少年直到最後也沒有揭曉,「名字只是一個方便識別的記號。比起名字,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35aD8H5Muo 維尼
「什麼方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UWxFu4vr9m 維尼
「你先伸出手來。」少年故作玄虛,臉上掛著捉摸不透的狐笑。我的胸口掠過一絲不安,沒法看穿的我唯有一邊疑惑地注視少年,一邊聽從對方的指示伸出雙手,只見他從背後默默拿出了什麼東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WJtMIQGOqA 維尼
──針與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iD2QIggfqf 維尼
我瞬間明白,對方所謂的「方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J9VV7NVHQD 維尼
然而我沒有收回雙手,而是揚起期待的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LpTphYmQPX 維尼
說實話,少年一直掛在嘴邊的戀痛分享心得,我並非全然理解。我討厭著痛苦的事情,不論是身體的抑或心靈的痛苦,到現在亦是如此。可是在主人懲罰的體驗中,心裡同時有什麼醒覺了。痛苦對我而言變得不再僅是恐懼,反而學懂如何細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5T30cLqKgk 維尼
痛苦不止是痛苦,當中還蘊含與他人聯繫,更是意味著少年願意將他的靈魂,通過雙手刻銘於我的身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GwpmRgwfH4 維尼
「可是這一次我們不用普通的絲線了。」少年說罷,將平日使用的五彩絲線拋到一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ehF6JZwC9Z 維尼
「那麼用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AfK6Ulm3KY 維尼
「當然用這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zWJHZYYz6O 維尼
我循著少年的視線下看,不知何時他手上拿著阿姨送給我的玻璃瓶,而裡面的裝著的,剛巧是可以代替絲線的東西──主人的髮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aEeYyFa35z 維尼
「不過裡面的頭髮比一開始看到時少很多呢,到底去了哪兒?」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24VUIW452t 維尼
「你記錯而已,一向也是這麼少呀!」我臉上泛著紅暈,連忙反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FIWEEKDMrm 維尼
仔細一看,玻璃瓶的頭髮真的剩餘不多,再這樣下去就快被我吃光,看來之後要節儉一點。不過如果之後再和阿姨見面,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4GPF1fkYVu 維尼
在我慌亂之際,少年已擅自從中拿出一條最長的髮絲,然後利落地穿過針孔。說起來主人也算是我和少年之間牽引的線,因她而彼此結緣。由主人的髮絲進行人體刺繡,就感覺主人也在一旁見證般,頓時心跳加速,為我的臉頰抹上比剛才更通紅的紅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E1URRuV3au 維尼
從前那個大喊噁心的小女孩,現在竟成為其中的一份子。縱使我本能地意識到事情逐漸匪夷所思,但是心中有另一把聲音正慫恿我任由事情發展。一切箭在弦上,誰也已經沒法停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SiBt3Sz6M0 維尼
「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KZmjV5ItKF 維尼
一切準備就緒,少年向我微笑示意,嘗試讓我放鬆下來。我抬起手臂並拉起了衣袖,露出滑淨的肌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XbyaeUACr1 維尼
「痛苦是一種恩賜,」我複述著少年曾說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piSgjuQJnq 維尼
「在靈魂刻下痕跡。」少年則微笑接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yEtdtH1FbT 維尼
語畢,他端著的針尖不留情地刺破我手臂的皮膚,使我忍不住洩出一聲輕吟。刺繡與主人的懲罰不同,痛楚集中成點,準確地深刺到皮肉下的神經,痛得猶如直達骨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67UJRuaW2f 維尼
「還要忍多一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pzNgCe4u4v 維尼
「嗯嗯,我忍到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BHxx2iIuwU 維尼
第一針捱過了未知的恐懼,可是接下來迎接我的,是未知終點的痛苦旋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O0Qvxmeg5f 維尼
少年使著針線,利落而精準地在我手腕穿梭,一刺,一扯,不斷循環。身體始終沒法習慣這份劇痛,當第一下刺痛仍未消散,第二下,第三下。就接踵而來。我咬緊唇瓣,拳頭握出了瘀痕,眼角擠下忍耐的淚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zqfBk4xoJj 維尼
原來在皮膚上刺繡是這麼痛苦的事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GLfw3HEGlJ 維尼
不是這樣,想必熟練的少年知道皮膚上哪一地方、角度、深度能夠免去刺繡的痛苦。換而之,他亦知道什麼樣才能帶來最大的痛苦,一切皆是故意為之。此刻身體的本能正迴避死亡,大腦不斷發出刺耳的警號,彷彿在跟我拼命吶喊,問著為何要承受這般煎熬的痛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2JBU1Ef5dh 維尼
回顧這幾個月的宅邸生活,在不覺間,那位平凡的小女孩已染上少年駭人的異常。不對,並非染上了,亦非扭曲了,那是從一開始埋藏於靈魂的本物。多虧這充斥詭譎的宅邸,讓我一步步邁向不能自拔的深淵同時,能正視靈魂深處的這一份渴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aBhcoMjZUj 維尼
若果這份痛苦是少年的象徵,我亦會欣然接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vRurEJbJE0 維尼
「完成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ioRnCDUiUq 維尼
少年的宣告將我由痛覺循環抽回現實,全身從緊繃中猛然釋放,迷離的雙瞳緩緩朝向殘留痛楚的手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gYQVdHdo8w 維尼
原本不應存在異物的皮膚,多了一對由銀線織成的翅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CwF2SxhuNK 維尼
我第一時間開口:「品味真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DqOlaU0Vrw 維尼
「明明是按著你第一次幫我刺繡的圖案呀,這叫做首尾呼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E5xOGksjjz 維尼
我重新凝望手腕,這個圖案確實十分相似,可是透過他靈巧的手修飾後,這翅膀變得更為驚艷,但同時令腕上添了更多紅腫的針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u8NdOSkDhE 維尼
「有什麼特別含義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44KkCry5oN 維尼
「沒有,其實什麼圖案也可以。」少年聳了聳肩,「比起繡上什麼圖案,重要的是體驗著怎樣的痛苦。即使拆了線,好了傷口,痛楚也不會忘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JgIQ2Unhp4 維尼
我輕輕地撫摸手腕上的繡線,觸碰的剎那扯動了皮下神經,迎來陣陣痛楚。這一份痛楚,正是將我與少年永遠連繫的絲線,正是肯定這段關係的最終證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YY6CZ8Prml 維尼
我雙頰的泛紅仍未褪去,我直視少年,流露著愉悅而安心的笑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FYAs2R3nc8 維尼
「放心吧,我已狠狠記住你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ZMXcvIWid2 維尼
少年怔了一怔,緊接著,對我回以同樣的微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60PENANAGX9kgcCB17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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