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主人並不是洛爾利亞吧?那你的主人又在哪裡呢?」阿索辛和蘇納德兩人並肩走在宮裡某處的長廊,那是個荒廢已久的冷宮,長年失修、陰冷恐怖,娜米妲薩不喜歡這裡,此刻冷宮卻成了兩人講悄悄話的角落。
「是,我的主人另有其人,他也在宮裡,不過他主要都在控制國王的政權操作,對付巫女和龍比較像是洛爾利亞的執念。」蘇納德皺起眉說:「說到這,我也很久沒看見我的主人了。」
「那另外一個巫女是誰?」阿索辛說:「那個會使用時空巫術、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年紀的女孩?」說完阿索辛還頓了一下,「但她跟洛爾利亞和娜米妲薩那些巫女不同。」
「哪裡不同?」蘇納德追問。
「她沒有巫女血脈,她是普通人。應該是自學巫術或是有人教過她,不過時空巫術是一種很高等的術法,會使用的人並不多,她小小年紀就可以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實屬不易,將來肯定更加強大。」阿索辛瞇著眼,回想著當時遇到那名強大女巫的畫面,只記得那女孩半身都躲在時空洞裡,一抬手就把他們三人之中最強悍的阿比德丟進了時空洞裡,眼睛都不需要多眨一下。
「你說的是蜜娃吧。她是洛爾利亞找來的助手,我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思想確實跟個孩子一樣,但是那種拿著最強火器的小孩,神出鬼沒的、一不高興就可以致他人於死地。」
阿索辛白了蘇納德一眼後說:「不過她對『龍』似乎有……特殊的情感?」
「這我也不知道,她也不全然都聽洛爾利亞的命令,洛爾利亞有時對她也挺頭痛的。但我覺得她那天……把阿比德關起來的行為,也並非是多愛『龍』。」蘇納德的目光在阿索辛身上略略地一掃,接著老老實實地收了回來,故作輕鬆地說:「不過,好難想像你就是那個每天在我床邊被我當抱枕的阿索辛,你跟你主人娜米妲薩長得一模一樣,總感覺……」蘇納德抓抓頭髮說:「總覺的有奇妙、不太習慣,也好難想像你可以變成那種巨龍。」
阿索辛歪過頭,她的两眼忽悠忽悠有神,看去是那样和善、安详又机警,到有幾分天真可愛,她的皮膚比其他兩頭龍和娜米妲薩要來的白,臉龐白淨,黑髮貓眸,看的蘇納德感到心里怦通怦通地亂跳。只見她眼皮微微垂下,聳聳肩膀說:「想看嗎?我變成巨龍,你就會害怕了嗎?」
蘇納德輕輕地舔了舔嘴唇,不由自主地避開阿索辛的目光說:「當、當然不怕,我跟著這些牛鬼蛇神,又不是沒看過龍……」他當然看過龍了,只不過都不是真正的龍形,但在阿索辛面前,他偏偏不想示弱。
阿索辛也不戳破他,只是笑而不語,心裡卻隱隱生出愧疚之感。她看著蘇納德微紅的耳廓,沉下臉,斂去笑容悄悄收回了魅惑術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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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何時才要跟我說話?」
阿索辛回到房間時,已然入夜,她反常地叫住了服侍完阿索辛準備退出房間的夏妲和荋蕥。
「奴婢不敢。」夏妲和荋蕥幾乎異口同聲的單膝下跪說到。
「你們都是照顧娜米妲薩的人,也是前巫女茉納莉蒂的忠僕,雖然我們三個一直以寵物的身份待在娜米妲薩身邊,卻也一直觀察所有人的動向,我知道你們兩個對娜米妲薩同樣沒有異心,即使茉納莉蒂早已離去、即使在宮中生存不易,你們都將娜米妲薩保護得很好。」
話說到這,夏妲已經低著頭悄悄抽泣了起來,荋蕥也努力憋住眼淚,然後挺直腰板,對著阿索辛行了一個阿納帕蘇對巫女專用的大禮,她声音颤抖地说:「我們被下了咒,已然成為洛爾利亞的魁儡,一舉一動,都授意於她,那個女人——肯定將靈魂賣給了魔鬼。」
「不、她就是魔鬼。」夏妲接著說,眼泪终究是不受控制的奪匡而出。
「但她同時也是個正規繼承了巫女血統的巫女。」
此話一出,房內頓時鴉雀無聲。對兩名從小侍奉巫女的夏妲和荋蕥來說,巫女就是個神聖的存在,如同神殿祭拜神明一般,高尚而完美,即便不是阿納帕蘇的巫女,她們依然崇敬那些其他城邦路過或是拜訪的巫女,而洛爾利亞卑劣的行徑早已讓他們唾棄不已,她們實在無法將他們心中高潔的前巫女茉納莉蒂和那個用恐怖巫術將他們囚禁、拷打、甚至下咒的洛爾利亞連結在一起。
這件事同樣對阿索辛來說感到糾結,龍族與巫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僅僅是主僕間的契約,還有更遠古的連結影響著他們,他對巫女同樣有尊崇的情懷,卻又與單純的侍從關係不同。但她更堅定於自己與茉納莉蒂和娜米妲薩之間的感情和誓約。
「我知道你們受制於洛爾利亞,但除了洛爾利亞我們還有其他敵人,包括娜米妲薩也被軟禁。」她的語氣堅定而嚴肅:「但我需要你們的幫忙,我要救出娜米妲薩和阿比德,如果順利的話,我要為茉納莉蒂報仇。」
「沒錯,我知道,茉納莉蒂是死在國王的手上。」阿索辛說話的聲音似是耳語一樣,沒有分毫刻意提高音量,卻在夏妲和荋蕥耳裡造成了爆炸性的效果:「在此之前,我需要茉納莉蒂的匕首——黃金龍牙。」
宮廷外的夜空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狂风,使劲地吹着,繡工精緻的窗簾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慘白的電光照亮了阿索辛的側臉,那雙貓瞳此刻銳利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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