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達雅猛地睜開雙眼,她半坐起身子,環視了一圈小船,见莫蒂還纹丝不动地坐着冥想,聽見動靜就睜開一隻眼說:「醒啦?」
月光均勻地撒在湖面,湖面上波光閃爍,他們一路航行了數日,羅比還在他身邊閉著眼假寐,但不時顫動的耳擴卻出賣了他的精神狀態,庫伯特卻是不見蹤影。梅達雅青色的眼眸倒映著海面上的銀色月光,彷彿她的眼睛自帶螢光,在夜裡閃閃發亮,像是在夜裡搜索著什麼。
這是一個溫和的夜晚,但並不意味著魔獸不會出來活動。梅達雅知道莫蒂他們肯定是發現了魔獸,提前出擊了。
「靈能感應好像有進步喔!」莫蒂笑著說:「和上次相比,發現的距離更短了。」
「但還是比你慢了。」
「那不一樣,」莫蒂抬眼望向遙遠的海面說:「你學得快,我花了這麼多年才有這樣的感應力,這是你自帶的天賦,會隨著長時間的練習,感應範圍越來越大。」
梅達雅沒有答話,仍然專注的看著海面。
「說說他的細節吧。」莫蒂說,有意要練練梅達雅的能力。
「水下五十米,魚形魔獸,體長約莫六米,速度很快……庫伯特好像已經和他對峙上了。」
「沒錯。」莫蒂雙手合十,口中低吟咒語,周身散發出水藍色的光芒:「體型大,有點難纏,我們得幫幫他。」
梅達雅朝著海面一揮手,海面隨即點亮數十個青色小火點,照亮了海面的表層,光點過於微弱,照不進海底,卻成功引起了海獸的注意。只見海面一陣晃蕩,一頭巨大的黑影衝出海面,熄滅了數個火點,但在月光下他的身形卻更加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頭獨角鯨變化而來的魔獸,六米的長度有四米是他鋒利的獨角,巨大的身體在月下閃爍著詭異的七彩光輝,他在海面叫囂翻滾,一下撲騰著去追咬青色火點,一下發出悲憤的低鳴,揚起巨大的波浪,被莫蒂抬手化了開去。
「他在幹什麼?」梅達雅低伏在船板上,羅比也被驚醒,對魔獸發出陣陣威脅的低吼,被梅達雅一掌按住,要他安靜些別被發現,就這麼一閃神,她反而發現了魔獸背上的庫伯特。
庫伯特慣用的武器是把比他還高了半米的魚叉,還可以伸縮方便攜帶,此時他將魚叉完全伸展開來,倒插在魔獸的呼吸孔旁,在魔獸激烈的掙扎中免強撐在魔獸身上沒被甩掉。
莫蒂也發現了正在苦戰的庫伯特,她舉起右手,右邊的海水便在她的驅使下揚起浪頭,狠狠拍在魔獸的臉上,強大的水壓就算是長年生活在水中的海獸,也被打得一時睜不開眼,它哀號了一聲猛的栽進海水裡,想往海裡逃竄,又被莫蒂用海水托出了海面。
它又驚又怒,两只眼睛发出像玻璃般的刺目光芒,怒視著兩人所在的小船,一口尖牙咬的「喀喀」直響,恨不得要吃了他們的骨髓似的。
其餘兩人同時動作,庫伯特翻身站立在魚叉上,拔出匕首猛扎進魔獸的呼吸孔裡,狠狠畫出一個大口子,頓時鲜血如雨,一瞬間怒涛翻滚、咆哮奔腾,嘶吼声海浪声风声搅和在一起,小船在莫蒂的能力下,還免強沒被海浪淹沒,但也是搖搖欲墜了,梅達雅只能和羅比死死扒著船沿。
庫伯特和莫蒂長年如此戰鬥,只要對上海裡的魔獸,都是這般的激烈,受得了一般人無法忍受的搖晃顛頗,還能穩穩地保持平衡、不受影響的施展手腳。
「莫蒂!灌水——」話未說完,魔獸忽地一個翻身,庫伯特一時分心沒站穩腳,手腕一抖,刀刃劇震,一刀削下了魔獸呼吸孔邊的一大塊肉,連人帶肉的掉進海裡,而魔獸這下叫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莫蒂見狀也不著急救人,而是操控所有海水往魔獸的呼吸孔上猛灌,魔獸的呼吸孔被海水隔絕空氣,還被嗆了好幾口海水,呼吸困難加上傷口的疼痛,讓魔獸幾乎抓狂失去理智,瀕死的掙扎更加激烈,挺著長長的獨角,直往小船的方向衝來!
梅達雅眼見情況不對,當機立斷拔出腰間的佩劍,忍著暈眩與嘔吐感,在魔獸即將撞上小船前,一劍刺進魔獸的前額,魔獸吃痛的猛甩頭,梅達雅接著追擊,拿箭羽猛戳魔獸的眼睛,莫蒂也不停歇的持續對魔獸灌水,逼著魔獸不停嗆水。
隨著魔獸的掙扎越來越微弱,庫伯特終於是從深海裡游了上來,他只上來換了一口氣,便再次下潛,這次他拖著魔獸巨大的身體不停地往下拉扯。魔獸在壯碩,也禁不住三人的輪番攻擊,漸漸體力不支,擺動越來越微弱,很快就被庫伯特拖下海裡去了。
等魔獸的身體一被海水淹沒,莫蒂就操控海水把梅達雅帶回了船上,梅達雅腳一著船,就趴在船邊往海裡一陣嘔吐,惹得羅比也在一邊乾嘔。
「好了啦!好了啦!」莫蒂雙手保持著藍光,輕拍著一人一熊。
一股暖流從梅達雅肩上流進她的體內,很快的擴散到全身,難受的感覺也隨著最後一次反胃消失殆盡,她艱難地剝開礙事的長髮,看見羅比也趴在那兒,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等庫伯特濕漉漉的爬上船板時,天已經亮了。
「那隻大海獸,夠下面那群鯊魚吃一個禮拜了。」
「是啊,我吐的也可以讓下面那群浮游生物吃一個禮拜了。」梅達雅一臉哀怨的攤在船板上,和羅比擠在一起。
「你也太弱,都坐了這麼多天船,還暈?」庫伯特脫下衣服晾在船桅上,讓太陽曬乾。
「你讓我多適應個一個月,我也可以來去自如!」梅達雅咬牙切齒地說,正想再說些難聽話時,她忽然瞳孔一縮,跳了起來喊道:「白色鯨魚!!」
「白色鯨魚!?」莫蒂本來盤腿在一邊有點想要打瞌睡了,一聽見這話也來了精神,但她伸長脖子、瞇著眼睛,在海面上看了半天,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也還在找尋鯨魚影子、一臉迷茫的庫伯特,又看了一眼滿臉煞有其事的梅達雅,忽的恍然大悟。
「梅達雅,你的靈能感應,已經擴大了?」莫蒂一句話脫口而出,兩人一熊同時回頭。
「什麼意思啊?」庫伯特不明所以地問。
「都坐好了!」莫蒂抬起雙手,海浪全速推動他們前進,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他們就看見遠方出現一陣陣水霧——是鯨魚氣孔噴出的水霧。
梅達雅興奮的直尖叫,羅比再一邊幫趁著嚎叫,小船航行至鯨魚旁邊,雪白的鯨魚在深藍色的大海裡顯得特別明顯,鯨魚的眼睛就和他們的船一樣大,倒映出他們的身影,傾刻間,鯨魚又潛進了海裡,三人也不久留,等庫伯特用望遠鏡看清了陸地的方向後,馬上就往岸上前進,不過十幾分鐘,三人一熊便成功上了岸。
冒險從海上到了陸地,他們無懼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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