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張人臉掛在一副老鼠般的軀幹上,感覺是有點滑稽,但對於變成了怪物的人來說,心中的難過和痛苦是難以想像,而袁諸卻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沮喪。
「堂主,他們究竟遇上什麼事?」
「他們和妖邪聯動過深,魂數據被黑子旋渦感染了,導致黑子出現不正常增生,才呈現出妖怪的模樣。」
「他們能夠回復原貌嗎?」
「這人妖不分的狀態只會出現在道元宇宙裏,在現界他們仍然會保持人的形象,但黑子的增生會影響他們的際遇、運氣和行為,總括而言,就是個關口位,是破是立就要看他們的造化。」
袁諸憂心道:「那怎麼辦?」
「先帶他們離開妖邪的結界,切斷雙方的聯動,至於如何治理黑子的感染,將是往後的事。」
兩隻人面怪異口同聲地說:「請帶我們離開這裏。」
「當務之急是先找回其他被囚禁的同學,你們就負責帶路。」
人面怪明顯有點不願意,他們只擔心自己的安全,想盡快逃離幻境。但看著身穿護甲的兩人,無奈只有配合,畢竟他們看似很有能力。
於是在人面怪同學的帶路下,一行四人來到校舍二樓,在最近樓梯的課室內發現了兩顆同樣的黑團,殷筱雲立時以水符來淨化他們。
經過淨化後,兩團毛茸茸的東西同時露出一副哭喪的臉,並向殷筱雲求救。
為何妖邪要將結界打造成校舍般的模樣,殷筱雲開始有點明白,因為囚禁的全是學生,學校的波長正好是限制他們靈子波動的最佳場地。
拯救行動很順利,四人團隊很快就變成了六人團隊,當六人準備到其他課室解放被困的同學時,走廊上開始傳出陣陣腳步聲。
腳步聲驟然響起,人面怪同學便縮作一團,明顯是他們所說的監視者。殷筱雲耳聽八方,全然警戒中。
想不到前方課室突然有兩黑團逃了出來,在原地轉了幾圈便直走向他們。殷筱雲見狀,決定先救人再說。
水符隨即在符籙列印機射出,幻化成的水霧包裹著黑團,當水霧退去後,人臉卻沒有出現,換來的是一副猙獰的鼠目。
是貨真價實的妖邪,殷筱雲隨即叫袁諸小心,誰知後方的袁諸同時面對著兩隻鼠臉黑團。
當袁諸被包圍的時候,李子僮已被遊魂血網罩住了,他想不到遊魂有此一著,雙掌隨即合十,將霞袖解鎖,束著手腕的法繩不斷延伸,形成一個橢圓形的環,有點像古代人的袖子。
霞袖展張,靈子波動猛然提升。所謂的霞袖本是靈子倍增器,其原理和無扇葉風扇差不多。李子僮在法器的加持下,合十之手往上一挑,把蓋下來的血網盪開,在腳下的風靈變速配合下,旋身轉出包圍網,並停在其中一個遊魂的背後。
遊魂未及轉身,李子僮合十手印已經在其背拍了一下。遊魂本是離散之物組成,承受不了這重擊,身軀手腳如積木般四散開來。
遊魂少了一個,血網便失去平衡。李子僮把心一橫,決定先㓕鬼後才找出路。
當他衝向另一隻遊魂的時候,失去平衡的血網突然回復了動力,輕輕一翻又往他頭頂蓋過來。
李子僮大驚,正要被血網搜住之際,千鈞一髮之間,他決定以攻為守,加速往遊魂衝去,並在他身上一猛烈擊打,潰散的遊魂再次讓血網失去平衡,並形成一個缺口。他一口氣朝缺口衝過去,總算逃過血網的包圍。
這次他學乖了,不急著搶攻,先視察三遊魂的狀況,只見頭一隻被他擊潰的遊魂,毫髮未傷地站在血網的一端,而那剛剛被擊散的已經開始重組,四散的三魂七魄快速地匯聚起來,轉眼又回復遊魂的形態。
這種以三魂七魄湊合而成的遊魂,理應鬆散無比,何來統一的怨念,李子僮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三遊魂沒讓他閒著,包圍網已悄悄地收攏。不斷遊走的李子僮霎時間亦想不出什麼應對之法。一個走,三個追,僵持了好一陣子。
然而遊魂們不單滅不了而且還長腦子,他們很快就放棄了盲追的方法,改以走位來控制血網的張收,好幾次將李子僮迫至死角。
遊魂靈活協調,讓李子僮疲於奔命,他萬萬想不到遊魂野鬼竟然有這樣的組織性。
「難道他們是三而為一!所以才有這協調性。」
李子僮心念一轉,藉著遊魂排成直線的時侯,迅即跳到適當位置,施展出霞袖三式中最猛烈的一招「雷霆」。
一股猛烈的靈子束從霞袖中噴射而出,就好像竹籤一樣將三個團子一起貫穿。三遊魂應聲潰散,血網亦失去動力,平攤在地面上。
一擊得手,但李子僮沒有因此而鬆懈,他靜待一旁,看那張血網何時消散。然而血網不但沒有消散,還再次凝聚起三魂七魄來。
「是傀儡術!那不單是張血網,還是傀儡的牽線!」
師傅曾說過有一種術式能夠操控魂數據,這種傀儡術最常見的是操控那些遊離於道元宇宙內的魂數據碎片,坊間稱這種法術為「煉鬼」,是一種以黑子旋渦驅動的陰損程式。
既然有傀儡術,就有背後操縱的主人,但無論如何,都要先毁了這個傀儡陣式。
李子僮縱身躍起,再次施展出雷霆一式,朝血網的中央打下去。血網受不住這猛擊,斷裂四散。
擊潰陣法的李子僮大聲喊道:「誰個陰損之輩,竟以操控十方眾生為樂!」
一連串陰冷的笑聲響起,結界隨即被攪動起來,貨倉被這一攪就沒有了,換來的是一個陰冷的山洞,山壁猶如腫瘤般不斷流出血水。
不知血水是什麼來路,李子僮隨即閃過一旁以免沾上。然而陰冷的笑聲並沒有停止,直至血水中浮出一個女人來。
女人陰冷艷麗,身上掛著一件紅色絲綢浴袍,透出一股莫視眾生的氣勢。
「操控別人是件有趣的事!難道你喜歡被別人操控嗎?」女子聲音時男時女,甚是怪異。
李子僮沒理會她的說話,全身都在戒備中,雖然他不知道那女人是何方神聖,但內藏黃披的計算器告訢他,這是個惡靈,而且是個硬貨色。
合十手印從沒放鬆,霞袖亦處於枕戈待旦的狀態。
「你誤會了,我一點也不可怕,我可是個溫柔的人呀!」
說罷,浴袍隨之滑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胴體。
非禮勿視,李子僮立即別過臉來。然而一條似蛇非蛇,似魚非魚的魔物卻直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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