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在黑道混的時間不怎麼長,但冒起的速度卻相當快,由始至終他把持的只有一個原則,就是只有他可以背叛別人,沒人可以背叛他,這不是什麼法規和守則,純粹是力量的表現。對他來說,只要力量夠強大,就可以背叛任何人,而不怕別人背叛他,簡單來說就是一份恐懼,要在別人心中留下這份恐懼,必須讓所有背叛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所以他必須搜出露露,並給她應有的代價。
以梨花引出露露這一招果然成功,破皮往梨花背後一蹬,兩個女人摟作一團地滾到地上,與此同時,破皮那邦人全都走進暗室,完全堵住門口。臭口華眼明手快,正欲上前抽起露露之際,只見她泛起一陣邪笑,手一揚,一陣灰煙隨即炸起。
粗話隨即從臭口華口中噴出,連連後退的他說:「忍者來嗎?怎麼懂丟煙霧彈!」
大炮文則護著破皮說:「大哥,小心有埋伏。」
破皮見識過不少刀光劍影,一陣煙霧是嚇不到他的,只見他向其他小弟發施號令,說:「守住門口,別讓那八婆乘機逃脫!」
幾個跟著來的小弟齊聲響應,只是想不到煙霧很快就散去,梨花和露露都不見了,只剩下一排排放滿貨物的鐵架整齊地排在倉庫裏。
看著那些形狀大小不一的貨物,心想被盗的麻藥想必在其中,便立時下令搜查。大炮文和臭口華始終是破皮的左右手,心知其心意,早就開始搜索,跟來的小弟慢了半拍,都給他踢了好幾腳。
大哥發火,被嚇得臉青的小弟快步往貨架中搜索,剩下一個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大哥!剛才的入口消失了!」
破皮只著緊那些被露露偷去的麻藥,完全無視這個被嚇得瑟縮的小弟,猛力就是一腳,說:「再多說話,我可要你立即消失!」
被踢至踉蹌倒地的小弟,急急地爬起身,往貨架方向走去。貨倉本就不大,貨架的數量自然也多不到哪裏,很快就給他們搜得乾淨,奈何貨物裏沒半點和麻藥有關的東西,盡是一些奇怪的雕塑,有些看似人型,有些看似獸類,古古怪怪,滿有詭異。
破皮走上前從最近的一個貨物包裏抓出一尊怪異陶瓷雕像,只見雕像扭曲猙獰,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然而看在他眼裏,不但沒生半點怯懼,反而激發起他的怒火。
破皮將雕像擲向地面,劈啪一聲後雕像隨即粉碎開來。
「露露那個八婆躲到哪裏,快給我搜!」
破皮的怒吼聲比雕像的碎裂聲更響亮,眾人隨即四處搜人,然而倉庫面積有限,很快就給倉庫搜了一遍,卻找不到露露的蹤影。
一個是毒癮女孩,另一個剛被打了一遍,兩個女孩竟在一班大男人的眼皮底下消失。由被一個低賤的妓女偷走了他一批麻藥開始,破皮已經很火大,然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對方溜了,一腔怒火早已按捺不住,剛巧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弟又走到他的面前。
「大哥!入口真的不見了!」
破皮不發一言,隨手拿起一具雕像就往小弟的頭上砸了。
小弟嘩啦一聲倒地,頭皮上的血不斷往臉頰上爬,眾小弟聽著他的呻吟,心裏不禁哆嗦起來。
「這貨倉我們都搜過一遍,那兩個女人究竟躲到哪裏?」
其中一個小弟正訴著苦,身旁的臭口華帶點不經意地說:「我剛才在角落的地板上發現好像有暗格。」
小弟如獲至寶,轉頭就往角落走去,然而大炮文已經搶先一步往角落先行。畢竟對方是頭目,小弟們也不敢造次,只緊跟在後頭。
所謂的暗格其實頗明顯,是一塊蓋在地上的大木板,上面還有一個把手。大炮文一手將木板拉起,果直出現一條通往下層的樓梯。
大炮文雖然勇武,亦不乏細心,他沒有一下子衝進地下室,反而小心地在入口觀察了一陣子,只見地下室深處有點亮光,相信兩女剛才就是躲進這裏。
確認地下室沒有埋伏後,大炮文一馬當先地走進地下室,裏頭同樣是貨倉,同樣放著那些猙獰古怪的雕像,然而光線比上層幽暗,氣氛便倍覺詭異,就連大炮文這種硬漢也不禁一震。
但畢竟是身經百戰的金牌打手,人命在他心中如同草芥,幾具雕像不會對他做成很大的心理威脅。對他來說,如其擔心有鬼怪,倒不如擔心有埋伏,眼見牆角放了一支拖把,快手就握在手中。
拖把在手,大炮文橫手一掃,將鐵架上的雕像打到地上,然後踩著碎片往光源方向走去。這個地下室分成兩段,中間雖有間隔但沒有阻斷當中的相連,所以光源雖然在內室,但光線仍可透過當中的出入口照到外室來。
他帶著戒備的心踏進內室,內室空無一人,亮光主要由幾顆吊在天花的簡陋燈泡發出,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楚看見室內有四個箱子。
這四個箱子結實精緻,內裏彷彿盛載著珍貴之物。直覺告訴大炮文,裏頭放著的肯定是老大的麻藥。
個多月前,一個名叫小葉的馬仔,偷走了破皮的一批麻藥,雖然沒過多久,匿藏的小葉便被大炮文捉住,但在拷問麻藥的收藏點時,卻錯手將其打死。由於找不回失去的麻藥,大炮文被破皮痛罵了一頓。就在這個時候,臭口華發現露露同樣也失蹤了,露露身為小葉的女友,覺得當中必有關連,便重點留意露露身邊的朋友,果真在梨花身上找到露露的行蹤。
臭口華在大炮文眼中一直是個孬種,好色又手無撲雞之力,只懂耍嘴皮和動腦筋,根本就不是幹大事的人,偏偏老大又看重他。對此大炮文是不服氣的,只怪自己運氣不好,明明是自己先找到小葉,功勞卻給別人奪去。如今眼前這四個箱子內,如果真的藏著老大的麻藥,他就可以一洗污氣。
他快步上前打開箱子,可惜裏頭並未發現老大的麻藥,但失望的表情沒有在他臉上展現,只因箱內金燦燦的全是一排排封裝完整的金幣。
他粗略點算下,一箱大約有四百枚金幣,全都是鑄造廠的出品,四箱大約市值二千多萬元。一個破落貨倉竟然藏著四箱金幣,其來歷必然有問題,屬於賊贓的可能性極高。
大炮文不是傻瓜,黑吃黑的戲碼對他並不陌生,他決定私吞這四箱金幣,首要的是不能讓破皮知道金幣的存在,要不然肯定給他全數獨吞。
雖然跟著破皮搵食,錢銀從來不缺,亦享受著一般人沒有的生活,但錢銀從來沒有人嫌多,而且要瞞過破皮也不見有難道,畢竟他來找的是麻藥,只要不說出金幣的存在,待大伙兒離開這貨倉後,他就可以悄悄地回來搬走這四箱金幣。
「這不是金幣嗎?」
後頭突然傳來一聲驚嘆。
大炮文回頭一看,正是跟來的小弟,心想這次糟了,被他們發現了就難搞。
大炮文大喝道:「你們全給我出去!」
小弟們完全漠視大炮文的命令,全都湧入房內。
小弟們異口同聲地說:「有四箱金幣!這次發達了!」
大炮文一拳打到其中一位小弟的臉上,說:「金幣是社團的東西,你們全都出去!」
眾小弟面面相覷,其中一位鼓動著說:「我們有八個人,解決了他,金幣就屬於我們的了。」
大炮文始終是打手,形勢稍感有變便立即出手,拖把一揮便往身邊小弟的頭上打下去。
小弟悶聲一響便倒下去了,其餘的人隨即一湧而上,七對一,大炮文縱是打手亦有點吃不消,但戰鬥經驗始於比別人豐富。雖然花了不少功夫,但總算將八人全打到在地上。
當他坐在地上喘著氣時,一個倒地不起的小弟突然彈起身子,十指如鉤地握著他的頸項。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氣門受制,憤力掙脫未見果效,死亡的感覺湧現。危急間右手摸到一硬物,隨即往對方頭上砸去。
連砸好幾下,直至有血滴了下來,他才發現手中的硬物原來是支螺絲批,對方的頭被他砸出幾個洞來,當場死亡。
掙脫後的大炮文不敢掉以輕心,退過一旁後才檢查自己的傷勢,還未好好看清手上的血跡究竟屬誰,一個小弟又從地上爬了起來,當他戒備地緊握手上的螺絲批時,那些被他擊倒的人竟也接踵地站起,但最令他驚訝的是,那個剛被他在頭顱上開了幾個孔洞的,也開始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來。
連死了的人也爬起來,大炮文的內心開始感到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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