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這一所中學,震動了整個督瞵市。
原本是一班少年夜盜小賣部的食物,最後演變成集體中毒事件。主謀張姨因顱內出血一直昏迷,但警方相信張姨涉嫌將滅鼠靈加到香酥條之上,企圖讓校內觸發大量死傷。根據調查發現,張姨染上不治的性病,她的丈夫亦可能因為這件事被殺。警方相信在糟糕的家庭生活和種種的壓力下,讓其產生這種反社會行為。
幸好這次下毒事件剛被偷竊的少年人撞破,被偷吃的小食也剛好是沾上最少毒藥的那一盤,但不幸有兩位少年被張姨刀傷,一人被傷到要害,經搶救後不治,另一人雖同告受傷,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這大型投毒事件並未造成嚴重傷亡,被視為不幸中的大幸。
讓大幸降臨的三人則成了救人英雄,但經過三人的協商,決定由貴生當面子,其餘兩人當裏子,所以出現在媒體前的就只有貴生一人。
在整件事中最幸運的可算是孫小菁和徐哲修,他們不單救了朋友,而且拿了一件獨家新聞。
原來香酥條在被下毒前一直下了麻藥,所謂的美味其實全是麻藥的作用。兩人獨家披露了這些麻藥的源頭,原來屬於死在老鼠窩的幫派頭目。據報導,該批麻藥在一場黑吃黑的過程中流到一妓女手中,輾轉間又從妓女手上轉到小賣部的老闆那裏,最後老闆死了,老闆娘則拿著麻藥當調味品做成了香酥條。
這天袁諸相約殷筱雲到市醫院探望溫老師,正巧她在熟睡中。被禁錮數天的她,明顯消瘦了,但在醫護的照料下,氣息已經好了很多。
兩人和坐在床邊的孫小菁談了一陣子,方知道溫老師因為撞破了張姨的製毒過程才被她擊暈,被困期間不見天日,她一度以為自己已死,迷糊間有個男人想接近她,但具體細節她已經忘記了。
孫小菁煞有介事地說:「我不敢告訴她,同囚的張大叔早就成了屍體,地窟內根本沒有人會靠近她!」
殷筱雲知道靠近溫老師的是老伍,並不是張大叔,但在道元宇宙內發生的事是沒有被確定的,忘記了反而是好事,只要不為其投放太多靈子波動,就不會受其影響。
於是殷筱雲便和孫小菁說,被關困在地窟的老師已經不好受,若再渲染靈異之事可能會影響其康復過程。她對筱雲的建議也覺道理,便承諾不再追問此事。
探病時段很快就過,三人在病房外分手,袁諸見孫小菁已走得老遠,便慨嘆沒有在結界內好好保護老師。
殷筱雲試探著說:「你真的不知道是誰打敗魔鬼芯片的嗎?」
「我怎麼會知道,如果不是妳從結界中把我救出來,相信我已掛掉了。」
袁諸完全失去了激發神仙體質時的記憶,殷筱雲亦沒有如實告之,只編了一個自己也不清不楚的大話。
所謂一不離二,二不離三,同樣為失去記憶而煩惱的貴生,竟在醫院內和袁諸二人相遇。
失去記憶的不是貴生,而是仍在醫院休養的可茵。她將在結界內所發生的事全都忘掉,只記得自己看見張姨在儲存室內行兇,驚恐間便躲進了雪櫃內,然而雪櫃門無法在裏頭打開,因而被困在裏頭,幸得貴生提示,要不然真的會凍死在裏頭。
所以可茵母親對他很是感激,然而貴生要的並不是感激,而是可茵對結界內的回憶。面對忘記了的可茵,他可是有口難言,既不可向別人解釋結界什麼,一怕暴露道門科學的身分,二怕別人以為他精神出現問題。
在別人眼中,可茵一切正常並正在康復中,但在貴生眼中,她卻丟失了最重要的親密感,他既無助又沮喪。
殷筱雲解釋說:「道元宇宙本身就是個未被確定的世界,那些沒有經過塌縮的事情,忘記是正常的表現,在沒有靈動裝置的保護下,記得反而是不正常。」
「那我和可茵要緣盡了嗎?」
看著沮喪的貴生,袁諸不忍心,說:「那也未必,不正常的人比比皆是,我不正是樣板嗎?」
貴生苦苦地說:「你的不正常明顯是全方位的。」
「那梨花姐如何?她是個普通人吧,她記得松樗居的外婆。」
「是嗎?」
為了解開貴生的心結,三人決定找梨花姐談一談。他們三人一同來到酒吧街,在那裏遇到了米通,方知道梨花康復後已辭了之前的工作,現正在幸運兒咖啡店裏幫手。
三人來到幸運兒咖啡店,第一眼就看見甘大哥,只見他拿著咖啡杯細味品嚐。
甘雄和袁諸三人打了個照臉,便裝模作樣地說:「咖啡這東西原來也挺好味。」
三人雖仍是學生,但都知道甘大哥根本不是來喝咖啡的。
此時梨花以咖啡師助理的身分走到他們跟前。
她先向殷筱雲合什道:「堂主,妳好!」
殷筱雲輕搭她的手說:「公眾場所,行禮可免則免。」
梨花點頭稱是後,便笑咪咪地說:「原來義弟也來了,還有義弟的朋友。」
不甘冷落的甘雄插咀道:「梨花,這咖啡叫什麼名字?」
「你今天問了三次,這是焦糖瑪奇朵!」
甘雄傻笑道:「這名字很難記呀。」
梨花叉著腰說:「怎麼算你也是頭目來,縱使會務上不需費心,你也不可丟著檔子來泡咖啡店,而且一泡就數個小時,這樣阻著我們做生意!」
梨花一怒,昂藏七尺的甘雄就囧了。
「梨花別這樣!」店主出來打圓場「雄哥,別理她!」
幸運兒咖啡店的店主是位女咖啡師,她和梨花早就相識,既是顧客也是朋友,對於她以賣啤酒為生,多少感到有些糟蹋。早前她因為露露的事差點就掉了性命,終讓其下定決心,僱了梨花做其助手。
雖然店主已經圓了場,但甘雄還是不想逆梨花的意思。在謝過店主的招待後,便說要回去看檔子了。
袁諸親眼看著甘雄不要命地去救梨花,便不忍道:「義姐,別這樣對他好嗎?」
梨花輕嘆著說:「我只是不希望他有太多想法而已。」
「不要說這個了!」梨花的精神抖擻著「來嚐嚐義姐的咖啡。」
袁諸禮貌道:「我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們想知道如何喚起道元宇宙內的記憶?」
始終是談論道元宇宙的事情,四人不欲張揚,於是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然而梨花其實也不清楚如何喚起道元宇宙的記憶。
「我覺得道元宇宙有點像夢境,大部分人都不會記得睡夢裏的情況,縱使記得也很快忘記,無論你如何牢記著它,都是無補於事。」
貴生緊張地問:「還有其他辦法讓人記得夢境嗎?」
「我的辦法是在床邊放一本記事薄,當醒過來後立即用紙筆記錄夢境的細節,這樣再過多久,只要打開記事薄,每個夢都會活現眼前。」
「是塌縮!」殷筱雲總結道:「道元宇宙的事本就是未確定的事,除非有著天賦或經過修煉,要不然我們只會對塌縮產生記憶。梨花用筆記錄夢境,就是讓夢添加一種聯動塌縮,只要塌縮存在,我們就會記得夢。」
貴生迷惘地問:「塌縮?我應該如何辦?」
梨花微笑著說:「最實際的方法,就是重新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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