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二歲那年搬進洿虒區開始,梨花漸漸明白婆婆年紀已大,縱使她痛愛有加,面對這種混雜的環境,如果每次受委屈都躲進婆婆懷裏討安慰,會讓婆婆做成很大的負擔,所以在那時候開始,她就決定要成為一個能夠保護自己和婆婆的人。
洿虒區雖是個貧窮區份,廉宜的社區活動卻從不缺少,當女孩們忙著參加那些繪畫和歌唱的興趣班時,梨花卻專挑那些技擊自衛術來參加,幸運地又給她遇到了良師,經過悉心教導和她自身的決心,身手突飛猛進,以同齡對手來說,一般都不能構成威脅。
梨花並不是個好勇鬥狠的人,武力對她來說是最後的手段。她沒想過大姐頭會為著露露這種小角色而在校園內發難,以大姐頭為首的十幾個同學所組成的包圍網令梨花實在有點意外。
大姐頭亦不是傻瓜,聚眾打架這回事當然不會在操場上進行,所以梨花本身也有點責任,如果她不是經常躲在這個鮮有人經過的校園角落,大姐頭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大姐頭身型並不算高大,但聽說她背後有社團人士撑腰,在校園內沒有人敢逆她意。
「聽說妳要替露露撐腰,即是不放我們的大姐頭在眼內!」
放話的是大姐頭的主要手下,梨花認得她,但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梨花沒有回應那些放話的人,只暗地盤算脫險的可能。然而這裏地形太窄,十多人堵在前面,根本無法衝出去,經驗告訴她,先找一面牆靠著,免得腹背受敵。
梨花有意無意地往後退,其他人還以為她害怕得只懂退後,挑釁的話便越見放肆。梨花沒理她們說什麼,只留意著誰人闖闖進她的攻擊範圍。
縱使他們眾人在校園裏都是惡慣,但畢竟是女孩,沒有什麼作戰經驗,十四對一的情況下,雙方仍是僵持著。
敵不動我不動,梨花面對眾人的辱罵叫囂,仍然不動聲息,直至有一個女生忍不住,上前要掌摑她,當女生踏入梨花的攻擊範圍時,箭步和衝捶同時施展,擊中後再補一記蹬腿,女生慘叫一聲,整個人向後滾了幾個圈。
眾人看見梨花擺出一副架式,加上女生痛苦地在地上掙扎,再沒有人敢上前來,氣氛頓時凝住了。
突然大姐頭喊了一句。
「不用怕!我們人多!一齊上!」
大姐頭的說話始終有一定份量,眾人一湧而上,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梨花最不想見到的狀況終於出現。
梨花有一位朋友是漫畫迷,尤愛龍珠漫畫,他曾說:「沒有爆裂的石頭,你根本感覺不到悟空有多強。」
梨花明白當中的道理,打倒一個,他們不怕,就要打出一個他們怕的結果,糾纏下去對她極為不利,必須速戰速決。
梨花看準第一個衝進來的,快步就是一腿,來人見狀欲退,但梨花腳長,還是蹬中其腹部。接著連環向兩邊衝上來的送上一捶一肘。
三人迅即倒地,其餘的見狀,立時退了好幾步。
梨花感到是突破的時機,大喝一聲,便強行衝出重圍。這下果然奏效,對方竟然讓出路來。
梨花自然不客氣,迅速逃離現場。形勢稍縱即逝,大姐頭總算回過神來,大喝一聲「追!」
梨花自知還未脫險,面前竟有人擋著去路,她狠手往對方最柔弱的鼻子上送上一記重拳。
女同學不躲不避,結結實實地用鼻子承受了這下攻擊。梨花沒理會對方,直接從旁邊跑走。
梨花剛走過,女同學的一對鼻孔隨即噴出一堆鮮血來,然後直接暈倒。
這場面真的嚇怕了那些追兵,有些怎至坐在地上哭起來。
而那個被打到噴鼻血的,正是寶琦。
寶琦鼻腔受創,躺了兩日醫院。此事雖未驚動警察,但梨花和大姐頭同被開除學藉。事隔八年,竟然在這間九流女子中學前遇上寶琦。
雖然大姐頭那幫人經常欺凌別人,但事後梨花才知道,寶琦只是個閒角,那一拳也似乎太重。
面對著梨花的真誠道歉,寶琦摸摸自己的鼻子,微笑著說:「妳的那一拳,可打醒了我。」
梨花顯得有點詫異,寶琦則繼續說:「當年大姐頭在欺負露露之前,他們的欺負對象其實是我,當露露頂替了我的位置之後,我不但鬆了口氣,而且還沾沾自喜。那次被妳打過後,我在醫院裏反省了很久,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永遠都會被困在這種九流環境中。我沒妳的強壯,但我可以在其他方面用功,雖然我的成績只屬一般,但現在也覓得一份像樣的工作。」
看著寶琦那愜意的神情,看來她這陣子生活得不錯,相比自己,仍是位酒精飲料銷售員,難免有點自慚形愧。
自那事件後,兩人多年未見,然而寶琦心中一直有一疑問,藉著今天巧遇,她開門見山便說:「當年的妳在學校不怎麼活躍,和大姐頭也沒什麼過節,幹嘛突然為露露出頭?」
梨花沒有深究過這問題,只隨意地答:「或者是她沒有媽媽吧!」
「原來如此!」寶琦嘆了口氣說:「露露真的命苦,自幼母親就跑了,剩下個終日醉酒的爸爸和不三不四的後母,兩年多前,她姐姐外嫁後不久,便因為違反社區條例,被終止租約,從此我就沒見過露露。」
梨花知道露露沒有媽媽,但對於她家中的事卻從未聽聞,不禁再三確認寶琦的說話。原來寶琦和露露住在同一楝大廈,這事情在街坊心中根本不是秘密。
兩年前不就是露露前來找她一起當酒精飲料銷售員的時候,梨花不禁問:「我正想找露露,不知到哪裏打探才對?」
寶琦說:「她姐姐嫁了給勝記魚檔的太子爺,妳可以到那裏打探一下,她們姐妹倆也頗見感情。」
告別寶琦後,梨花便直接往勝記魚檔出發,誰知露露姐姐並不十分友善,一照面就說:「如果和那男人有關的事,請離開!我們已經脫離了父女關係!」
「我是來找周露露的。」
當梨花說出這句話後,露露姐姐的臉色才好起來。
「我也很久沒見她了,她怎樣了?」
「她失聯了。」
「什麼!」露露姐姐顯得有點緊張。但很快就變得無奈起來,說:「我也有自己的難處,生活不容易!」
連露露姐姐也不知道露露的行蹤,看來這次也白走了。
露露姐姐感嘆地說:「如不是生於這種爛家庭,我們姐妹倆也不會吃這麼多苦。她還住在老鼠窩嗎?」
梨花好奇地問:「什麼老鼠窩?」
露露姐姐說:「我結婚後不久,她就來找我,說不想和那酒鬼一起住,希望我能收留她。可惜我丈夫不同意這樣做,我花了很大努力,他才讓出那個老鼠窩給其暫住。」
梨花隨即問:「老鼠窩在哪裏?」
「酒吧街!」露露姐姐說:「我丈夫多年前打算在那裏開食肆,但因經營環境的問題,很快就結業,剩下那個名叫老鼠窩的房間,原本是放雜物和給員工休息用。」
梨花覺得露露可能為著躲避破皮,進了多年前曾經住過的老鼠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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