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有龍的世界了！ - 人偶

我在冰冷無聲的黑暗中醒來……不，我是在水底？

周圍一片漆黑，唯有抬頭處可見朦朧的光亮，我沒有多想，立即用力一蹬往上游去，游了半天，好不容易在累癱前浮出水面，我吃力地爬上岸回頭一看，原來我掉到洞穴的湖裡了。

萇清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這是過了多久？

巫貝斯特呢？我四圍張望了一圈，又吃力地把長髮擰乾，誰知一截白骨從裡面掉出來——那分明是人的指骨。

救命，難道是剛才從湖底卷上來的？巫貝斯特說過這個試煉九死一生，那下面豈不是屍林遍野……想到這裡，我像打了雞血般連滾帶爬地往出口飛奔而去，還被當初進來時的骨頭絆了一下，險些重蹈覆轍。

一鼓作氣地穿過漆黑的通道衝到洞外，我狠狠地把正探頭查看的巫貝斯特撞倒在地。

這個情況似曾相識，只是這次我不由得抱著他：「太好了，你還在。」

我好怕他死了，我又剩下一個人……對了，爸爸媽媽都死了，我原本的世界也毀滅了，他們撕破時空，把我的靈魂傳送了過來。但我沒說過我想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下去啊……呃，我好像是同意他們最後的計劃的？

不管了，可能是因為大腦終於放鬆下來。我突然悲從中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雖然在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面前實在是不成體統，但我的眼淚鼻涕像缺堤般無法止住。巫貝斯特沒有反抗，只是輕柔地拍著我的後背，他安慰的動作又讓我不禁哭得更厲害。

就這樣哭了半天，哭得天都黑了，我終於能吸著鼻子站起來：「謝謝……哈啾！」我都忘了自己還全身濕透，晚風一吹徹骨冰涼。

巫貝斯特指了指遠處的火堆：「你先過去休息吧，洞裡還有點食物。」

原來主洞口側邊還有一個較小的山洞，不足兩人高，一眼就望得到底。

巫貝斯特翻著其他人的遺物似乎在找什麼，我冷得全身發抖，連忙把衣服脫下來放到火上烤乾，然後靠著火堆取暖。烘了一會兒頭髮，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了，我便走到洞裡找吃的。

「你幹什麼？！」一聲驚呼響起，巫貝斯特手中的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不是你說有吃的嗎？」

「你怎麼不穿衣服？」他面紅耳赤道，說著人已經轉身走遠了。

「我還穿著內衣呀？」

我拾起掉到地上的東西，原來是一條麻布長裙，雖然尺寸稍微小了點，來歷也讓人不敢細想，但看著挺乾淨的，現下還是先換上吧。

沒想到我剛把內衣脫下來打算烤乾的時候，巫貝斯特竟然回來了！

我鬼叫了一聲，淒厲得山洞都要倒塌了：「你不是走開了嗎？！」

他轉身就跑，沒有回答……這下是真的走遠了。

唉，畢竟人在野外，難免有些意外……

我吃飽後又烤了一會火，巫貝斯特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便守在洞口看著躍動的火光，不料儘管才剛從這麼長的夢中醒來，還是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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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一聲火聲把我驚醒，夜色深重，巫貝斯特坐在對面，正出神地盯著手中一個精緻的人偶。記得他之前也把這個人偶拿出來看過，難道是他的護身符？

我還有點尷尬地猶豫著要怎麼開口，他突然道：「你的夢境很悲傷嗎？」

原來他知道我已經醒了。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個很幸福的夢。」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個人偶上。

「你呢？做了一個怎樣的夢？」

「那更像是回憶……我見到了一個人。」

他沒有說下去，我忍不住問：「誰？」

不可能是那個銀髮假面吧？或者是他父親？

巫貝斯特慢慢抬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卻沒有出聲。良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開口道：「小時候我曾生過一次重病，所有祭司都束手無策，是一個巡禮者救了我。」

「巡禮者？」

「你真的不知道嗎？」

「真的。」不對，感覺上沒有那麼陌生，但腦中又找不到任何具體的印象。

「奇怪，祭壇上的傳送陣就是他們設立的，你不知道又怎麼會使用？」

「其實……是一個……朋友把我送來的，他在危難之際救了我，我回過神來已經在那裡了。」

難道施木楹是個巡禮者？

巫貝斯特顯然也這麼認為：「他應該是一個巡禮者，他們來自另一個月亮，一個被稱為預言之城的地方。」

這說的不是初元國吧，而且說到底施木楹是本地人嗎？

「救下你的那個巡禮者也穿著跟我之前一樣的衣服嗎？」我問道。

「不是，完全不像。」巫貝斯特撫摸著手中的人偶：「她的衣著就跟這個人偶一樣，是一條金黃色的長裙。她要離開的時候，我哭了。明明生病的時候更痛更辛苦……只有她離開的時候，我卻忍不住落淚。」

我點點頭，他看著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不過孩子再懂事也還是孩子呀。

見我面露好奇，巫貝斯特雙手小心翼翼地把人偶遞給我，原來是一個木頭娃娃，上面裝飾著七彩繽紛的布料和碎石，娃娃眉眼彎彎的像是在大笑，神態生動極了。

「臨走前，她把這個人偶交給我，跟我說它會指引我們再次相遇……如果可以，我真想乘風而去，到那座神話中的城市，然後能再見到她就好了。」他看著我手中的人偶，眼裡有藏不住的眷戀：「而不是只能在過去的夢中。」

「啪！」的一聲如平地春雷響起，粗暴地截斷了他的話。

我面如土色地看著手中的人偶，慘了！我把人家初戀送的定情信物弄壞了！

兩個人都呆住了，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娃娃張開嘴，吐出一顆小珠子來。原來是有機關……嗯？

「難道是地魂石？」我大喜過望。

「不可能……不，這不是，你再認真看看。」

我拿起珠子，原來只是一顆打磨得很漂亮的石頭，體積比水魂石大不少，表面還刻著怪異的花紋。我把它遞給巫貝斯特，又心存希望地左右擺弄了一下那個人偶，但再沒有東西吐出來了。

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人生實在是大起大落。

「你為什麼想要地魂石？」他也把珠子放到手上細看，雖然面露困惑，沒看出個所以然，但還是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一言難盡。」我沮喪地哀嘆道。

「先別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吧。」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今晚還是我來守夜，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

「我們是原路返回嗎？」

「不，我打算繞一下道。」

「為什麼？」

他蹙眉道：「來時那群狼有些奇怪，我懷疑牠們是受人馴養的。」

「啊？但狼攻擊人有什麼奇怪？」

「這個季節狼群應該遷徙了，而且牠們訓練有素，不像是野生的……」巫貝斯特的目光漸漸犀利起來，看來他疑心很重呀。

我不敢追究下去，轉移話題道：「回去後，你就要成為那個什麼祭司長了嗎？」

「不，也可能是阿佩托亞……難道那些狼就是他豢養的？」

真是複雜的關係，好了，我還是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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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們太陽還沒升起便開始歸程，但或許是因為繞了遠路，天快黑透時才終於到達落腳的地方——司鐸之谷。那是一個聳立在黃沙之上的巨型金字塔，由無數的石塊堆疊而成，正方形的基座旁長滿了萇清樹，但都被曬得懨懨的。

入口處的守衛是一個高大健壯，體型像熊一樣的大叔。巫貝斯特喚他維克哥，看見他後整個人都放鬆不少，對方看見他平安歸來也很是高興，還幫我們生火做飯。

但原來陵墓只有祭司長才能進入，我們只能在旁邊簡陋的小屋過夜，我深感無趣，唯有望陵興嘆，看著巫貝斯特跟維克言笑晏晏，兩人相貌身材形成強烈對比，相處起來卻像兄弟般親密。

他們互相閒話了一會家常，維克又問及試煉的情況，我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這不是神貓的試煉嗎？貓呢？」

「你醒來時沒看見牠？」巫貝斯特訝然道，他說著捋起袖子，右臂上赫然有個狀似貓眼的紋身：「這是通過試煉的印記，真知之眼，牠沒跟你說嗎？」

他像忽地回想起什麼似一臉恍然，又問道：「你醒來後就這樣出來了？」

他之前就看過我的手臂，上面什麼也沒有。

「不然還能怎樣？我差點要淹死了。」

維克插話道：「奇怪，沒有顯現印記的生還試煉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他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多了幾分質疑的意味。

我完全沒轍，巫貝斯特又道：「你從巨岩出來時我還聽見了湖水翻湧的聲音，你做了什麼？」

「啥也沒有，這個我真沒注意到，但我還能做什麼？難不成在湖里抓魚？」

「莫非你得罪了神貓？」維克臉色一變，手已經摸到了腳邊的武器上。

這些個人翻臉實在比翻書還快，我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都沒見過牠，怎麼得罪？」

巫貝斯特止住了他的動作：「她當時是跟我一起陷入昏睡的，之前還從狼群中保護了我，不必過慮。」

維克看看他又看看我，半響，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相信你這個侯任祭司長。」

他語氣漸漸平緩下來，又打量了我一眼，話鋒一轉道：「小巫，你現在也平安回來了，真的決定要遵從伊提安的決定嗎？」

「母親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

「你不問問我的意見？」維克語重心長道。

周圍陷入一片靜默，氣氛變得沉重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巫貝斯特依然沒有回應。

「真是死心眼，唉，我只希望你能活得輕鬆一點。」大叔苦笑連連，「算了，其他都交給我，你們今晚好好睡一覺吧。」

他請纓替我們守夜，巫貝斯特也沒有拒絕，於是我們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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