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有龍的世界了！ - 水底宮殿

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房間，那個熟悉的人卻倒在地上。

「衣雪！」我全身如墜冰窖，踉踉蹌蹌地走過去。

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我頭暈了一下，湧出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腦海中響起衣雪的聲音——是她在叫我的名字。

不對，還不可以放棄。雖然沒想過急救的知識能在這裡派上用場，但現在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胡亂抹了一把淚水，重新確認了一下衣雪的呼吸和脈搏，然後做起心肺復蘇。

衣雪焦急的呼喚聲不斷在腦中響起。

沒錯，我剛剛才說了要陪在她身邊，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放棄！

可惜老天總要跟人作對。

「蘭沙華，你在幹什麼！」

心荷闖進來，喝到：「你竟敢弒親！」

我沒有理會她，手下不停，只是不斷祈禱。

誰知她沒有多費口舌，直接走過來把我一腳踹倒。我沒時間做任何準備動作，頭重重磕在桌腳上，竟然硬生生把它撞折了。

後腦勺痛得要命，我來不及在意，手腳並用地爬回衣雪身邊。

我帶著微弱的希望摸到她的脈搏，但她的頸肌已經開始僵硬。

死亡的事實擺在眼前，我卻無法接受。大夫不是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現在才過了三分一呀？這什麼江湖郎中，也太不靠譜了吧。

因為害怕和她產生感情會受到傷害，這十天我一直有意識地不與她有過多的交流，如果當作萍水相逢的朋友，或許不會難過太久……可現在我只是後悔，要是知道還是要這樣傷心，我應該每一天都盡量對她好一點，讓她最後的人生不至於那麼寂寞……

我感覺到身體的溫度隨著血液從傷口流走，但心中的愧疚已將我淹沒，我一片茫然無措。

心荷一把扯起我：「你為什麼要殺了蘭衣雪？」

「不是我，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

「她已經死了？我明明看到你在推她！」

那不叫推……這可真是鏹水都洗不清了，幸好當時只有她一個人看見。我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只想她快快離開，敷衍地反問：「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在這裡。」一個身形窈窕的姑娘走進來，手上拿著我的日記本，是剛才那個鳶彩。

「這是在你們房間裡找到的，裡面寫滿了你對蘭衣雪的詛咒。」她翻開日記本對著我。

我腦中一片混亂：「這是我的日記而已啊？」

「真是不打自招！我還怕你狡辯說這是蘭衣雪的筆跡。」鳶彩譏誚道：「不過也只有你這種賤人能畫出這麼陰森恐怖的東西了。」

這說的什麼跟什麼？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明白？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抬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好像我們有什麼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我再一次摔在地上，不幸的是這次還帶倒了剛才已經瘸腳的桌子，它就這樣直挺挺朝我面門拍來。

天，好痛！

我當場被砸傻了，傷上加傷，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剩兩人驚懼交加的聲音。

「你把她殺了，是你殺的人！」

「這滿地血的，明明是你先動的手！」

怎麼回事？

先別鬧了，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爭吵很快就停了，兩人低聲商量了一陣子。接著我的身體被架起，她們把我抬出房間，眼皮感受到到室外明晃晃的陽光，是要送院吧，希望今次大夫能可靠一些。

我放下心來，打算好好睡一覺，整個人就被突如其來地拋入水中。

身體迅速往下沉，好重。我睜開眼睛，原來身上還被綁了塊大石頭。

這是要棄屍嗎！我還沒死呢，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腦海中又響起衣雪的呼喚聲，但現在不是該悲傷的時候。

不對，我怎麼沒有嗆水？我咳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在水中居然呼吸自如。我慌忙摸了摸臉，還好，沒有長出魚鰓。往後看，依然是一雙普通的人腿，絕對不是魚尾。

難道是魔法的力量？

不管這麼多了，我手忙腳亂地開始解繩子。

可這繩結綁得也太結實了，我左拉右扯，只是把死結綁得更緊。

正頭痛著，突然瞥見湖底方向出現了一點亮光。難道是鮟鱇魚？但那不是深海生物嗎？

身體還在不斷墜落，我卻不由得停下手，盯著身下的亮光。發光物隨著距離拉近越來越清晰，我瞪大了雙眼，慢慢把嘴張開，最終張得要脫臼了才不得不停下。

那是一座宮殿！

一座發光的水晶宮！

遠遠望去宮殿不大，就獨立一座地落於湖底。近了才看清，殿宇四邊各有一根寒玉龍柱，柱上有巨龍的浮雕盤旋向上，張牙舞爪，潔白如冰雪凿成。三層琉璃瓦的屋簷簷牙上，攀著仰天的五爪飛龍，栩栩如生，彷彿隨時要掙脫桎梏飛去。

原本以為湖面的光景已經夠驚為天人了，沒想到水下還藏著這樣一座鬼斧神工，精巧絕倫的殿宇。

我一時恍惚，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只覺得目眩神迷。

人慢慢降落到湖底，我一下子就從繩圈裡走出來了，原來它比我盆骨還大，根本都不用費勁解開。

「沙華，你聽到嗎？」腦海中又響起衣雪的聲音，看來我真的受了很大打擊，幻聽從剛才開始就沒停過。

「嗯，可以。」雖然她已經聽不到了，我還是笑著回答，邁起腳步往前走。

「那你怎麼一直不回答我，我很擔心你呀。」

嗯？我終於發現了不妥，這幻聽還會回答我？

「你在哪裡？」我連忙發問，難道衣雪的屍體也被扔進來了？或者是靈魂出竅？

「在你的手鐲裡。」

啊？這真的不是幻聽？我把手腕的銀鐲放到眼前仔細觀察，這東西從我來的第一天就在了。但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任何異樣，只能繼續保持滿臉問號。

衣雪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我醒來時就在這裡了。而你在我面前大哭，無論我怎麼叫喚都沒有回應。」

我瞬間無語，原來之前一直聽到的聲音不是哀傷過度產生的幻覺……那我們現在能心電感應嗎？我努力想了一下。

衣雪沒有任何回應。

我唯有說話：「我們能心靈感應嗎？你有沒有聽到我剛才的想法？」

「沒有……你還是像平時一樣說話吧。」

好吧，幸好我不但能在水中自由呼吸，還可以說話和行走。

「你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哦，對，你剛才說過……這座宮殿是什麼？」談話期間我已經走到了那座鋥光瓦亮的水晶宮前，我不再追究往事，眼前的宮殿實在懾人心神，無暇顧他。

近看才發現原來剔透的和田白玉上滿布網狀的熒光藻，感覺倒有點像萇清花。

宮殿的大門緊閉，找不到任何把手或者鑰匙孔之類。我伸手推了一下，果然紋絲不動。我使出吃奶的劲繼續推，大門猛然發出低沉的移動聲，彷彿在跟什麼共鳴一樣，我的心怦怦直跳，然後門就打開了。

對了，我的傷呢？怎麼完全不痛了？我摸了摸傷口位置，什麼也沒有——血跡可能是被水沖走了，但傷口不可能這麼快痊癒呀？

「不進去嗎？」衣雪催促道。

先不管傷了，我應了聲，提步走進去。宮殿中央內用同樣的白玉搭建了一條長長的台階，光華流轉，照得一室亮堂恍如白晝。我向前踏上台階，梯級下有輕淺漣漪隨著腳步蕩漾開去，一圈圈擴散。光點折射如粼粼星屑碎了一地，直若走在銀河之中。

「好美，讓我想起在夜空飛翔的蒼龍。」

衣雪的聲音卻甚為不安：「其實它這些天頻繁出現可能不是一個好兆頭。」

我有點奇怪，邊走邊問：「不是說它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嗎？」

「和平年代並不需要守護神，蒼龍一旦出現，意味著這片土地會發生災難……而它最近經常出現，簡直就像在尋找什麼似的。」

不是吧，還有這種說法：「即使真有災難發生，它也會幫助我們的吧？」

衣雪吞吞吐吐道：「不一定，它在傳說中更傾向於是一個旁觀者。對我們來說……」

她的聲音嘎然而止。

我爬完台階，看見宮殿正中有一塊巨大的水晶碑。上面雕刻著像樹一樣的圖案，無數線條從起點四散，深淺不一。伸手摸了摸刻痕，一尾小魚從我的指間游過。

「這是什麼？」我喃喃道。

不期然身後有聲音回答：「這是我們的族譜。」

施木楹？

今天的驚嚇一個接一個，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我立刻轉身，果然是他。他怎麼也能在水里來去自如？我們其實是人魚的後代？

他拾階而上，還是今早那身裝扮。長髮和衣裾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擺動，整個人籠在一層水霧中，深不可測又難以捉摸。

迷霧隨著他走近逐漸消弭，我滿臉困惑正想開口，卻見他把手指放到唇上示意噤聲：「你看見最上面那個圓形的刻印了嗎？那是我們一族的祖先。」

他望向水晶碑的最高處，「七萬年前，女神分離出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並埋藏在這裡，然後把蘊含水源之力的魂石託付給我們的祖先。如今，衣雪已逝，承繼力量的只剩我們二人了。」說到這裡，他垂下眼簾：「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疑問吧。」

我忙不迭點頭，剛才已經有很多，現在更多了。

我正要發問，衣雪的聲音乍然響起：「沙華，施木楹的話不能盡信。」

啊？這又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沒提問就又給我增加問題。

我抬頭，施木楹似乎一無所覺，看來能聽見這個聲音的只有我。

真是各種意義上的一頭霧水，我仔細再讀了一下碑上圖案，勉強整理了一下思路，謹慎地選擇問題：「照你剛才所說，如果我沒理解錯誤，這最下面這三個並列的刻印就是代表衣雪，你和我了，你是我哥哥？」

施木楹頷首：「先祖的後代不止我們三人，但僅有身懷能力者會顯現在碑上。」

我沒好氣道：「哥，那我和衣雪受苦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他長眸微睞：「我們雖是血親，但卻非同一娘胎所出，即使是，難道我就有幫你們的義務？」他的聲音溫潤醇厚，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帶刺，這個人，其實心裡很瞧不起我們吧。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剛才跟我解釋這麼多有什麼目的？施掌櫃。」

「這個世界即將滅亡，唯有你能拯救我們。」

啊？哥你是中二病嗎？我癟了癟嘴。

他卻神色認真，端然開口：「女神的力量與水魂石相輔相生，令這片土地得以繁榮發展。但經過了七萬年，魂石流落世間，這裡蘊含的神力亦日漸衰弱，所以到我們這一代，能力者僅餘三人。這樣下去，這片大陸很快就會沉入海中，永無重見天日之時。唯有尋回水魂石，才能拯救我們於災厄。」

這編故事呢？不過我來到這世界所見種種，早比故事玄幻。就是眼前這個宮殿，到底怎樣建成的？

我不由得躊躇起來，還是先問清楚吧：「等等，如果我理解正確，你說了這麼多，目的就是讓我來找回這個叫水魂石的東西？」

「沒錯。」他斬釘截鐵道。

「它長什麼樣？」

「你見到自然就知道了。」難道像某矮人族的家傳之寶嗎。

「它在哪裡？」

「皇宮。」我大驚失色，正要回絕。施木楹忽然向前一步，他抬手用拇指輕輕按住我的嘴唇，順勢扶起了我的臉，露出憊懶又醉人的笑容：「你相信我嗎？」微微上揚的語調帶著三分威脅七分蠱惑。

施木楹的話不能盡信。

腦中響起衣雪的警告，我卻被他深邃的目光攝取了全部心神，鬼使神差地回答：「嗯。」

話音剛落，我就暈了過去。

等等，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

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ns 15.158.61.16da2

水底宮殿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