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天晚上，一心，清水學，還有小紀三個人在屋子裡打地鋪，川字型的躺著。
這時已入了秋，入夜時屋裡寒冷，只靠著薄薄的被毯顯然不夠禦寒，一心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覺，正是好奇二人怎樣入睡，轉身一看，就見清水學和小紀二人瑟瑟發抖，正團在一起取暖。
"一心大哥，你睡近一些，我們大家一起取暖！"
"好冷好冷喔，大哥哥快點過來喔。"
一心一怔，指著牆角灶頭道："那裡不是有薪柴嗎？我們可以燒一個火啊。"
"那是為了冬天存下的，現在冷的話，只好用這個方法了，哈...哈....好冷啊。"
"哇呀，哥，你的呵氣好癢啊，嘿嘿...哈哈.."
一心道："對了，這些薪柴是怎樣得到的？"
"唔...有時候我倆上山撿的，有時候森叔會給我們一些，或者問問村裡的叔叔嬸嬸，他們有時候有多了都會給的。"清水學把自己團得緊緊的，只冒出一個頭。
"你們兩個孩子自己上山撿？難怪只有這麼少....."一心思量了一下，便打下了主意，"就這樣決定吧，我明天陪你們上山，幫你們搬一些回來，那麼你們也不會這樣辛苦，好嗎？"
"真的嗎？"清水學和小紀兩兄妹眼睛發了光。
"當然了，這麼冷的天氣都不燒火，待會兒冷病了，不能工作，豈不得不償失啊。"一心這就起來，把自己包袱打開，找出一個火摺子，又準備了一些小枝乾草作火絨，然後在灶頭那邊架起了木堆，不一下就把火燒旺了起來。
霍的一聲，火苗在灶頭熊熊燒著，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就覺溫暖撲面而來，直至燒暖整間屋子。
二人看著火光，眼睛又發了光，小臉紅紅的，滿是期待，這時小紀鼻頭紅紅的，樣子十分可愛，令一心想起以往一梅冬天的時候總會霸佔著火爐的位置，然後對著火爐傻笑。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咕的一聲，一心往那一看，就見那是從小紀而來的，她羞得小臉一紅，口中唸唸有詞："幻覺幻覺，都是幻覺...."
一心奇道："小紀你是餓了嗎？"
"只是幻覺而已！"小紀又自語了幾聲，然後正色道："大哥哥，我就認真跟你說吧，肚餓這種東西都是幻覺！只要你不理它，它就會慢慢消失！這樣的話，那就又可以多省一餐了！"
"沒錯！果然是我的妹妹！"清水學自豪的點頭。
"天啊，這裡的孩子真是可憐啊，想起一梅在小紀這個年紀的時候，她每餐都要吃上十成飽，晚後還要吃上甜湯，未到十歲已經壯得好像小豬一樣呢。"一心心裡好笑，忽然想起什麼，便又打開包袱，拿出一些食物來。
當中有些是肉乾，有些是麵餅，還有一些是饅頭，二人看得嘖嘖稱奇，小紀驚呼道："大哥哥，你這個是百寶袋嗎？怎麼什麼都有？"
"這是我來之前買的，本想為上路的時候準備的，不過現在吃了就是最好不過了。"一心把手中的麵餅取出，遞給他們，"吃嗎？"
"吃吃吃吃！！！！"二人小雞啄米的點頭，不一會兒便吃得嗒嗒作響，一張面孔大小的麵餅就給他們吃得乾乾淨淨。
一心又拿出兩張遞去，他們又是一臉訝色，立刻接過手裡吃著，而他自己也是有點餓了，便取了水來，一面喝水一面吃著餅，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小紀藏起了什麼，"小紀，你收起了什麼啊？"
小紀小臉羞得通紅，沒想到給一心捉過正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是...是吃剩的麵餅....我打算留來明天吃的...."
一心這才明白她節儉成性，便呵呵一笑，"不用這般省著，我這裡還有十來張啊。"
他又道："我這裡還有饅頭和肉乾，你們試試吧。"
二人接過饅頭，雖然這饅頭已變得有些硬了，但是在饅頭上面加點水，烤上幾下便帶上焦香和脆感，更有一番風味。
"這就是肉乾了嗎？"他們又接過肉乾，在橫山裡頭諸物難求，二人甚至一年也難得吃上幾頓肉，這一吃上，那肉香流連齒頰，便覺是人間滋味。
"太奢侈啦！！太奢侈了啦！！！"小紀吃得高興，小臉漲紅，一面怪叫起來。
"不枉我把今晚用來晚餐的粥水分了一半給一心大哥，剛才還在餓肚子呢，現在有這麼多的東西吃真是太好了啦。"清水學則是吃得一陣感慨。
"喂喂，吃得高興就不要提這些難過的事情好嗎？"一心無奈地道。
"不行啦不行啦，今晚實在太奢侈了，等我去把剩下的粥水弄熱，來一場盛宴！！！"小紀一面走著，一面又道："今晚吃飽飽，明天就鼓足力氣餓足一天！！"
"好！！！"
"喂喂！明天的早餐也要好好的吃啊！"一心又道："這些食物應該也夠我們捱兩天的，我明天先去找份工作，再找些薪柴回來，有了氣力，睡得好，這才能好好工作啊。"
"知道！！！"二人又埋首吃著東西。
"對了，你們這裡能不能用銀子和銀票啊？"
清水學道："銀票不行，碎銀子呢....應該軍爺會收的，村子也有幾個大叔會跟軍隊做交易，所以銀子也可以買點東西，但銀票是怎樣也不收的。"
"為什麼？"
"不是處處都有銀號啊，他們軍隊的人通常去的地方都寧願收銀子銅錢也不收銀票，就怕是假的，偏生我們的人沒有通關文書，也不可以進大城裡面兌銀票，所以就算有銀票也不會收啊。"
"只收銀子和現錢啊...."一心往錢袋一看，就見剩下二兩五錢，這些零錢不多不少，也不知道可以買些什麼，"那麼，你們這裡工作是怎樣給酬勞呢？"
"給食物啊，或者是鐵器，或者是衣服，或者是鍋子啊，盛水的木桶子啊都有，總之就是以勞賺物，以物易物呢。"
"至於不同工作有不同的酬勞，譬如就是搬運工，修理匠這些每天工作可以拿到六根紅薯，一株大白菜，一包黃豆，幸運好些還可以拿到一兩勺白米呢，如果能夠得到些鐵器，鑄造了些工具什麼的，那就更能換東西了。"
"原來如此，那麼明天我得好好找個工作。"
******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Z3Bpq4GX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MupbsnT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