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第七晝：烏鴉（5）難以拒絕這份誘惑

第七晝：烏鴉（5）難以拒絕這份誘惑

Sep 2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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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談的過程非常漫長，中間還休會過幾次，但最後還是順利達成了共識。

書記向四大陣營的首腦遞上正式的協議書，各人輪流在文件上簽名畫押。

簽妥協議書後，他們隨即站起來互相握手道賀。

這個歷史性的一刻被記錄下來，鎂光燈閃過不停，整個房間一片白光，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會談結束後，每個人都明顯地鬆了口氣，因為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是舉辦慶祝酒會的時間，各人陸續移步到宴會廳。

宴會廳是月望苑最大的廳堂，這裡有大片挑高的玻璃窗，可以飽覽月之海的風景。

宴會廳燈光昏暗，富有情調，樂師演奏出優雅的歌曲為宴會助興，四周擺放著精緻的小點心供賓客享用，身穿燕尾服的侍者托著放滿雞尾酒的銀盤，在人群裡來回穿梭。

各人都在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彷彿真的已經放下了一切新仇舊恨，準備好共同迎接和平的未來。

南宮樹向來不適應這種社交場合，但仍然克盡可汗的本分，努力跟其他人交際，並試圖跟崔宸打開話題。

隨著時間過去，南宮樹產生了一種縹緲的感覺，好像他的靈魂漸漸離開了肉體，正在隨風飄盪著。

他起初以為自己喝多了雞尾酒，但這種感覺似乎又跟喝醉不一樣。

其實自從來到月之海，他便一直隱隱有種揮之不去的微妙感覺，並在登上夢丘島後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仍然站得筆直，腳步沒有半點虛浮，他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在哪裡。

他看到顧逸庭正在跟副市長聊天，吳皓軒則是跟所羅門相談甚歡。

孛日帖和蒼狼一族亦在交談和喝酒，似乎都是處於很放鬆的狀態，每個人沉浸在濃厚的宴會氛氛當中。

「……接下來我們……市民……狼人……邁向和平……互惠互利……雙贏……」

崔宸正在滔滔不絕地發表高見，但是大部分都被南宮樹當成耳邊風，即使某些片言隻語飄進了腦海，但又隨即煙消雲散。

談話聲、笑聲、樂聲、腳步聲、餐具碰撞聲……一切的聲響聽在南宮樹耳裡，都變得輕柔且遙遠。

除了聲音變質後，就連他的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視野裡的一切都微微地搖擺和扭曲，讓他產生了一種置身湖底深處的錯覺。

此刻他感到通體舒暢，四肢百骸都無比輕鬆，彷彿變成了水母，正在隨著水流徜徉。

他的精神和心靈沒有絲毫防備，他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願去做，只想放棄思考，任由意識四處盪漾。

此時，耳邊突然響起清脆的叮鈴，兩名女孩踏著碎步，盈盈而來。

她們均戴著烏鴉面具，把上半張臉覆蓋著，一個缺了左眼，一個少了右眼。

她們正是南宮樹剛才在石橋和會議廳看到的人，直到此時他才曉得自己沒有眼花。

從對方下半張臉和身形來判斷，這兩名女孩的年紀都不超過十歲。

兩人黝黑的膚色和嬌小的體型完全一致，服飾亦是淡紫色紗衫搭配同色紗裙，衣擺分別綴著小小的金鈴鐺和銀鈴鐺。

左邊的女孩手裡捧著一隻精緻的玻璃杯，裡面裝著紫羅蘭色液體，縈繞著絲絲輕煙，讓人聯想到宇宙裡變幻莫測的星雲。

「給你喝！」「好好喝的喔！」

兩名女孩同聲說道，微彎的嘴角含著笑意。

這樣美麗的飲料，任誰看到都想喝上一口，更何況南宮樹正處於身心鬆弛的狀態，實在難以拒絕這份誘惑。

於是南宮樹迷迷糊糊地接過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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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皓軒拿出精美的古董菸盒，遞給所羅門：「來一根？」

「謝了，我不抽菸。」所羅門婉拒了他。

吳皓軒微聳肩，逕自用打火機點燃香菸。

所羅門稍稍皺眉，對於有潔癖的他來說，衣服染上菸味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此刻二人身處的地方是月之海旁邊的樹林裡，而非夢丘島上。

至於向來跟所羅門形影不離的克蕾兒修女，則是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和其餘神民一起待機。

事實上，如今在月望苑宴會廳裡的只有狼人代表團一行，市長、神民和血族的代表團均不在裡面，甚至沒有前來月之海。

皆因這場四方會談其實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說起來，那兩隻『烏鴉』可靠嗎？」吳皓軒問所羅門，「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們，該不會出問題吧？」

「防毒派神民的上任長老正是因為中了她們的陷阱，這才遭到殺害。」所羅門說，「如果你質疑她們的能力，不妨到地獄問問受害者。」

吳皓軒對防毒派神民的上任長老亦有所聽聞。

那位長老素有「惡靈騎士」之稱，據說他擁有一把神奇的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能夠把這樣的人手刃，自非等閒之輩。

「好吧。」吳皓軒微微一笑，「具體來說，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姊妹，姊姊叫福金，妹妹叫霧尼——跟古代神話裡主神飼養的烏鴉同名。然後，她們的主人是卡珊德拉長老？」

「沒錯，這對姊妹的性格十分古怪，除了卡珊德拉長老外，沒有人能夠命令她們，這次的任務也是長老直接向她們下令。」

「她們的能力是創造夢境？」

「正確來說，她們擁有創造幻象，並且讓人置身於夢境的能力。」所羅門回答。

吳皓軒點點頭，「當狼人代表團來到月之海時，她們便發動了能力，對吧？」

「沒錯，她們的幻術是範圍型的，極限是直徑一公里，而且只能維持一小時。她們的能力不分敵我，任何身處該空間的人都會中招，這也是我們必須待在遠處的原因。當那對姊妹惡劣起來，連自己人也會被她們玩弄在股掌上。」

「我有點好奇，那些狼人具體會在幻境裡看到什麼呢？」吳皓軒問。

「那對姊妹會以目標的思想和記憶作為素材，從而創造出符合對方想象的幻境劇本。」所羅門表示，「因為這次任務相當重要，所以我亦參與了劇本的創作。」

根據神話，福金和霧尼的名字正是代表「思想」和「記憶」。

「這次的劇本分成了三個階段，隨著階段的遞進，置身其中的人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逐漸催眠。」

所羅門向吳皓軒逐一解釋。

「當狼人代表團登上石橋時，那是第一階段，他們會在那裡看到市長和迎賓人員的幻象，並且進入初步的恍惚狀態。

進入月望苑後是第二階段，此時他們會遇到其他陣營的代表團，進行會談和簽定協議，並且被進一步控制潛意識。

最後階段是酒會，到了這個階段，催眠已完成，他們會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並對福金和霧尼唯命是從。

順帶一提，幻境裡時間的流逝速度跟外界不同，在幻境裡過了一小時，不過是外界的五至十分鐘左右。」

「可這對烏鴉姊妹到底是怎殺人的？」吳皓軒最關心這點，「照道理目標被催眠後，她們應該可以直接下手，或是讓對方自殺？」

「幻境裡禁止一切殺戮行為，任何身處幻境的人都不能傷害他人，包括福金和霧尼在內。」所羅門說。

「那這樣的能力到底有什麼用？」吳皓軒發出一聲嗤笑，「讓他們在迷幻派對爽一發？」

「重頭戲接下來才開始。」所羅門說，「福金和霧尼的血液具有特殊功效，只要在幻境裡喝掉，便會讓人進入睡夢中，直到幻境結束也能持續生效。」

「原來前面鋪陳了一大堆，都是為了讓目標喝下那對姊妹的血。」吳皓軒說，「那她們的夢境又有什麼特別？」

「不會醒來的夢，你覺得呢？」

吳皓軒微微一笑，「這倒有點意思。」

「當那些狼人陷入沉眠後，即使我們不下手殺他們，他們也跟死了沒分別。但是保險起見，自然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所羅門表示。

「失去了可汗和國師，狼人圖蘭勢必陷入大亂，甚至再次發生內戰，那便是神民收復緩衝區失地的好時機。」

「那可真恭喜你們，祝你們早日大功告成。」吳皓軒說。

「虛偽的場面話便算了，我知道你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

所羅門一語道破。

「從你主動找神民聯手的一刻起，我便知道你是個難搞的人。權力、財富、女人……這些一般人都會追求的東西你都不在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吳皓軒淡淡一笑，「你錯了，我追求的正是女人，只是可能跟你想像的有點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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