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第六晝：雪月（2）活下去、活下去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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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六晝：雪月（2）活下去、活下去

阿賴耶

Jun 18, 2022

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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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一個小時後，當寧遠坐在候診室的椅子時，不禁這樣想。

不過多虧男孩相信了寧遠，他才能跟男孩回家，並把男孩垂危的母親送到地下醫院來。

在滿月之夜，所有公營機構均停止運作，只有極少數的私營機構會冒著被狼人襲擊的風險，繼續開門營業，這間地下醫院便是其中之一。

來這裡看診的大部分都是慘遭狼人襲擊的市民，也有些是像男孩母親那樣的急症病人。

根據醫生的診斷，男孩的母親患了某種罕見的疾病，發作時會陷入昏迷，嚴重的話甚至會死亡。

寧遠代替他們支付了看診的費用，光是這筆錢便花了寧遠半個月的薪水，而且以這對母子的經濟情況來看，他們能夠還錢的機會並不大。

寧遠很驚訝自己完全不覺得可惜，甚至有種釋懷的感覺。

當年寧遠的母親重病纏身，如果能夠及早醫治，現在可能還活著。

如今他付錢替這名母親治病，某程度上似是彌補了當年無法拯救母親的遺憾。

「她短期內還不至於有性命危險。」醫生對寧遠說，「但是長遠來說必須動手術，如果不動手術，恐怕活不過兩年。」

「手術……那要多少錢？」寧遠問。

醫生建議他們去某間收費出名便宜的大醫院，但他說出來的金額，仍是寧遠當一輩子建築工人都付不出的鉅款。

寧遠好人做到底，送了那對母子回家。

那名母親醒來後仍然糊裡糊塗，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兒子倒是懂事，對寧遠感激不已。

男孩自稱小清，他的母親叫美姝。

他們跟寧遠剛好住在同個社區，每當美姝發病，小清都會跑來向寧遠求救。

寧遠屢次為美姝支付醫藥費，存款逐漸見底。

他沒有收入來源，只能儘量節省開支，白天即使冷到身體失去知覺也不敢開暖氣，晚上則是靠著化身野狼保暖。

寧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多艱難，反而為自己終於找到人生方向感到滿足，幫助美姝母子獲得幸福成了他「活下去」的意義。

當美姝的精神狀況好一點時，她會對寧遠的無私付出千恩萬謝，小清有時也會說出「叔叔就像爸爸一樣好」之類的童言童語。

如果說寧遠對美姝沒有半點非分之想，顯然是謊話，但是他終究沒有對美姝展開追求。

寧遠自覺外貌欠佳，身體又有殘疾，不奢望美姝會愛上他，而且美姝仍有一名下落不明的丈夫，他不能橫刀奪愛。

此外他還是狼人，萬一哪天餓得狠了，搞不好連美姝母子也會吃掉。

寧遠別無所求，只要能夠在美姝母子旁邊默默守護著他們，便於願足矣。

這天寧遠陪同美姝母子去貼尋人啟事，送他們回家後，小清向寧遠說出了他父親的事。

「那天是我生日，也是個滿月之夜，我叫爸爸不要上班，但是爸爸說不上班便沒有錢。他答應我會在下班後買蛋糕和禮物回家……可他一直沒有回來。」

小清用落寞的表情訴說。

「叔叔，我爸是不是被狼人吃掉了？」

小清給寧遠看父親的照片，並說父親失蹤的那天，身上穿的衣服跟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看到照片後，寧遠突然僵住了。

——難怪我會覺得尋人啟事上的大頭照似曾相識……他渾身冰涼地想。

這張彩色的合照勾起了寧遠的記憶。

他想起了一年多前某個滿月之夜，他因為肚子餓，襲擊了一名拿著蛋糕和禮物的市民，那名市民的穿著跟照片裡的男子毫無二致。

天意何其弄人，寧遠自以為是拯救了美姝母子的英雄，到頭來卻是奪走了他們丈夫和父親的元兇。

他親手破壞了屬於他們的幸福，造就了一個家庭最可怕的悲劇。

寧遠無法把美姝的丈夫、小清的父親還給他們，只能盡力償還自己的罪過。

這天寧遠在找職缺時發現了一份報酬高得出奇的工作，如果上面列出的金額是正確的，那美姝的手術費便不成問題了。

寧遠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多半是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很可能是犯法的，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他已經豁了出去，只要能讓美姝活下去，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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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先生，你正是敝所正在尋找的人材，我們很樂意聘用你。」面試人員告訴寧遠，「你對這份工作有什麼疑問嗎？」

「我只有一個問題。」寧遠回應，「我可以先支薪嗎？」

面試人員跟上司溝通後，答應了寧遠的要求，於是寧遠便在合約上簽名畫押。

在正式上班前，寧遠預付了美姝的手術費，還把剩下的所有財產都留給她，把一切打點妥當。

小清隱隱察覺到不妥，「叔叔，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和媽媽了？」

「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你要好好照顧媽媽，努力活下去。」

寧遠頓了頓，之後深深吸了口氣。

「還有你爸爸……永遠都不會回家了，因為他已經……被我殺死了。」

寧遠想過無數種說出真相的方法，最終還是選擇了如實道來。

他沒勇氣去看小清的反應，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寧遠來到上班的地方——一間從事人體實驗的醫學機構，洗乾淨身體、換上手術袍，躺到冰冷的手術臺上。

在手術室四周的櫃子，擺放著許多裝有福爾馬林的容器，各種蒼白的器官在裡面漂浮著。

這些都是從狼人身上摘下來的，寧遠知道這也是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

刺目的手術燈亮起，寧遠閤上眼簾，並在心裡反複默念一句話。

——活下去……美姝……小清……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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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導讀：歡迎來到米勒山谷

#2 外傳：初夜（1）水牛醫院（請先閱讀首部曲，首部曲在KadoKado）

#3 外傳：初夜（2）會不會在打野戰？

#4 外傳：初夜（3）注射了某種液體

#5 外傳：初夜（4）把垃圾鎮長父子殺一殺

#6 外傳：初夜（5）嚇到尿裙子，讓我胃口大減

#7 外傳：初夜（6）這小鬼嚇到烙賽

#8 外傳：初夜（7）初夜時才十四歲（完）

#9 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2：《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藍月篇）

#10 序章：聖誕夜（上）（這是二部曲，請先去KadoKado閱讀首部曲）

#11 序章：聖誕夜（下）

#12 第一晝：血族（1）我們跟狼人低俗的傳統不同

#13 第一晝：血族（2）不可在殿下面前吃草莓芭菲

#14 第一晝：血族（3）那個貪吃的胖子

#15 第一晝：血族（4）如果他已經不是那個他呢？

#16 第二晝：警長（1）恭喜你推出新專輯

#17 第二晝：警長（2）大哥哥！你們要跟我媽媽睡覺嗎？

#18 第二晝：警長（3）誰叫你沒有可以飛翔的翅膀

#19 第三晝：狼人圖蘭（1）警察不是盲目執行命令的機器

#20 第三晝：狼人圖蘭（2）滿月之夜新鮮運到

#21 第三晝：狼人圖蘭（3）寶貝兒子你是媽媽的驕傲

#22 第三晝：狼人圖蘭（4）現殺現吃餐廳

#23 第三晝：狼人圖蘭（5）地獄第十八層和第十九層的分別

#24 第四晝：藍月（1）只是一頭他媽的老畜牲

#25 第四晝：藍月（2）聖經裡的那個仙境叫什麼？

#26 第四晝：藍月（3）你其實是狗，對吧？

#27 第四晝：藍月（4）讓整個米勒山谷的女性暴動

#28 第四晝：藍月（5）你為什麼任由我淪為一頭野獸？

#29 第五晝：吹笛手（1）世界其實一直都那麼殘忍

#30 第五晝：吹笛手（2）願你能被人所愛

#31 第五晝：吹笛手（3）你不配當我們的老師

#32 第五晝：吹笛手（4）回到了他們的少年時代

#33 第六晝：雪月（1）消滅狼人圖蘭

#34 第六晝：雪月（2）活下去、活下去

#35 第六晝：雪月（3）我是踩到他尾巴了？

#36 第六晝：雪月（4）還以為我們是特變種

#37 第六晝：雪月（5）比狼人更可怕

#38 第七晝：兄弟（1）你的口水很臭

#39 第七晝：兄弟（2）先說好了，我有潔癖

#40 第七晝：兄弟（3）我不是說你們是蠢蛋，可別對號入座喔

#41 第七晝：兄弟（4）剛被上帝創造出來的亞當

#42 終章：血月使徒（1）我等終將浴血而生

#43 終章：血月使徒（2）你果然是個真正的警察

#44 終章：血月使徒（3）進攻狼人圖蘭（第二集完）

#45 二部曲後記：我還在你身邊

#46 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

#47 序章：無眠夜（這是三部曲，請先看完首部曲和二部曲再閱讀喔）

#48 第一晝：黑市商人（1）你不害我跌倒便是最大的幫忙

#49 第一晝：黑市商人（2）我們是商人，不是強盜

#50 第一晝：黑市商人（3）只差沒有撲上去狂舔對方

#51 第一晝：黑市商人（4）你他媽的可真是種族英雄

#52 第二晝：頭狼（1）這輩子我看你笑的次數，一隻手也數得出來

#53 第二晝：頭狼（2）給我夾著尾巴滾蛋

#54 第二晝：頭狼（3）跟那隻金毛獅子一起變烤肉

#55 第二晝：頭狼（4）這裡不是伊甸園，是地獄

#56 第三晝：異端（1）他們用大愛感化我們

#57 第三晝：異端（2）孩子就是孩子，哪有種族之分

#58 第三晝：異端（3）神民把狼人當成狗

#59 第三晝：異端（4）我想當個正常人

#60 第三晝：異端（5）你不能溫柔點把我放下來嗎？

#61 第四晝：血月（1）你說在我枕頭流口水那次？

#62 第四晝：血月（2）希望到時能替那條狗收屍

#63 第四晝：血月（3）他們又不是永動機

#64 第四晝：血月（4）聖戰真的存在嗎？

#65 第四晝：血月（5）與其消滅狼人，不如消滅狼性

#66 第五晝：熊（1）我們打得贏才有鬼

#67 第五晝：熊（2）連地獄他也夠膽闖盪

#68 第五晝：熊（3）你他媽的是誰？

#69 第五晝：熊（4）下體隱隱作痛

#70 第六晝：聖夜（1）我相信你不是壞人

#71 第六晝：聖夜（2）為和平而戰

#72 第六晝：聖夜（3）當眾上演活春宮

#73 第六晝：聖夜（4）初代雪狼王者再臨

#74 第六晝：聖夜（5）像條狗般繞著他轉

#75 第六晝：聖夜（6）送你一件雪白的狼皮大衣

#76 第七晝：烏鴉（1）光是看見也會得糖尿病

#77 第七晝：烏鴉（2）草莓芭菲？

#78 第七晝：烏鴉（3）讓整個米勒山谷陪葬

#79 第七晝：烏鴉（4）你敢給我在這裡跌倒試試？

#80 第七晝：烏鴉（5）難以拒絕這份誘惑

#81 第七晝：烏鴉（6）世上大概沒有不為女人煩惱的男人

#82 第八晝：狐狸（1）只願再次生在米勒山谷

#83 第八晝：狐狸（2）狼人絕對不會吃什麼當早餐？

#84 第八晝：狐狸（3）好久沒殺了，先把刀子磨利點

#85 第八晝：狐狸（4）這座山谷的怪物還真多

#86 第八晝：狐狸（5）你說要讓誰的丈夫去死？

#87 第九晝：黑死病（1）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

#88 第九晝：黑死病（2）在空氣裡攪一攪，會弄出棉花糖

#89 第九晝：黑死病（3）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來丟掉

#90 第九晝：黑死病（4）為什麼沒把狗頭帶回來？

#91 第九晝：黑死病（5）只要還活著，那就未算一敗塗地

#92 第九晝：黑死病（6）世界的平衡正在分崩離析

#93 第十晝：暮色（1）身材波濤洶湧

#94 第十晝：暮色（2）獻上十三萬條人命

#95 第十晝：暮色（3）只有喪盡天良的人才做得出的事

#96 第十章：暮色（4）你為什麼要出生在世上

#97 第十晝：暮色（5）什麼才是正確的愛

#98 第十一晝：永夜（1）總會迎來天亮的時候

#99 第十一晝：永夜（2）第一次覺得夜晚還不錯

#100 第十一晝：永夜（3）那是什麼？我也想吃

#101 第十一晝：永夜（4）殺！殺！殺！殺！殺！

#102 第十一晝：永夜（5）某些種族沒有教化的可能

#103 第十二晝：鏽劍騎士（1）死在曾看見一千個太陽的地方

#104 第十二晝：鏽劍騎士（2）我區區一個凡人要怎麼跟那種怪物打啊啊啊啊啊

#105 第十二晝：鏽劍騎士（3）第六百六十六名劍下亡魂

#106 第十二晝：鏽劍騎士（4）被逼以自己的父母和血統為恥

#107 第十二晝：鏽劍騎士（5）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108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1）吾王萬歲！天佑吾王！

#109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2）若有來生，我們再做兄弟吧

#110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3）彷彿天堂就在她的腳下

#111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4）爸爸在哪裡？

#112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5）燔祭提前舉行？

#113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6）拯救我們脫離黑暗

#114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7）求求你們不要把我賣掉

#115 第十三晝：米勒山谷之王（8）必定要像燕子般學會飛翔

#116 第十四晝：邱比特（1）專心地恨我一輩子

#117 第十四晝：邱比特（2）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118 第十四晝：邱比特（3）給我一根頭髮或一片指甲

#119 第十四晝：邱比特（4）總之這是很可怕的武器

#120 第十四晝：邱比特（5）我的嘴巴要爛掉了

#121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1）妳從出生到現在只待在同一個地方嗎？

#122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2）這個國家果然很奇怪

#123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3）這到底是什麼鬼？

#124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4）你的口水更多

#125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5）米勒山谷就是有一堆妖魔鬼怪

#126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6）可以幫我打碼嗎？

#127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7）知道後便沒法回頭了

#128 第十五晝：吉普賽人（8）隨身攜帶滾筒黏毛刷

#129 第十六晝：守墓人（1）我覺得燒仙草不錯

#130 第十六晝：守墓人（2）我可是犬派，最討厭就是貓了

#131 第十六晝：守墓人（3）我給你們十秒

#132 第十六晝：守墓人（4）趕緊給我死掉啊

#133 第十六晝：守墓人（5）這一切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134 第十六晝：守墓人（6）給一隻猴子一臺打字機和無盡的時間

#135 第十六晝：守墓人（7）小時候我們不是常常互抄作業嗎？

#136 第十七晝：石像鬼（1）石像鬼展覽會

#137 第十七晝：石像鬼（2）狼和狗都是犬科，但我可沒有三顆頭

#138 第十七晝：石像鬼（3）現在的情況就是炸毛了

#139 第十七晝：石像鬼（4）為什麼狼人害怕洗澡？

#140 第十八晝：馴熊師（1）頂著一個可笑的碗蓋頭

#141 第十八晝：馴熊師（2）突然好想吃竹子

#142 第十八晝：馴熊師（3）腦殘是無解的副作用

#143 第十八晝：馴熊師（4）喂，你醒一醒啊

#144 第十八晝：馴熊師（5）別再初夜不初夜了

#145 第十八晝：馴熊師（6）戰鬥現在才正式開始

#146 第十九晝：預言家（1）你怎麼還沒死？

#147 第十九晝：預言家（2）猜年輕一點好像比較有禮貌

#148 第十九晝：預言家（3）這不是「白神話」嗎？

#149 第十九晝：預言家（4）被警長耽誤的賽車手

#150 第十九晝：預言家（5）再見了，學長……表哥

#151 第十九晝：預言家（6）為兒子做過最好的一件事

#152 第十九晝：預言家（7）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

#153 終章：天亮（1）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154 終章：天亮（2）謝謝你，眼鏡

#155 終章：天亮（3）今夜必然繼續閃耀（全系列完）

#156 後記：昨晚是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