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終章：血月使徒（1）我等終將浴血而生

終章：血月使徒（1）我等終將浴血而生

Jul 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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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薔薇之庭出發，往西南面全速前進，大約三小時便會到達一座名為「幽靈堡」的葡萄酒莊。

但這僅僅是以擁有翅膀的血族而言，換成人類的話，恐怕走上一整天也未必能到達，甚至在半途便命赴黃泉。

這段山路崎嶇且峻峭無比，稍一失足便會掉進萬丈深淵，對人類來說實在是千難萬險的亡命之旅。

但要是能成功翻山越嶺、抵達目的地，卻會看到不虛此行的絕美風景。

只見在高山難得一見的廣闊平地上，聳立著一幢用紅磚建成的古典宅邸，無論是正門外面的人工湖，或是宅邸內部的庭園，全都顯示出主人的匠心獨運。

在大宅的東面有片綿延數十公頃的平緩山坡，栽滿了寶石般晶瑩飽滿的上等葡萄，全都是血族從故鄉帶來的特有種，其名為「路西法之血」。

用路西法之血釀出來的葡萄酒，自古以來便是只有王族和貴族才能享用的夢幻逸品。

這座酒莊處處優美得宛若人間仙境，即使讓最吹毛求疵的富豪來住，也挑不出絲毫缺點。

但在它的地底深處，卻隱藏著一個連最兇狠的罪犯也不敢踏足的恐怖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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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廣挑高的地下殿堂裡，到處瀰漫著煙霧和藥草的氣息，刺鼻得讓人忍不住皺眉。

在大殿正中央的地面上，刻畫著一幅巨大無比的圓形圖陣。

那幅圖滿滿都是神祕學的符號和文字，複雜而細緻，中間還有個倒轉的五芒星——路西法的象徵。

倒五芒星的每隻角上都放著骷髏頭燭臺，燃點著用人類脂肪製成的蠟燭。

藉著幽微的燭光，可看到血陣四周站了許多人，全都穿著純黑的長袍，影影綽綽地瞧不清長相。

在圓陣正上方的天花板，有隻用粗大鎖鍊吊掛起來的巨型鐵籠，籠子內部有著許多尖長的刺釘。

一群少年少女被困在籠內，他們無處可逃，滿臉惶恐，正在不斷地求饒和哭喊。

四名黑袍人把一隻漆黑沉重的長方形箱子抬進圓陣，在倒五芒星的中央放下來後，便恭敬地退出陣外。

接著一名戴著黑山羊面具的高大男子，手持用人皮製成的魔法書，踏入圓陣之中，並且依照書上的字句詠唱咒文。

「賽特、卡、大袞、亞斯塔洛蒂……爾等被放逐的諸神，我等在此獻上純潔羔羊之血，求爾等指示通往陰間之路……」

籠子開始像捕獸器般收緊，籠內的人放聲尖叫，釘子深深地扎進他們的身體，把他們刺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們不斷地掙扎，整個籠子都在劇烈搖晃，彷彿快要從天花板掉下來。

「卡隆、阿利曼、阿卡馬南、他洛馬提……爾等冥河的擺渡人，求爾等准許登上冥河之船……」

在一片慘叫和哭泣聲中，豆大的鮮血像雨點般灑下，落在面具人和箱子上，猶如在進行一場血腥的洗禮。

面具人無視少年少女的苦難，繼續把咒文唸下去。

「摩洛、阿巴頓、沙利葉、瑪門……爾等惡魔的統領，求爾等開啟地獄之門……」

面具人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幾乎要蓋過少年少女的悲鳴，響徹了整個殿堂。

「比希摩斯、貝力亞魯、阿斯莫德、路西法……爾等地獄的君主，墮天使的支配者！求爾等釋放被囚禁的靈魂，讓亡者從土裡復活，從陰間回到現世！」

上方的鮮血越灑越多，四周的燭火開始明滅不定，厚重的箱子還詭異地顫動起來，旁觀的人都不禁倒抽口氣。

面具人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往自己的手腕割下去。

滾燙的鮮血噴濺到箱子上，箱子晃動得更厲害了，彷彿裡面關了一頭妖獸，即將破箱而出。

但在下一秒，所有蠟燭卻同時熄滅，現場陷入了黑暗之中。

「您……回來了嗎？」面具人用充滿敬意和期待的聲音詢問。

所有人都凝氣屏息、不敢動彈，但是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面具人依舊得不到回應，整座殿堂只有鐵籠的搖晃聲和血液落下的滴答聲。

黑暗中，一道蒼老的聲音用膽怯的語氣開口：「大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巴托里。」面具人微微咬牙，「儀式再次失敗了。」

面具人指揮兩名黑袍人燃點火炬，光明再度降臨。

「這樣的祭品還遠遠不夠。」面具人輕撫箱子，沉著臉說，「我們要奉上更多鮮血，讓整個米勒山谷變成一個巨大的血陣。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戰爭勢在必行。」

聞言，四周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大人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屬下必定——」

正當巴托里公爵拚命地阿諛奉承時，面具人用冷冽至極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嚇得他馬上噤聲——哪怕面具人的年紀足以當他的孫子。

「除了這些馬屁話，你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面具人質問。

「屬、屬下不是很明白……」

「早前有人未經我批准擅自行動，跟狼人圖蘭的國師顧逸庭勾結，讓狼人潛入薔薇之庭把伊利亞什的女兒擄走。」面具人沉聲說，「這件事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巴托里公爵嚇得馬上跪倒。

「那……那是因為大人您希望挑起戰爭，所以屬下才讓狼人把那個嬰兒擄走，好製造血族和狼人的衝突……」

「那時還不是開戰的最佳時機，你輕率的舉動差點毀了我整盤棋。」面具人用冷若嚴霜的語氣說著，四周的空氣彷彿為之凍結，「要不是念在你拉攏了卡羅爾，我早就把你全身的血像塞拉菲姆一樣抽乾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巴托里公爵忍不住轉頭去看一具位於遠處的屍體。

那具屍體被關在一座生鏽的牢籠裡，生前是一名年輕男子——塞拉菲姆男爵。

他被帶到這裡嚴刑逼供，飽受慘無人道的折磨，最終被殘忍地放光了全身的血液，只剩下一層乾癟的皮囊。

「塞拉菲姆替我潛入市長官邸，殺了前市長那老太婆，雖然手腳不算利落，但還算是顆好用的棋子。

可他之後竟想向伊利亞什通風報訊，他以為自己是誰了？被伊利亞什好聲好氣地說了幾句，一堆人便真以為自己是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了？愚蠢也該有個限度吧。」

語畢，面具人再次嚴厲地警告巴托里公爵：「總之塞拉菲姆就是例子，這次就算了，要是你再膽敢擅自行動，我保證你的下場比他淒慘百倍。」

「感謝大人開恩……」巴托里公爵顫抖著伏在地上，「屬下以後絕對不會再自作主張……」

「我們現在對外宣稱，伊利亞什犯下了私通狼王的叛國罪，並且正在潛逃當中。」面具人沉聲道，「伊利亞什不能死，我不管他斷了幾隻手腳，總之必須留著最後一口氣。」

「御林血衛正在全力緝捕他，相信很快會有好消息，請您寬心。」一名黑袍人慇懃地回答。

「只要你們乖乖地辦妥我吩咐的事，我保證會有應得的回報。」面具人環顧在場的所有人，「當事情大功告成後，你們每一位都會享有無盡的尊榮。」

「那個……屬下倒也不需要尊榮。」巴托里公爵諂媚地道，「屬下老了不中用了，若能回復年輕力壯，便能更好地為大人效勞……」

「你不需要把話說得這麼迂迴，在血陣完成後，任何奇蹟都能發生，自然不差讓你返老還童這件小事。」面具人表示。

「大人英明。」巴托里公爵畢恭畢敬地說，「我等『血月使徒』定必永遠追隨大人……不對，您是皇帝陛下！陛下萬歲！阿法納塞一世萬歲！」

以巴托里公爵為首，眾人紛紛跪倒在地上，圍繞著面具人高呼萬歲。

這名面具人正是吳皓軒，他表面上欣然接受了這些人的跪拜，卻在心裡嘲笑著他們的愚不可及。

他不在乎別人叫他皇帝、奧古斯都、哈里發、可汗……那些不是他追求的東西，他只渴望鮮血和戰爭，還有從中孕育的東西。

「追隨我的人會獲得豐厚賞賜，與我為敵的人則會永不超生。」吳皓軒宣告，「各位『血月使徒』，戰爭即將降臨米勒山谷——我等終將『浴血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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