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第十一晝：永夜（1）總會迎來天亮的時候

第十一晝：永夜（1）總會迎來天亮的時候

Feb 1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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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米勒市的市民早上好，昨晚共有十一名市民被狼人殺死。」

早上，當少女在床上睜開眼睛後，她的心裡仍存有一絲希冀。

她盼望世界已經重回正軌，但當看到沒有拉上窗簾卻漆黑一片的房間時，卻再次感到失望。

少女名叫凌波，她是緩衝區居民，亦是一名高中三年級生，從去年起便在備戰大學的入學試。

她的目標是競爭激烈的醫學院，因此每天都很努力念書，一刻鐘也不浪費，唯一的家人——哥哥也很支持她，鼓勵她追尋自己的夢想。

但是，突如其來的天災人禍卻讓一切都變調了。

首先是史無前例的大地震，接踵而來的是對抗狼人的戰爭。

兩者都造成了嚴重的破壞和人命傷亡，幸好凌波住在某個靠近市民區的偏僻小鎮，跟震央和戰場的距離都很遠。

這裡的居民受到的影響較小，人們仍能大致過活，凌波亦能勉強維持學業。

然而戰爭尚未結束，他們卻又迎來了黑死病。

比起地震和戰爭，瘟疫的肆虐範圍更廣，殺傷力也更強，凌波的高中亦因此停課。

直到早前疫苗問世，加上開始出現群體免疫，這才逐漸恢復授課，一星期兩天。

然而神明彷彿認為米勒山谷的苦難還不夠多，之後還給了這片土地最沉重且致命的一擊，徹底滅絕了山谷裡所有居民的希望。

凌波起床後，下意識地想開燈，但在按下開關後沒反應，這才想起現在不是供電時間。

最近政府推行了全新的能源政策，電力供應僅限一天裡的某些時段，有時甚至會連續好幾天都斷電。

她嘆了口氣，開啟手機的電筒功能，之後洗漱更衣，出門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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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公寓後，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讓人覺得連骨頭都快要凍僵。

現在是十月上旬，氣溫只有攝氏兩度。

這是米勒山谷有史以來最寒冷的秋天，比以往低了足足十度。

雖然凌波穿上了羽絨大衣，戴了保暖口罩和手套，但還是冷得直哆嗦，暗忖要是女生可以穿長褲上學就好了。

——這樣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凌波抬首仰望漆黑得宛如深淵的天空，悲哀地想。

人們總是把陽光和藍天視作理所當然，但自從兩個月前的某天起，這些大自然的恩賜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從此，「早上」和「下午」從人們的生活裡被剝奪，只剩下夜晚。

現在無論任何時候舉頭看天，都只會瞧見陰霾密布的天空，沒有半絲陽光能夠穿透厚重的烏雲灑向大地。

這場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漫漫長夜，被人們冠以「永夜」這個絕望的名字。

按道理說，在失去太陽照耀後，會引發毀滅性的連鎖反應。

首先氣溫會急劇下降，大地會被冰霜覆蓋，植物無法進行光合作用，繼而對食物鏈造成影響，整座山谷的生態系統會迅速崩壞，並且步向滅亡——然而這樣的事情奇蹟地並未發生。

永夜只是遮天蔽日，讓氣溫逐步下降，但沒有帶來即時的末日。

即使過了兩個月，這座山谷大部分生物仍在掙扎求存、苟延殘喘，彷彿降下詛咒的神明——或是惡魔——極其惡劣，不肯給他們一個痛快。

凌波上學時必經的這條路，曾是鎮上最熱鬧的商店街。

雖然緩衝區因為消費力低下，沒有什麼大型連鎖品牌商店進駐，但是各種民生小店卻是一應俱全。

因為過去一年災禍連連，這裡的生意遭受嚴重的打擊，幸好這些小店草根性極強，即使面對風吹雨打，仍然頑強地生存下去。

付不起店租，那就改為擺地攤；通貨膨脹，那就轉為以物易物。

但是永夜這一波，卻把所有經濟活動連根拔起了，能否復甦就跟米勒山谷的命運一樣是未知之數。

走在街上，幾乎看不到其他行人，連往來的車輛也是極少。

由於汽油現在是天價，一般人已經開不起轎車，路上只剩下偶爾呼嘯而過的警車和救護車，還有班次變得極其疏落的公車，「塞車」二字已經不再出現在日常生活了。

雖然這條街有路燈，但為了節省能源，每五根路燈只有一根是亮的，因此四周的環境仍是相當昏暗。

凌波戒慎恐懼地走著，當看到前方某根燈柱旁邊有道鬼崇的人影時，不由得一凜，下意識地握緊口袋裡的電槍。

自永夜以來，米勒市的犯罪率瘋狂上升，並曾經多次發生暴亂。

有些人是逼於生計才犯法，有些人則是藉著黑暗放縱自己的慾望。

凌波的兄長對她的安全擔心不已，不但每天護送妹妹上下學，還禁止她單獨出門。

不過失業已久的他，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臨時工，必須在大半夜出門上班，故此無法繼續當她的保鑣。

哥哥本想讓她暫停學業一會，但凌波不希望學習進度落後，哥哥亦只能讓步，並叮囑她出門一定要隨身攜帶電槍。

凌波牢牢地把電槍抓在手裡，但在仔細觀察後，卻發現那道所謂的人影原來只是一堆雜物，不是有人躲著，於是鬆了口氣。

此時，一隻手突然搭上她的肩頭。

「啊！」

凌波嚇了一跳，迅速轉過身去，拿出電槍指著對方。

「等一下！是我！」

凌波定睛一看，發現對方是一名高個子男生，金髮油頭，口罩上方是一雙黑色的眼睛，正是她的同班同學兼班長。

「原來是班長……你別嚇人啊，我差點就電下去了。」凌波拍著胸口說。

「我只是想跟妳打招呼而已。」班長苦笑。

凌波和這名男生同班兩年，彼此算是聊得來，班長將來亦有意入讀醫學院，兩人偶爾會在自修室一起學習，也會分享筆記。

早前因為停課的關係，凌波和班長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在停課期間，他們不時透過聊天軟體交談，為對方打氣，交流在家學習的心得。

每當凌波感到壓力太大、快要被擊垮的時候，班長都會鼓勵她，給予她振作起來的勇氣。

在這種世道裡，必須本身擁有強大的意志力，才能有餘力安慰別人，班長的堅強讓凌波甚是佩服。

兩人結伴走在街上，凌波發現在聊天軟體頗為健談的班長，在現實中卻甚是沉默，跟過去的他頗有分別。

而且不知是否錯覺，她覺得班長的頭髮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氣味，像是燃燒過的草藥，聞起來很獨特，同時讓人有些反胃。

凌波對這種氣味甚是敏感，因為她曾經在哥哥的衣服聞過。

——或許，他不像表現出來的堅強。看著班長略帶疲態的側臉，凌波暗暗嘆息。4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akcQGw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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