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拿著冰塊交給駱馨:「怎麼搞的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不說是看診,我還以為妳去參加拳賽咧。」
駱馨拿過冰塊往腦袋上摀著,剛才被病患推了一把,腦袋撞在桌子上被護理師扶起,為了救人也沒注意到腦袋已經腫了一包,現在病人被打了鎮定劑終於安靜下來才覺得痛:「你別消遣我了,上次不是和你說了,我這些突然不見久久才回診的病人,症狀都有些蹊蹺。」
楊昭搖搖頭:「所以咧?」
駱馨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所以我就追問了他,到底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楊昭:「他說了嗎?」
駱馨嘆口氣:「沒啊!還激動的發狂了呢。」
楊昭:「就算這段時間他吃了什麼、做了什麼,也不代表這就是他和其他病患發病的原因啊!」
駱馨:「雖然如此,但是這也是一條線索啊!」駱馨繼續敲著鍵盤盯著螢幕:「你看咱們群組也有人在聊這件事,R市的腫瘤科醫生也發現了,他是我大學時的師兄,你還記得嗎?田亦濤,人稱田一刀的那個。」
楊昭的臉色突然沉下去,這個田亦濤和駱馨是同一個指導教授,都是傅教授的學生。
那年系裡傳得沸沸揚揚,田學長和駱學妹同門師兄妹,田學長生得一副帥氣的模樣,駱馨嬌小可愛,可惜性格上一個傲慢一個偏見,兩人真是天生絕配。二人在課業上各佔自己學年的山頭,田亦濤對這些傳聞似乎很得意,總在人前刻意的出雙入對。駱馨對這些事又特別遲頓,系裡都傳翻天了,她仍不知不覺。直到學長的畢業舞會那天,駱馨玩瘋了喝得半醉,田亦濤趁著酒意向駱馨告白,駱馨直接了當的說NO,當下田一刀的傲慢被駱馨的偏見嚴重挑戰,他摔了酒杯,正要找駱馨理論,被楊昭一把攔下,兩人還在操場打了一架,第二天駱馨完全忘得一乾二淨,田亦濤也宣稱前一天醉得厲害,做了什麼蠢事全都不記得了,只有楊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挨的那幾拳。
駱馨見他沒回話,又自顧自的說著:「學長說,上次他的病人,就是死掉的那一個,他的病徵和我這個病人很接近,你看,他把病人身上的細胞檢體的照片也寄了一張給我,還有一些數據。其實,我猜他那裡還有更多的訊息,只是不肯share 出來。」駱馨指著螢幕上的圖檔。如果解開這次自體細胞病變的問題,也許會是醫學上的大發現,但每個醫生都希望自己是那個揭開謎底的人。
楊昭沒回話,只是心裡暗想著,這麼多年了,學長還這麼積極,找到和駱馨的聯繫就這般的主動,心裡不由得升起一把無名火。
駱馨沒注意到楊昭的臉色已經愈來愈難看,仍舊敲著鍵盤:「好吧!給他一點甜頭。」說著便把自己這裡的狀況也回應了一些給田亦濤,不久,田亦濤又給了一個訊息,裡面是H市的另一個醫院的江醫師,駱馨趕緊拉著楊昭看螢幕:「你看,你記不記得上次我說,傅教授所在的A市有一樁謀殺案,死的那個人被拔了的器官,那五個器官分別在四個城市出現,其中有二個器官的受捐者在咱們H市,一個曾是我的病人,另一個就是這個江醫師的病人。」
楊昭突然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些都是病人的隱私和刑案的訊息,你們怎麼會有?」
駱馨挑眉壓低了聲音:「噓!當然是透過我們這個~自律嚴謹的學術群組。」 她刻意強調自律嚴謹。
楊昭搖搖頭完全不認同:「你們這樣是在玩火吧!」
駱馨:「你放心啦,我們從不討論病患的隱私,只針對症狀討論,所以究竟是誰得了病,其實我們並不知道。而這次因為是傅教授在群組裡徵詢相似症狀,你也知道他徒子徒孫滿天下,所以才會一下子透過數據的比對,找出這五個受害者。」
楊昭:「所以呢?除了看診還要去辦案?」
駱馨把冰塊放到了自己的眼皮上摀著:「辦案不是我的專長,我只是好奇,這些自體病變的細胞,它們的起因究竟是什麼,其他的……交給老傅,他有門道。」
楊昭搖搖頭:「還好,妳還沒喪失理智。」其實他更擔心的是,那個田一刀這麼多年了,對駱馨還不死心。
駱馨回頭看他睜大了眼睛,眨了眨眼:「親愛的小楊……。」
楊昭一驚,怎麼突然從老楊變成小楊了:「夠了,妳又想做什麼,不是說不辦案嗎?」
駱馨:「但是,我想去拜訪這個江醫生,看看他手上的那個CASE。」她甜甜的一笑,楊昭馬上倒抽一口氣:「所以呢?」
「陪我去吧!」
楊昭趕緊看看手錶:「啊!我的診要開始了,先走了!」
「楊昭!別這樣嘛,整個署立醫院我舉目無親,只剩你一個可以依靠了,你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去?」
「妳還舉目無親咧,妳上次不是說,別人都說妳像他家女兒一樣,那妳隨便找個爹陪妳去啊!」楊昭自己清楚,他可以狠下心拒絕所有的人,但唯獨駱馨是他的罩門死角。
「爹!」駱馨厚顏無恥的對著楊昭喊著:「陪我去!」
楊昭翻了翻白眼:「妳真是夠了。」他走了兩步又轉身:「星期五下午」
駱馨開心的叫著:「謝謝爹!」
傍晚,華燈初上,炳勳一把推開店門,吉米只瞧了他一眼,仍在巫爻的旁邊看著她排著牌,兩人竊竊私語。
炳勳看著兩人交頭接耳:「喂!喂!喂!哪有人這樣做生意的?客人上門也不招呼一下。」
吉米給他一個白眼:「菜單在那裡,畫好給我!」接著又看著巫爻手上的牌。
炳勳有些火了,直接坐到他們那桌:「搞什麼這麼神祕,連生意都懶得做?」
吉米沒抬頭:「還不是二哥!這次回來怪怪的,一直嘆氣。我又不敢問,只好叫巫爻算一下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炳勳一挑眉:「早說嘛,我這裡有丁瑤第一手現場直播消息。」
吉米和巫爻二人異口同聲:「真的?」
炳勳見他二人心切,便開始拿翹故意不說,拿著菜單:「我看看今天晚上吃什麼好呢?」
巫爻火大了:「吼!你很故意。」
吉米:「再不說,小心我在你飯裡下毒。」
炳勳臉一垮:「你們倆個小人。」
吉米眼裡閃過一絲狡詐:「知道我們是小人就識相點。」
炳勳:「哼!」隨之手比一比,叫他們附耳過來,嘰嘰喳喳又添油加醋的把當天的情景浮誇的講了一遍。
吉米瞪大了眼:「什麼!二哥在潭裡對老大……。」
巫爻:「還被老大逮到?真的假的?怎麼聽起來像八點檔鄉土劇?」
尹崢從廚房裡走出來:「怎麼你們三個都在?」
三個人嚇了一跳一起失聲尖叫:「啊~~」
尹崢眼神一變,一臉狐疑,這三個人不知又在搞什麼:「你們三個在幹嘛?」
「沒…..沒……就是叫巫爻算一下,其他人何時歸隊。」炳勳說著。
尹崢擦了擦手,解下了圍裙:「這事急不得,方舟會帶我們找到壬。」他獨自走到吧檯後調了一杯酒,放了冰塊,一邊搖著杯子,一邊往沙發上癱坐下來,一口喝掉半杯。這些日子以來他確實累了,平日裡冥政局的例行業務就已經夠忙的,工作之餘就來方舟裡等待奇蹟,好在他們要找的人一一的出現,雖然沒辦法馬上歸隊,但總算不必再大海撈針,現在真的只剩下壬還下落不明,尹崢不自覺的又嘆了一口氣。
吉米馬上挨近巫爻和炳勳悄聲的說:「你們看,他又在嘆氣了,今天的第58次。」
巫爻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不是普通的無聊。我只知道這是他今天的第五杯了。」
吉米:「妳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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