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崢靜靜的站著,環視周圍的夥伴,雙手負於背後緩緩的從審判長後方的位子,走向審判臺,直到維洛的身了邊才停下,他抬眼看著維洛,一如開始時的沉靜淡漠,他凝視著維洛許久,緩緩的伸出右手,輕輕的拂過了維洛的臉頰,錯身在他耳邊,用著低沉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忘了吧!」說罷便轉頭徑直的走出法庭。
維洛的眼神由眷戀轉為茫然,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所有人:「我沒有罪!」、「你們是誰?」說著兩位幽冥執事便上前提走了他,維洛沿路叫喊著,只是不再喊著尹崢的名字。
旁聽席上的一群人全都看傻了:「二哥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發狂了?」、「這人神經病啊!」
丁瑤隨之走下了旁聽席,轉頭看著眾人:「二哥對他下了忘情咒,他不會記得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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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崢一臉疲憊的回到刑事課內殿,一群夥伴們被攔在結界外。阿碩擔心的守在門外:「二哥,你沒事吧?」
殿內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音。這情形過去曾發生過,就在伽宇消失的那一天,尹崢把自己關在伽宇的內殿裡,誰也進不去。任憑吉米、巫爻在門外怎麼敲,他就是沒有回應。
不一會兒,伽宇來了,拍拍阿碩的肩:「別擔心,你們先去休息吧。」
「老大,二哥會不會離開冥政局?」吉米擔心的問著。
「放心,這次我不會放手的。」伽宇認真的看著眾人
阿碩和眾弟兄們交換了眼神,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岡位。 吉米和巫爻放不下心,卻也莫可奈何,只好離開。
伽宇走到結界前:「崢!我進來了!」說著便唸了一個咒,順利穿過結界走了進去。
尹崢站在落地窗前,雙手交插在胸前定睛注視著虛擬的夕陽一動也不動。
伽宇有些遲疑, 見他沒反應便輕輕的靠在他身後:「你說,晚一點我就可以告解了,所以我就來了。」
尹崢仍是沒有回頭。
伽宇深吸了一口氣:「我找你有三件事。」 這語氣像是來交辦公事的,尹崢捏了捏眉心,都下班了怎麼還來,老子都丟辭呈了還不放過我嗎?
「第一,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我沒有不相信你,但我真的怕他傷害了你。」他又一如以往正經八百的道歉。
伽宇見他沒反應,一把將他扳過來,認真的看著他:「第二,我沒有答應你的辭職。」
尹崢看著窗外苦笑心裡的負罪感壓得快喘不過氣來:「搞了半天我才是罪魁禍首,害得大家四分五裂,你以為這位子我還坐得住嗎?我不該和他一樣關個三百年?」
伽宇突然凝重的問:「你愛上他了嗎?」在維洛的人生跑馬燈中,維洛對尹崢的感情是直接而強烈的。他看得出尹崢對他其實是不忍的 。
尹崢捏捏眉心:「你在想什麼?」天啊!事情更複雜了。
尹崢之所以離開,是因他一向不擅長處理這種事,雖然面無表情盯著維洛的人生跑馬燈,但對他來說,每一個畫面都讓他如坐針顫早就想逃了。
伽宇急了一把抓住把他抱緊:「想什麼? 我想知道我最重要的人心裡究竟有沒有我?維洛說的是真的嗎,即便忘了一切都還記得我?但是也像他說的,你也根本沒承諾要跟誰在一起。」
尹崢震驚的看著他沈默了許久,轉頭望著窗外,看著才申請到的陽光,如今已是夕陽西斜,只剩微光照進窗口,又回過頭來看著伽宇,昏暗中撇見伽宇脖子上那道粉色的刀痕,雖已癒合但卻還是讓人看了揪心。
尹崢伸手撫過那道傷痕低聲問:「還疼嗎?」
伽宇沒有預料到尹崢突然問起這個問題,輕輕抓住他的手:「現在不疼了。」
尹崢皺了一下眉:「所以當時很疼,對吧!」
傅玄黓說的沒錯,看著那一道為他受的傷,心裡有一種難掩的痛。信任和不信任都不再重要,他只要他平安就好。
「對不起……」尹崢啞了
伽宇追問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尹崢無力的搖頭:「你一定要對每一件事都這麼認真嗎?」尹崢一向怕麻煩,他心裡並不是不明白伽宇對自己的意義,只是自己從來沒去想過這樣的感覺要變成彼此的承諾 。
伽宇認真的看著他:「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比任何一件事都重要。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回你,不是為了讓你離開;還是你費盡心力找回我,就是為了離開我?如果是這樣,那……我寧可永世在人間輪迴,忘了一切。」
尹崢腦袋裡十分混亂,看來今天沒給答案是沒法翻篇了,兩人在一起時從來都是只想共同的理想,根本也沒花心思去理兩人的關係,對他而言這是一件麻煩的事,轉身想要離開,卻被伽宇一把拉住壓在床上:「我對於你而言到底是什麼? 」
尹崢想要推開他,卻發現此刻的伽宇卻意外的堅持著,他撇過頭去:「好吧!你是我最要好的同學、最要好的朋友。」
伽宇眉頭皺了起來低吼著:「我是認真的,……尹崢。」他倒在尹崢的肩頭,緊緊的抓著,期待他的答案,卻也害怕他的答案,不自覺的顫抖著。
尹崢看著他的傷,伸手劃過那道已經淡去的疤痕:「連我自己都沒有答案,我要跟你說什麼?我只和道你不見了,我得找回你,我們的理想毀了,我得再撐下去。現在你回來了……我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他了解眼前這人的個性,恐怕是等不到答案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他得做決定,說什麼這次都不能放手,他坐正了把尹崢拉起:「好,既然我回來了,我是老闆,以後我說了算。」伽宇認真的看著他:「沒錯,我是不信任你,因為我了解你,你每次都是不顧一切的往危險裡衝。既然我是老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自作主往危險裡衝,沒有我的允許不准玩命…..。」
尹崢一把推開他:「伽宇局長,你會不會太霸道了些?我都辭職了。」
伽宇沒有理會:「還有更霸道的,以後不許和阿碩靠那麼近。」
尹崢:「關阿碩什麼事……。」
伽宇決定坦白了,不要臉就不要臉,臉不值錢:「他靠近你我就不舒服,另外,我沒答應你的辭職不許離開我……。」
伽宇:「最後一件事。」
尹崢一挑眉:「韓牧師、伽宇局長,超過三件了。」
伽宇:「你第三件事沒回答我, 所以追加一件, 從今天起,我也睡在這裡。」
尹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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