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十一座莊園被摧毀,加上先前的一共耗損四萬大兵,能達到這樣的目標,海澤爾,深藏不露啊。」議會長站在國王身邊俯視他,眼裡的那束火光簡直要燒毀整座城堡。
「過獎,大人。」那許俯身接受,一點也不理會對方抵在他脖頸的殺意。「能幫助國家取得勝利是我的榮幸。」
「國家的勝利應該是屬於國王陛下的,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一旁的人瞇起眼睛看向他,話裡話外充斥著譏諷。「早在上個月失利的時候你就該跳出來了,把責任全丟在我們這些不專業人士身上,等到我們一敗塗地後再上演英雄出世,算盤打得真好。」
「你也知道自己是不專業人士,那為什麼卻獨攬軍權自用,還找了那麼多人在議會上污衊詆毀我,讓我顏面掃地失去主導權?」那許這一反詰讓在場的成員冷汗直冒,從國王下顎冒出的青筋看得出今天註定不會和平散場。
「你變大膽了,海澤爾,有些話說出來是會要你命的。」昆席站出隊伍,不自然扭曲的笑容放大這男人心裡的想法,那如同鍋爐熔化無數慘死戰士的心在此刻原形畢露在那許面前,其他議員的眼神不啻餓狼死死咬住他,平時卑微任人欺辱的顧問半路殺出一刀斬亂這些人的計畫,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我一心一意想替大家分擔重擔,不小心弄拙成巧給地下人莊一擊重創,我不能明白你們為何如此咄咄逼人。」他皺起眉頭一臉不解,無辜的皮囊地下一隻惡魔即將破蛹而出。
「你打亂了當初的策劃,害得我們不敢出兵,最重要的不是保護人民嗎?沒了我們怎麼保護。」
「保護人民不是你的工作,是地方軍事基地的事,哪時候輪到你了。」一聲低吼震住這些傢伙,那許呲牙咧嘴回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披著協防的名義掠奪農民的土地,以此威脅他們成為僱傭兵。」
一瞬間空氣靜止,那許毫不留情撕毀貴族的臉皮,昆席臉都綠了一大半,頓時主殿大廳內溫度降至冰點。
「你們的人脈來自於禁衛軍,他們是你們家族的人兼盟友,帶頭狐假虎威,但你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們?你錯了,皇家軍隊可不理你的那些小把戲,要不是還有他們國家早就被你們玩沒了。」
「是啊,烏爾佛,你好奇我在你軍袍的內袋找到了什麼嗎?」另一道聲音出現,和那許同樣臥底在議會的雅各背著手踏出來,「是你們通風報信的紙條,還藏在菸盒裡遮掩,枉費了這麼上等的雪茄。」
菸盒被打翻在地,裡頭散落的信如同灰燼落下,今天就是一眾議員的死期,時間拖得夠久,是時候要結束這場鬧劇了。
「各位還記得自己的宮務身分吧?怎麼都轉行做起弄臣了。」雅各與那許相視而笑。
四個地下政務次官連呼吸都不敢,頭也沒敢抬。
「議、議會長……你出賣我們?」一些腦筋較快的議員已經猜到其中陰晴,連滾帶爬不可置信巴著對方衣袖。議會長被這一翻轉搞得啞口無言,想護短都找不到破口下手。
「你們自己捅出的簍子自己收拾,這可和我無關。」他無情撥掉他的手,身體僵硬在原地。
「叫外面的禁衛軍幹部進來。」冷不防發話的國王讓氣氛更凝重,待議會長把原本在外頭站崗的士兵帶過來,男人就這樣坐在王位撐著頭靜靜盯著幾人,沒人曉得國王接下來會做什麼,這群禁衛軍甚至不知道被叫進來的緣由。
「烏爾佛,」約莫三分鐘過去,瓦特烈叫來剛才把持不住失態的貴族,並扔出一把刀。「斬了他們,我要完整的六顆頭顱送去禁衛軍的訓練場。」
聞言烏爾佛腿軟直接跪倒在地,見狀國王把目光移向同樣出風頭的昆席。「你同伴退縮了,換你。」
「國王陛下,我可以給您一個解釋,這一切都是……」
「我不要解釋,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會議開始之前海澤爾和查普曼侯爵就已經報告了這些事還附上人證物證,我對你們夠寬容了,尤其是你,昆席,我念在你是我弟弟睜隻眼閉隻眼,你卻得寸進尺居然覬覦我的位置。」怒不可遏的國王站起身走下台階,一腳把刀踢向他。「動手吧,否則我連你一起送上路。」
昆席咬緊牙關向其他人求助,可沒人敢承擔這些後果。
「你們這些叛徒,佔了好處還不敢當?」昆席一個個追問,過河拆橋的貴族們開始推卸責任,一旁的那許和雅各都看不下去了。
「我數到三,沒人動手就我親自上陣。」瓦特烈下達最後通牒。
「一。」
「那些不是我做的,明明是你說萬無一失,絕對不會露出馬腳我才投靠你的。」
「二。」
「你不也是共犯嗎?賄賂禁衛軍私吞國有土地是你提議的。」
「下指令的不是我,是議會長!」
「三。」
國王被這幫散兵游勇氣到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他抽出腰間的劍走向還在爭吵的議會成員,第一個斬首烏爾佛,大廳這才安靜。
「你是第二個,昆席,別逼我骨肉相殘,動手。」
昆席咬牙切齒撿起地上的刀大步邁向禁衛軍,「都是你們逼我的,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相信你們。」
「到底是誰紆尊降貴來求我們幫助的,你不要太忘恩負義。」禁衛軍紛紛上前反抗,與昆席吵得不可開交,沒想到其中一人持刀刺中對方腹部,大家驚呼後退,那許和雅各倒是笑的一臉開懷。
「夠了。」國王搖搖頭嘆氣,沒什麼心思繼續看官員們鬥爭,他走到擺放聖物的祭祀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把短身槍,朝著為首的士兵扣下板機,血濺到周圍的牆壁和地板。
槍口瞄準昆席,國王又開始施壓。「我幫你控制住他們,由你執刀。」
昆席驚魂未定但還是照做,行屍走肉砍下他們的頭,事後他扔下刀跪在六具屍體旁眼神空洞,想必這一決策把他們都嚇得不輕。
「赫魯普特,你想要我怎麼處決剩下的人。」他轉頭望向自己的議會長,他明顯還沒回過神,但還是裝出淡定的樣子。
「褫奪封號,流放郊區。」
「英明,就這麼辦。」國王滿意的微笑,「海澤爾,這件事交由你們來辦,畢竟你和他們的事還沒解決吧。」
「感激不盡。」他鞠躬致謝,隨後領著議員們離場。
「你不走嗎?」國王的問題擊中赫魯普特,他茫然神色慌張。
「我為什麼要走?」
「你也是議會的一員,不該與同伴共進退嗎?」國王反問道,「況且我不想留一隻黃鼠狼在身邊,你滾吧。」
在國王的凝視中所有人告退,唯獨查普曼繼續和國王商討後續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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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然而才剛走出門,昆席從後一把掐住那許壓制在牆上,一腳踢在他腰上,他吃痛卻沒有叫出聲。
「你真是長大了,不要忘了當初提拔你進城堡的人是誰?而現在你居然要置我們於死地。」
「看來你還沒摸清楚自己現在的地位,都變成這樣了我還會跪在你們腳下嗎?」終於不用在隱藏的那許一拳貫在對方受傷的肚子,可這樣還不能宣洩他所收到的凌辱,直到把昆席打得面目全非才肯罷休。
「去工廠好好當工人吧,你該付出代價了。」他將這件事交由心腹處理,轉身穿過走廊回到休息室。在一面鏡子前他默默撫過身上的衣服,接著褪下大臣的長袍,瘀青和煙頭的痕跡佈滿全身,有鐵棍燒熟的肉,還有鐵釘鑿出的洞孔。
貴族們為了壓制住議會顧問以防東窗事發才對他下狠手,昆席是所有事情的源頭,假如昆席沒有選擇這種下三濫手段,那許大可無視並默認,但既然木已成舟,他要那個畜生體驗那種痛不欲生的絕望。
屬於人莊的時代就要來臨,他不渴望得到什麼獎賞,能儘早脫離宮廷是最求之不得的事。
那許穿上衣服推門離去,無意間他聽見一些聲響,轉身後房間沒有任何異狀,簡單查看過後門輕聲闔上,裡面恢復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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