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三十一章圍攻

凌晨三點，開始感到疲倦的菲洛拉搖醒了隊友，兩人交班後少女環顧了四周，確定沒有什麼異常後躺下手枕在頭下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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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睡的菲洛拉一直感覺有個人站在她旁邊，但出於疲憊，她沒有過多在意，畢竟還有站哨的女孩。2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MN6KJvyv

然而那種不安感越加強烈，甚至有種只要睜開眼就能看見對方的感覺。

好奇心的驅使下，菲洛拉忍著強烈的睡意爬起身查看，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樹林閃過。

「誰？」她皺著眉頭，而身旁的米莉亞像是昏死一樣對狀況毫無反應。

等等。

米莉亞在睡覺？

她猛然跳起來，驚恐的立馬檢查附近，不過好在是一切安全，並沒有其他人。

就在以為只是幻覺後她去叫醒女孩，可對方不知為何就是醒不來，昏睡的面容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米莉亞？」她越來越害怕，聲音在顫抖，雙手漸漸無力。

為什麼？

「快起來米莉亞，起來！」菲洛拉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可那股油然而生的詭異氣氛已經蔓延到身後，彷彿只要一轉身，就會有個人正站在那裡和她招手。

不要，拜託不要。

她瞥見手臂旁一塊黑影正在擴大，她知道那已經不是自己的影子了，而是另一個陌生人的。少女就這樣僵持在原地，連動作都不敢換。可一直下去並不是辦法，她說服自己那是不存在的，所有恐懼都是自己的幻想，都是假的。

藉著這股勇氣，她轉過身。

那是張女人的臉，卻不知為何千瘡百孔，許多洞孔佈滿了臉，那看起來更像是彈孔留下的疤痕。

果然，不是假的。

菲洛拉立刻躺下用手臂遮住眼睛，身體蜷縮成一團，似乎這樣就能抵禦令自己害怕的東西。心裡的恐懼悄然爬上腦袋，在情緒的加持下很快便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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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一股霉味傳來，是下雨前的潮濕。

等到少女再次醒來，天色昏暗，菲洛拉正想起身活動身體，卻看見同一處地方，同樣的光線，同樣的感覺，同樣的人。

什麼？

她看了眼手錶，現在是凌晨一點。

不對，一點！

一瞬間汗毛瞬間豎起，她緩緩轉頭，只見那頭的人影靠的更近，皮膚潰爛的女人正瞪著充血的眼睛死死注視著少女，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它張著沒有牙齒的嘴，手不停地向她伸過來。混濁的瞳孔上，腥紅的血跡倒映出少女的恐懼。

她從未如此害怕過。

「米莉亞，米莉亞！」菲洛拉搖晃著對方，可就像之前的一樣，沒有反應。

她大口吸著氣，這時，鐵琴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接著走出一個男人。

對視的剎那，菲洛拉瞳孔縮小，那是她之前在瑪格麗娜家過夜時夢到的人，頭上插著箭，全身是乾凅的血塊。

救命。

男人越來越近，他笑的詭異，嘴角裂到了耳朵，手上的鐵琴只剩鐵片，聲音卻如此響亮

拜託不要過來。

此時前方的女人扯開喉嚨尖叫，聲音刺耳到樹木都在晃動，要是她看見對方的模樣，絕對會直接昏倒。

救命啊，克洛伊女神！

菲洛拉摀住耳朵蹲下，雙眼緊閉。

頓時，聲音倏的消失，原本吵雜的環境像被一扇門用力關上，碰的一聲恢復正常。

菲洛拉從睡夢中坐起，汗水浸濕了衣服，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立刻盯著手錶；指針指著七，秒針正常運作，沒有異常。

她又看向前方樹林，沒有人影，沒有血跡；左方沒有鐵琴聲，沒有男人。

菲洛拉疲憊的躺回去，手放在眼睛上，現在就連咽口水都可以感覺到有股腥味。

「菲洛拉，」米莉亞這時從一旁走出來。「睡得還好嗎？」

「還可以。」菲洛拉說謊，抹了把臉整理下衣服就一同起來整理隨身物品。

「你要喝點水嗎？」

「不了。」菲洛拉搖頭婉拒。「我去洗臉。」

「那條小路後面有湖。」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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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湖邊用手舀起水往臉上抹，低落的水彷彿都染上了猩紅的血液，她疲憊到恍神，全身無力。

但也沒辦法，昨晚相當於沒睡，甚至還像跑完後山一樣累。

她輕咳幾聲，祈禱老毛病不要在這幾天發作，起碼等到找到基地。

「米莉亞，好了沒？」菲洛拉回到原地。

「來了。」她將整理好的東西放進外套裡的口袋，與同伴一起趕路。

兩人走在鄉間小路，安靜的深山有些寒冷。

「你昨天是不是有睡著？站哨的時候。」菲洛拉突然開口。

「我？沒有啊。」米莉亞一臉茫然的皺眉。

「是嗎……」兩人停在岔路中間看著地圖，最後選定的路。

「繞過這座山應該就可以到沃切達，或許能追上大家。」地圖上標示這座山並不高，而且有人居住。

約十分鐘，她們已經從山腳開始上去，比起之前營地的後山，這裡算是開胃菜而已。

沿路都很正常，甚至有清澈的溪流可以喝水，休息片刻後又繼續前進。

「欸，菲洛拉，」在一片樹林裡時，米莉亞叫住對方。「你看。」

菲洛拉轉頭，女孩站著的旁邊有棵長相奇怪的大樹，粗壯的樹幹中間有個洞，凹陷的地方長滿青苔，菲洛拉看著它，皺起了眉頭。

「仔細看的話，像不像一張張著嘴的人臉，很酷對吧。」米莉亞笑著。

然而昨晚的夢讓她聽到這個形容頓時起了雞皮疙瘩，這未免也太剛好了吧。

「好了，有什麼好看的，走了。」少女拉走朋友，目光卻不停回頭看著樹幹。

穿過樹林，是一片曠野，米莉亞新奇的四處奔走。

菲洛拉走在後面，風很涼，很舒服。

風聲呼嘯而過，夾雜了類似的聲音。

菲洛拉無意間撇向朋友身旁，一隻灰色動物正在凸出的岩石上緊盯著獵物。

是野狼。

但如果現在大叫一定會引出更多狼，她撿起一旁的枯枝，試圖引起女孩的注意。

聽到動靜的米莉亞轉頭，接著走回她身邊，俯視著二人的狼瞇起眼睛，接著抬頭鳴叫。

響亮的聲音迴盪在山谷，身後出現的野狼越來越多。連結的道路離原地不遠，菲洛拉拉住同伴就向前衝。

她們在道路上方的樹林裡來回穿梭，身後飢餓的動物緊追不捨。

聰明的米莉亞抓緊時機，趁帶頭的狼被擋住視野時躲到樹後面，迅速的爬上去，而菲洛拉則是在對面的樹上。

女孩們屏住呼吸，目光不敢離開正在地上嗅聞氣味的野獸。

此時，在中間的其中一頭狼似乎發現了什麼，牠抬頭往樹上一看，但被樹葉遮著了視線，米莉亞的心臟都快跳出嘴巴了。

正當領頭的首領準備離開時，那隻一直看著米莉亞身在的狼突然叫出聲，接著躍過同伴來到樹下，看到人類的瞬間暴動般的不停扒著樹皮。

眼看露餡了，米莉亞看準時機，跳到較近的另一棵樹，狼群瘋狂的咆哮，鋒利的爪子出鞘。

可那隻身手敏捷的狼居然也爬上了樹，一人一狼對視，米莉亞全身都在發抖。

拳頭一握，女孩奮力衝刺，又跑到了其他地方，以身形優勢拉開距離。

另一邊的菲洛拉趁所有動物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時，躡手躡腳的下來，在離開狼群範圍後跑到可以俯瞰樹林的上方。

眼看領頭狼就要勾到女孩，菲洛拉抽出步槍，礙於視線不佳，她只能憑忽隱忽現的灰毛作為目標。

子彈飛射到下方，彈孔冒著煙，她可以聽到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狼的怒吼，牠們掙扎的爬上樹，每個都對著死去的首領發出哀號。

「米莉亞！」菲洛拉大喊。「從左邊上來！」

在恐懼和不安之間，她選擇相信隊友。

她在遠處跳下，接著頭也不回的衝向斜坡，身後的狼群步步逼近。

連續三聲槍響，咆哮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成功脫離險境。

「謝謝你，不然我真的……」米莉亞撫著胸口，還在大口喘氣。

「沒事。」菲洛拉收起槍，拍拍對方的背。

「我剛剛跑超快的，你有看到嗎？」

「抱歉，被擋住了。」兩人笑著。

一聲怒吼，米莉亞身後撲過來一隻龐然大物，轉身的女孩下意識的蹲下，在她身後的菲洛拉就沒那麼幸運了，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用爪子撲倒倒霉的士兵。

菲洛拉手抵著狼尖銳的獠牙，眼裡充滿恐懼，抖動的瞳孔倒影出對方兇狠的模樣。

「菲洛拉！」米莉亞趕忙拿出槍，然而巨大的野狼就算中槍了，力氣絲毫不減。

「米莉亞！」菲洛拉示意對方。「眼睛，牠的眼睛！」

領悟的同時，她跑到狼的正面，子彈滑過空氣，嵌入對方的眼睛。

野獸痛得鬆開了爪子，但很快就又站起身，正在湧出鮮血的的眼睛看起來更加駭人。

「吼！」沒能來得及反應的年輕士兵被一掌拍到山壁上，槍滑落到一旁。

抓緊時間的菲洛拉再次拔出武器，一槍命中牠的側腰。

身上手上的彈口鮮血湧出，對方轉身緊緊盯著菲洛拉，身體一躍，巨大的身軀停在空中，神經還未反應過來的菲洛拉呆在原地，就這樣彷彿定格在死前的畫面。

「碰！」飛過來的銀色金屬物穿過野狼身軀，牠往旁邊倒去，終於斷了氣。

坐在山壁旁的米莉亞拿著冒煙的槍，眼眶泛紅充淚。

稍微能喘口氣的菲洛拉跌坐下來，瞪大眼睛看著地上，恐懼像是隻手抓住她的肺，連氣都吸不到。手臂上的咬痕觸目驚心，血沿著翻掀開來的皮肉滴到地上。

結束了。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屍體。

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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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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