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的城市,馬車行駛進清冷的道路,人們全躲在屋裡,只敢從窗戶的縫隙偷看。來者高調的紅色車廂在茫茫雪地裡就像黑暗中的一抹火光那樣顯眼。車子緩緩爬上山坡,停在城堡前的樹蔭下。
「哎呀,大人物來啦。」女人穿著藍色的馬甲上衣和白色的長裙,樸素的禮服外卻披著雪白的貂皮圍巾,她瞇起眼睛笑容顏開,靴子泡在雪裡已經一個小時都結霜了,但她顯然並不在意。
「昆席先生,看來您一定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您還願意蒞臨真是萬幸。」
「莫拉小姐,你該不會在這裡等了一個小時吧?」男人在隨從的攙扶下走下馬車,一身乾淨的白色披風上綁著一條象徵身分的金色繩子,胸前的胸針是皇室專屬的莫茵萊國旗,全金打造的。
「那當然,對於非同凡響的客人要到來,我們必須用匹配得上的態度迎接。」琦拉雅面對這個國王的兄弟不敢輕舉妄動,她嫻熟應對,這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我們進去吧,裡面比較溫暖。」
他們進入宅邸內;雖然琦拉雅稱不上什麼太顯赫的貴族,但貴族們總喜歡阿諛奉承的小嘍嘍,琦拉雅很識相的自然討好每個人,結交人脈這件事通常是在潛意識裡形成的。
在人莊,她可以是個幹練風流的副首領,可在這些地位碾壓的人士面前,她會收起那副本性裝的諂媚逢迎,愚蠢的人總是喜歡比自己更愚蠢的丑角。
「這裡比我想像中的大,但大家都有一個詬病,總喜歡把家裡裝飾的花俏凌亂,不像這棟屋子,大方又簡約。」才剛路過側門,昆席開始四處打量。「看,這斑駁的牆壁,生鏽的銅像,還有泛黃的畫布,似乎和現在的局面一樣,喔看,這壁紙的顏色和我家馬匹身上的鞍座相同,看來我們品味挺相似的。」
「怎麼可能,又有誰比得上提克拉汀家族呢?即便是沒有國王的加持,可能也與現在沒什麼差別。」她身旁只有兩名拿衣服的女僕,然而前方的男人身旁足足十二位侍從把原本就窄的樓道擠得根本走不快。
琦拉雅換下靴子,一雙青綠色高跟鞋越過一群鎧甲,女人把髮絲撥到耳後,在昆席的注視下她微笑。
「會客室會比這裡舒適,我想更適合您。」
「當然,莫拉小姐。」
兩人一前一後入座,僕人端來熱茶倒進杯子裡,而顯然是猜到對方的心思,琦拉雅要僕人收起給客人的食物,隨後房間裡只剩琦拉雅和昆席。
「這些東西不合您胃口,是我的疏失,畢竟這趟訪問也不是來喝下午茶的,我不佔用您寶貴的時間。」琦拉雅拿出一張企劃書滑到男人面前。「這是我們目前的進度,這幾個是較邊落的人莊基地,我們已經派傭兵攻打了,目前消息還在路上,但這一定起到不小的作用。」
「你說下戰帖嗎?這對他們只不過是皮肉不癢的小石子罷了,地下人莊才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越加囂張,你能耐他們何?」
「我有個計畫,等到突襲告一段落,我們就拿著補償和他們談判,只要我們願意示弱,或是表現出想擺平事情,人莊會收下的,您想想,作為一個地下組織他們不就是靠我們委託才有作用嗎?作為大客戶紆尊降貴去會談,勢利傢伙們肯定拒絕不了。」
「然後呢?」昆席看起來毫不在意,翹著腳皺眉。
「我們就利用這點威脅人莊,如果不答應我們開的條件就將他們驅逐,再怎麼說我們軍隊人數鐵定夠,軍力壓迫也是一種手段。」
「莫拉小姐,我想您還是太天真了,他們不可能如你所說的那樣好解決,我認為我們應該正面交鋒,他們壯盛太久了,別忘了我們才是莫茵萊的老大,不過你的一個看法我認為不錯,我們可以用利益作為條件威脅威脅他們。」昆席的話讓琦拉雅內心放鬆了一點,即便他可能只是把她當作笑話。
「我們後天有個聚會,誠摯邀請昆席先生的賞識。」女人從櫃子裡拿出一封封蠟的邀請函遞給客人,後者接過東西隨手塞進口袋。
「我會好好考慮的,畢竟等會是和國王的面談,我可能會把你們的機會說出來。」
「這當然求之不得,我們期待明天晚上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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