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屋的故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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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小蘋果，在身後留下一臉錯愕的她，但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只能一路狂奔，同時盤算著捷徑，那條小徑、那片慌地、那座空屋。但路上一切的東西，再再地都在他媽的阻撓我，碎石、枯木、雜林，時不時地攔在面前，在身上劃出一道道的刮痕；同時，空氣的清涼化作灼熱，炙燒著乾燥的氣管，在肺葉裡焚起劇烈的痛楚。
但我不敢停下來，因為那三人為何要離開學校？不就代表了其他四個人已經堵到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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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寧願相信，他們只是要截斷小娟的退路，還沒到堵住人的程度，但是……他媽的，不論情況樂不樂觀，但我現在就喘成這樣，等一下還能打架嗎？
啊啊啊啊啊！不管了！我衝上水溝邊的小路，抓起哨子，吸氣猛吹，嗶嗶嗶嗶！嗶嗶嗶嗶！「條子來了！」我轉上獨木橋邊狂吼：「條子！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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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才拐過一片樹叢，就見到人群四散，三個慌亂地從傾倒的圍牆翻進玻璃屋，剩下的一人則手忘腳亂地與卡在膝蓋的褲子搏鬥，縮成一團的小屌胯下亂甩。
屌？我眼中瞬間佈滿憤怒的鮮紅，他媽的！那人猥瑣的髒臉佔滿我的視野，神情裡全是驚恐，然後現在才想到逃，還有，腰間的那道閃光嗎？哼，來不及了！我弓起的拐子惡狠狠地撞上他的心窩，加上手臂猛力的衝擊，直接在那人的胸口中撞出人心滿意足且清脆乾淨的碎裂聲，令他體內的空氣盡皆擠成一道噴出的哀號，並被巨大的衝力震飛，騰空了五公尺後才重摔在地，用肌膚在碎石地上撕扯破裂來消耗無數的動能，在顆顆石礫上噴濺出點點血斑，翻滾，一圈，兩圈，三圈……彈起、挺腰、著地、竄開？什麼？原來那人的倒地只是為了卸下衝勁？同時拉開距離並順便拉上褲子？然後一蹬腿便躍過圍牆缺口？他媽的逃進玻璃屋的側翼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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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我衝過去，翻上低矮的牆頭，完全無視腰間的刺痛，跳！
「不要！」小娟？「阿辰，不要！」
那聲音裡充滿了恐懼，讓我的耳中操他媽的血液鼓躁，直到幾乎流下鮮血，而那人正鑽進樹叢，就要消失在我眼前，幹！我衝下圍牆……
「何弈辰！」小娟尖叫：「不準去！回來！我命令你回來！回來！」
雖然胸中憤怒的心跳超越了兇猛的膛炸，但她吼聲中的恐懼卻確確實實地阻止了我。嘖，望著騷動漸歇的枝椏，我不甘願地往回走，同時深深地吸氣，免得對小娟爆……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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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口中爆出血腥味？眼中金星飛舞？挨了一巴掌嗎？
「不準給我一個人進玻璃屋！」小娟氣到整張臉脹紅，下巴輕顫。
我捂著該死的發脹的火辣的臉頰，一邊強迫自己更大口地深呼吸……
啪！
靠！又是一巴掌……？
「聽到了就回答我！」
我想發火，但小娟……，眼中的血紅褪去，口中的血腥則令人作嘔，讓人清醒，因為，天吶，她好狼狽，髮絲披散，衣衫凌亂，白色的運動服上全是腳印，雙臂上則是格擋時留下的傷口與瘀青，尤其是運動褲則已被退到一半……，幹！我為她輕拭沾滿泥灰的肌膚，避開道道殘暴的抓痕，拉上褲子，拍去身上的塵土，捻下頭髮上的枯葉……，「聽到了。」
「好啦，別哭，」她說：「他們沒把我怎樣。」
「他們把妳痛打了一頓！」我擦掉眼淚。
「至少沒有強暴……。」
「都一樣，我會……」
小娟一把抱住我，堅強地說：「我知道你會來救我，我知道你會……我……我……哇……」結果這回換她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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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她打點好最後一些受暴的痕跡，理理頭髮，扯扯衣角，輕拭哭花的臉龐，卻心疼地察覺那都是抹不去半分的瘀青，「還有哪裡受傷了？」
「腳。」
「嗯？」
「本來沒事，但後來，我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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