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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和小娟下樓，撞見老媽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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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妳在阿辰房間？」她有些驚訝，然後，「怎麼哭腫了眼呢？快過來，何弈辰欺負妳了嗎？」
「媽…，」淚珠滾下，「媽，我不想回去。 」
「育幼院嗎？」老媽皺起眉頭，「何弈辰，去叫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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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將昨晚的事說給爸媽聽，包含了手上的傷，跟腳踝上的……爪印？幾乎消失的爪印？怎麼可能？那種傷，怎麼可能半個晚上……不，就在我們眼前消失？
「手機，快！」老爸嚷道，但是，「該死的，沒一張拍出來？」
「對不起，」小娟愧疚地道歉：「我昨天就該……」
「好了，傻孩子，這只是讓問題難辦了點，」老爸拍拍她的頭，「從現在起，妳就住在家裡懂嗎？法律的事，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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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老爸話雖講得豪邁，但少了腳上的傷，事情確實困難多了，尤其是他出門找朋友討論時，臉上肅殺的神色更是說明了這點。
「怎麼辦？媽？」
「別急，你爸就是這樣老古板，」結果老媽臉上浮出一抹流氓般的息氣，「為何你爸總念我把沛沛帶壞了？現在就讓你知道原因——耍無賴的時刻到了！我先幫你們三個請假，所以，沛沛，去跟小娟擬一套說詞，越逼近事實邊緣的可憐越好，」她摩拳擦掌著：「然後我們來打電話煩死那些承辦人……」
叮咚！
爸回來了？我去開門，但外頭站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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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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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啊，小娟，該回去嘍，有人今天要來拜訪，打算領養妳呢！」
我將小娟拉到背後，「她不會跟妳走的……」唰！一樣東西自我耳邊掠過？
「滾！」天吶，是老媽？哐！剛飛出去的馬克杯砸爛在對街牆上！「林惠娟是我家的女兒，而且她今天哪裡都不會去！」
「是嗎？」劉姐抹過被劃破的臉頰，「強制孩子，違背意願，這可不好喔！」她舔去指尖上的鮮血，「是吧？小娟？妳不會讓我難過吧？」
我感到小娟身子一震？
但還沒回頭，老媽便揚聲命令：「何弈辰！把小娟帶到樓上！沛沛，報警！」她抄起鍋鏟，「今天沒有一個人能碰我女兒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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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何阿姨，我騙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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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小娟？」老媽愣住。
「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小娟低著頭，「抱歉，但我要回去了，跟劉姐。」
「回來！」老媽阻止小娟走出家門。
結果小蘋果衝得更快，「不准！」她抱住小娟的背。
「沛沛，沒事，」小娟輕輕掙脫，轉過身，臉上猙獰著陰鬱，「去死吧！」磅！她一拳揍在小蘋果鼻子上！
「攔住她！」老媽尖叫，因為倒地的小蘋果擋住她的路線！
幹！「小娟！」我……唰！一道銀光閃過？是刀！小娟手上揮著一把小刀？剛剛劃破了手臂？她媽的，但我依舊抓住她，「小娟！」
她的眼中爆出短暫的悲傷，但也只有那瞬間，因為我的手掌被血液浸潤而滑開，然後劉姐藉機擠進來，用力撞開我，再趁勢拉走小娟，甩進等候的箱形車，踩油門，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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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幹幹幹！！！！！」老媽爆出怒吼！「沛沛，阿辰，上車！」然後沒等我們關好門便暴衝出去，任憑路上紅燈閃亮，在越過極限的邊緣一路飆到育幼院，「抓穩了，孩子們……，」油門、手煞、大迴旋？「吚呀！！！！」老媽在咬牙的嘶吼中直接180度大飄移，側滑的車尾撞開大門、噴飛門栓、下車、甩門，「你給我坐下！」她惡狠狠地號令警衛，然後直衝院長室，「林惠娟在哪？」
「何太太，大門您要怎麼賠？」辦公椅上，腦滿腸肥的牧師卻只是關心毀損的財產。
「閉嘴！我在問你林惠娟在哪？」
「首先，何太太，您必須知道，您無權帶走林惠娟。」牧師筆出肥短的手指。
老媽一整個刁民上身，「我沒有要帶走她，但現在就要看到人，這不過份吧。」
「是不過份，」牧師聳聳肩，「但是，人不是被妳們帶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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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老媽怒目拍桌，霸氣震得滿室的燭火盡皆搖晃。
「我們前腳才把小娟帶下車，她後腳就一刀劃傷了劉姐，還大聲嚷嚷著什麼她只是故意裝做跟著走的，否則劉姐會殺了何家全家的鬼話，然後這不就從後門溜了？在你們衝進來之前？」牧師拍拍桌上的螢幕，「不信的話，就來檢查監視器啊！」
「我才不信，」老媽猛地衝上前一把揪起牧師的衣領，「告，訴，我，林，惠，娟，在，哪，裡？」
但他只是瞪回來，「跑。走。了。」
「幹！」老媽一把將牧師推回椅子上，任憑那把破椅子哀出吱吱嘎嘎，「嘖，阿辰、沛沛，我們搜！」
「站住。」牧師陰沉沉地說。
「怎麼樣？怕了是嗎？」
「不，」他拿起電話，「林秘書？沒事，不，不用報警，但請里長過來做見證人，何太太要玩，」牧師冷眼瞪著老媽：「我們就陪她玩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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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只里長來了，連老爸、警察、公所與社會局的人員都來了，因為監視器畫面真的證實育幼院丟了一個小女孩，就在院方人士面前！
促成這一切的老爸得意地說：「不管跑掉的女孩是不是小娟，但這都是育幼院的嚴重失職，更何況，」他對我和老媽眨了眨眼，「為了帶走小娟，院方寧願用刀攻擊阿辰，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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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警方擴大範圍調閱監視器，初步發現小娟朝玻璃屋方向走去；公所藉口安檢四處探查，也沒找到育幼院任何可疑或藏匿女孩的地方；而社工與其他院童面談後，證實了小娟一直讓人不堪其擾，因為她總是溜出育幼院，往玻璃屋那座危險的廢墟迷宮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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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什麼時候都是小娟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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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很急啊，但你們在這裡瞎扯蛋，是怎樣才能盡全力找回逃走的小娟呢？」手臂包了一圈又一圈的劉姐還在一旁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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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隊長不得不拍拍老爸的肩，【抱歉，老何，如果說已經看到孩子跑出去，我們還繼續在院裡搜，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當然，我也相信跑出去的孩子不一定是小娟，可是院方講得如此信誓旦旦，院童的矛頭也一致，連社工們都沒輒……。】
老爸望著一臉不甘的人們在育幼院翻找，拼著老命也要在最後一分鐘時垂死掙扎，【你們也不相信院方是無辜的？】
【哼，無辜？】小隊長啐道：【社工老早就反應過這裡不正常了，因為每次的訪察，院裡都正常到跟北韓一樣。還有，小娟是個麻煩？隊上誰沒見過那孩子，哪個人不把她當自己女兒疼？我還得拿著槍比著他們的頭，才能逼大家收隊，到玻璃屋去找人！他媽的鎮代，居然還能請得動立委來壓我……幹！】
【抱歉，我……】
【欸，】小隊長伸手攔住老爸，【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小娟。畢竟，以嫂子開車的技術，】他瞥了眼被撞開的大門，與只有輕微損傷的車屁股，【我不知道誰還能比她更快趕到育幼院了，但仍追不上劉姐？即便只晚了半分鐘出發？然後還趕不上育幼院把小娟弄丟？說真的，劉姐要真不急，那她在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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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老爸不得不拖著媽回家，隊長也再三保證，兩邊都派人盯著，有什麼狀況一定第一時間通知。
只是說，我清楚的很，育幼院那邊小娟逃過幾百次都沒被抓，而大到離譜的玻璃屋又有小娟與我才知道的祕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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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必須親自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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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深夜，待家裡終於安靜下來，我下床，翻下陽台，跳下衣物回收箱，跑向玻璃屋，越過獨木橋，攀下長長的鐵梯，進入玻璃屋那深邃的地堡……。
小娟會在下頭嗎？沿路，我心中只有忐忑。
不在的話，就意味著小娟一直被關在育幼院，雖然說警方有在外頭盯人，但是，小娟卻被關在裡面，和牧師…。
又或是在，意味著小娟已經逃出來，但是，她為何不來找我？不讓人發現？是遇到了什麼嚴重的事故嗎？
只是，不論是哪種可能——無法連絡或逃不出來，顯然都不會是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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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比我想像的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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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就在玻璃屋，在只有我們知道的那個房間中，瑟縮在黑暗的房間一角，而她之所以不離開，是因為…，因為她臉上盡是斑斕的淤青，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物，光著的腳上都是傷㾗，而最可怕的，是她腳踝上的抓印，六道指痕，道道淌著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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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監視畫面裡逃走的女孩根本不是小娟，因為被抓到又立刻逃走，哪有可能被打成這樣？而她後來還是趁機溜進了玻璃屋，但不是不離開，而是……，「小…小…娟……，」我想要握住她的手，卻不知怎樣才不會弄痛她，「發生了什麼事…？」
「妳給我安靜地待在這裡。」但回話的，是一個低啞的男人聲音？
「什麼？」我轉頭看了看四周，沒人。所以，說話的人是誰？
「給我安靜，外面的人正在找妳，」小娟把食指放到唇邊，「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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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那男人的聲音……是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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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的眼神空洞、神情木然，靈魂被抽離軀體，彷彿留下的就只是具會聽話與說話的空殼。因為，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在遠處，事不關己地看著那個像她的可憐人，承受著她在身心靈上無法承受的痛苦、折磨與創傷，讓自己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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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個像她的人，不是她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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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小娟之所以讓男人回答，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有人問了發生什麼事而已。
「發生了什麼事，最吧？」小娟事不關己地說，繼續用著男人的聲音：「期待吧，等他們離開了，我馬上就會讓妳成為我的新人，讓我們聯合在一起，二人成為一體，作個榮耀的教會，毫無玷污、皺紋，是聖潔沒有瑕疵的。我將在妳在心上如印記，帶在你臂上如戳記。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所發的電光是火焰的電光，是耶和華的烈焰！
「之後妳就會成為我屬靈上的伴侶，妳將會愛我、服侍我，取悅我，因為若不藉著我， 沒有人能到神那裡去！我會帶妳上天堂、讓妳親近神、讓妳體驗純全而美好的喜樂。而在此之前，涵涵，給我看好林惠娟，不要又讓她給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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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林惠娟，聽到牧師說的了嗎？」涵涵，年紀和小娟相仿，但撫媚的嗓音裡浸滿了膩死人的甜水：「這就是我們一直在期待的啊，牧師應許我們的流奶與蜜之地，啊…，」女孩幸福的語氣濃到彷彿能滴下糖蜜：「所以，林惠娟，不要再躲避了，就像牧師說的，敞開心胸，接受他成為我們的救主，成為他的新人…。
「先是妳，再是我，之後，我們就會同為神的新婦，喔，哈利路亞，讚美主。」
「涵涵，妳做的很好，」男人說：「哼！何家那賤女人，居然來找人？幹！找？找得到嗎？就算把整個地方都翻遍了，也找不到林惠娟就在腳下吧？所以，」男人飢渴的鼻息噴哧著，猥瑣的淫臉湊近我，用空洞無木然的神情完美地露出最全然的主宰說道：「讓我等太久了，林惠娟，所以，我現在要脫下我的褲子，然後叫妳含什麼，妳就含什麼進去，懂嗎？
「涵涵，把她抓好，現在，林曉娟，張開妳的嘴，」男人猴急地吼道：「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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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臉上爆出痛楚，咬破的雙唇緊閉，不停地向後閃躲，但卻於事無補，因為後頭有個人正頂住她，並扳開她的嘴。
「妳不會想要咬下去，」男人冷笑著說：「因為我手上有一把刀，正架在妳身後涵涵的脖子上，妳要有任何不好的動作，我就會切開她的喉嚨，林惠娟，妳愛妳的姐妹吧？妳會讓她受到傷害嗎？」
眼淚自她臉上滑下。
「那就聽話，懂嗎？孩子，聽話啊。你們現在對我好，等一下才能對妳好，不是嗎？」
小娟搖頭，但嘴巴卻不得不顫抖著撐開，接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口中，令她的口水無法控制地往外淌流，咽喉深處則不斷地乾嘔，然後，嘔呃！小娟吐了出來。
「操妳媽的！」男人的聲音因著嘔吐而更顯沙啞，但卻無法阻止他一把推開面前的女孩，瘋狂而死命地對倒在地上的她猛踹，令她臉上原有的傷口瘀青又再次淌出血流。末了，他喘息著，彎下腰，看著那奄奄一息的女孩，一把扯下她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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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小娟死命地掙扎著，在地板上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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