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筆直堅挺的西裝,已經又皺又黃,畢竟它被閑置了十二年。穿着過時舊款西裝的他,手上拿着打開天台門的鎖匙,用力握在手裏。 抬頭看着下方鬧市的五光十色,回想起當初,穿着裁縫精製的西裝,前往字頭辨事人的就任大典路途上,被帶上了手扣。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yikDCP5Zv
面對闊別多年的社會,盡管老舊唐樓的天台屋又破又爛,但自由的喜悅超過了一切。進去的時候,各路人馬、江湖叔父都說,出來後怎樣怎樣風光;但要不是唐樓地下的舞廳是前「手下」做睇場,恐怕連天台屋都沒有得住。
「白杏⋯杏大哥!終於見到⋯見到你⋯你⋯」一個步履蹣跚,帶着興奮的心情向着白杏枴過去。來者正是曾經白杏手下的頭馬,可惜在白杏入獄後,某次為字頭做事的時候,被子彈打中了面頰,影響了左邊身的神經傳遞,連走路都要撐着支老舊的枴杖。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kqhwM9mi
「紅番!你⋯過得怎樣?」看到過去曾經跟在自己身後謀生活的部下,一頭白髮以及未老先衰的外表,白杏心中不禁有點唏噓。白杏入獄十二年,獄中生活有規律,食物也清淡,加上掛着字頭的名義,獄中生活也沒有太多麻煩,四十多歲的白杏居然看起來比小他十年的紅番還要年輕!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3hR4UCY5v
多年沒見的激動也令白杏在問了問題後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對方左邊的面頰上,明顯有個已經愈合的傷口;加上身上破舊的衣服,生活明顯不太好。 但紅番並沒有這麼細心去想那麼多。「白杏大哥!我⋯我⋯過得好⋯好!現在就在樓⋯樓下轉⋯轉角那舞廳做⋯做清潔的工作⋯好⋯好好⋯」紅番看到自己多年來敬佩的大哥再次站在面前,再也認不住自己的激動,滿腔熱淚流了出來。白杏也被感染,一手把紅番擁了入懷,雙雙流出了久別重逢的眼淚。
天色已完全漆黑,短暫的重逢後,紅番要到舞廳幫手,白杏也樂於自己一個享受自由的天空,可惜卻事與願違。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ewwMt6TP
「卜!卜!卜!」金屬撞擊地下的聲音從樓梯傳來,正在天台屋煲着熱水,想沖杯自由咖啡的白杏並沒有留意。直至兩個身穿黑西裝扶着一個肚滿腸肥的六十歲左右的男子走到天台。那肥男人用手撐門邊,一直喘着氣。白杏手上拿着咖啡壺和杯,從天台屋走出來才看到對方。
「明叔!」白杏有點愕然。未入獄之前,明叔在字頭裏已經算是前朝功臣,更是元老會的成員。那時候,明叔剛進入元老會,更是強力反對白杏當話事人的中堅分子。白杏看着比以前漲了幾倍身形的明叔,一時也想不到對方為甚麼來找自己。此時其中一名黑西裝狀漢也沒理會白杏,直走進天台屋,拉了張椅子讓明叔坐下來喘喘氣。白杏也倒了杯咖啡,交到汗水在那光亮的頭皮上閃閃發光的明叔手上。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fLcQFbcBr
「吥!」明叔飲了點,就把熱騰騰的咖啡倒到地上。「這甚麼咖啡?難喝得像狗屎一樣!」正在感到好喝的白杏心裏不禁有點莞爾,又飲了一口,就坐了下來。明叔似乎沒有為意,一手伸過來搭在白杏的肩上。「白杏!我們雖然是同一個字頭,但一直以來都沒有甚麼交集。那時候我反對你做話事人,也只是形勢問題。就好像賈詡和曹操,就⋯各為其主啦!」說完在白杏肩上的手拍了拍,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白杏有點不知所措。對方續說:「你想知道是誰向警方告密,把你給出賣了?」聽到此話,白杏才開始感到對方是有求而來。面上不露聲色,但內心卻異常激動「是誰也好。我~不想知了。」「你不想知?我也會讓你知!正是剛才走下去的紅番。你的好頭馬!」明叔邊說邊在身一摸來摸去。「你不用擔心,我們知道他是告密者之後,已經借某次行動讓他受了點教訓。」說完用手在臉上指了指。「事後也讓他在字頭的舞廳裏工作。放心!我們字頭就不會放棄任何有用的人。」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UN7J8tNrd
白杏還沒有弄清對方的來意,自然也不會完全相信對方的話。但紅番就是告密者此事,白杏在獄中十二年也曾經有過這念頭。但紅番是唯一一個在字頭裏每年過時過節都會寄來物品,又會寫信給自己的人。難道這些都是他內疚的表現?
明叔看到白杏低頭沉思,知道自己得手了。「當然,他背後是誰指示我們也對他查問過,但他似乎只是個郵差。連自己拿着甚麼都不知道。事實是怎樣我也不太了解,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問他吧。」白杏也想不到應該怎樣做,但在獄中的生活使白杏不再是當年的古惑仔。心裏對誰告密又勾起了懷疑,同時也對對方的意圖產生了疑心。
「你為甚麼告訴我這些?」其中一個黑西裝保鏢已經從走了下樓又跑回七樓的天台,把一杯還熱的奶茶遞到明叔手上。明叔飲了一口還熱氣騰騰的奶茶,放到跟班的手中又語重心長地說:「白杏~你進去很久了。時代變了,我們都只是跟不上改變的舊產物,又老又沒用。」說完從衣袋裏拿出了一大疊現鈔,至少都十來萬。就塞到白杏的手中。「總之~你記得我這個老頭子,總是站在你這邊的。明白嗎?」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TLVnGSYM
白杏看着手中的錢有點一頭霧水。想回推,但對方異常堅持,面子上也只好收下。心裏想着過幾天再上門把錢還給他吧。就在離別之時,互相擁抱道別的時候,明叔在白杏耳邊底聲說了句話。讓白杏知道付錢給他的原因。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EOLBrbm4
「七天後,幫我殺了赤犬。」赤犬也就是現在的字頭話事人,也是繼白杏之後,連續當了三任的話事人。此事非同小可,白杏馬上就要出言拒絕。
「明叔!來到我舞廳天台都不通知聲?似乎不是那麼合禮數喔。」說話的正是前白杏手下,現在身為樓下舞廳的睇場。他穿着一件三件頭的淺藍色西裝,頭髮都梳起來,露出眉上的一道刀疤。明叔看到對方來了,突然就變得糊塗起來。
「蒼狐!你也來看老朋友吧!今天他第一天走出來,你也來看他?」對方問非所答,蒼狐只好話鋒一轉,語調温柔起來。「既然這區是我們赤犬的地盤,你們元老會要過來就應該要通知。當然明叔你的身份就沒有問題啦!但你的手下就~要知道上個月的那件事,現時氣氛緊張~你要知道要是你手下在這裏買奶茶被我們捉起來打一身就不好了吧?」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j1f3PtiRa
剛才走下去買奶茶的狀漢聽到後面上木無表情,卻青筋爆現可知內心的憤怒。2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dtFnOp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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