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是，所以你帶我過去吧。」
「確實好像有。不過那種危險的東西還是先交給我保管比較好。」
總司令官維持著槍口抵著他脖子的動作，用另一隻空出的手沒收掉落在一旁的同款手槍，接著才滿意地帶著他起立。
臧十雙手舉起維持著投降姿勢，明明嘴上說的是客人，卻被像犯人一樣被押到一扇水晶門前。
他們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溝通方法，總司令按住了對講機說話，但臧十聽見的卻是數字代碼。這沒有出現在森給的資料上，所以他也不知道那位總司令到底跟他們老大說了什麼，或者是他在對話的對象也可能不是臧十要找的人。
男人很快結束通話，水晶門自動開啟，他便被推入那間富麗堂皇的房間。
那個地方讓他想到韓姐的展示間，只不過沒有關著染血衣服的透明罩子，而是華麗的絨布紅沙發放在長型房間底端，穿著西裝戴墨鏡的老土裝扮老大似乎就是他。
臧十謹慎地踏入房間，左右兩邊筆直延伸的衛兵每個背後都背著步槍，真不知道該說是過於誇大了，或是他們的老大真的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再說了，那人應該也有什麼把柄在韓姐手上、也知道韓姐想要他的命，就這麼讓臧十進來是否有些不尋常？
「你是天使？」
那人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沙啞，但不是富磁性的蠱惑，而是有點分岔的尾音。就像是經過大吼大叫之後沒有好好休養的喉嚨，對要老大對話的臧十來說還真是讓耳朵挺不舒服的。
「是。」
男人向前一步，兩旁的盔甲衛兵便也向前了一步，手向後背，感覺上像是在為了抽出槍枝作準備。
「這些是機器人嗎？」
「是，你如果覺得不舒服，我可以請他們回去。」
老大維持著自大的蹺腳姿勢坐在紅沙發，似乎是按了什麼按鈕，那些近兩公尺高的衛兵便退回了牆壁裡，當然他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再叫出那些東西，臧十肯定自己再怎麼厲害都無法在那些機器人的攻擊之下確實殺掉目標之後安全離開。
他試探性地再踏出一步，機器盔甲沒有出現。
「別擔心了，那裡請坐。」
雖然老大嘴上那麼說著，臧十仍然是一邊警戒著周遭一邊前進，脫下集團的黑色制服之後露出一身白，接著才在對方面前坐下。
「我需要一件物品證明你是我要找的人。」
就像他做的一樣。或許是老大在一開始就點出了他是天使，所以臧十才這麼大方地露出屬於他們的制服，這也等於是向對方攤牌了。他不知道韓姐都向這個人說了什麼，不過他今天可不是來談判的，這身死白色說明了一切，面前這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淺棕色的眸子狠狠盯著對方，老大似乎也在這時候意識到了這是來真的，置於沙發扶手上的右手手指微妙地動了下，但什麼都沒有發生。臧十可是把對方失手露出的慌張模樣好好地印在眼球上了。
雖然他也不太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總之這對他來說是個絕佳機會。
「勸你不要打怪主意，快拿出來。」
男人加重了落在對方身上的視線，燦金色光暈幾乎要從變色片後方露出，如箭般射向老大。
他看著老大愈趨緊張地翻找西裝內裡口袋，白布包裹著的臉上沒有浮現殺人犯會有的笑容，而是持續警戒著可能再被動手腳的地方。放在口袋裡的手摸著槍枝預備，只要有任何不對就直接舉槍斃了對方。
「好、對、對，就是這個！這是我和韓簽的契約，上面有我的指紋，只要再蓋一個指印在上頭給你看是一模一樣就可以了吧？！」
老大顫著的粗獷大手捏著一張小紙遞過來，臧十則是隔著白手套接過那或許連便利貼大小都不到的「契約」。
展開之後，那是空白的幌子。
似乎是利用了這個空檔，老大霎時從紅沙發上站起身，從後方的辦公桌抽屜裡翻出一隻手槍，就是和配備在將軍身上同款的那種，最基本的短版手槍。
顫抖著的槍口不知有沒有瞄準他，但碰地一聲響起，子彈打在臧十身旁的地上，根本連閃躲都不需要。
「……你的技術連小嘍嘍都不如，當什麼老大？」男人嗤笑著扔掉那小紙片，確信了眼前這名男子就是這集團的笨蛋老大。就算是要找小兵冒充，槍法也不見得這麼爛。那麼他不得不相信。「我實在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是怎麼讓那些笨蛋服從你的，真的全都是一群笨蛋。但是笨到去向韓姐借錢不還……就不是我可以幫你的範圍了。」
他舉槍，印著燙金字樣的SY 二字在水晶燈下閃閃發光。男人半瞇著眼令槍口向著老大，實在是懶得和對方廢話那麼多。於是沒有再多猶豫，便精準地正中眉心，當場斃命。
「我是天使，可不是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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