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著時鐘莞爾,接著拋下睡意,到儲藏室去搬出一箱裝飾品,他可沒有要在元宇宙幫他的女孩辦生日派對。
他找了好久才買到那些彩帶和氣球,真的裝飾品他多半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相信這對栩巍來說也會是一個不錯的驚喜。
他們大約十點會到,韓姐說她安排了車載三個小朋友過來。離現在還有十個小時,但男人卻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用那些彩帶佈置客廳和女孩的房間。
根據以前的相處,他記得栩巍喜歡綠色。房間裡的床單、棉被,水杯、浴巾,任何東西,她都選了綠色。
那樣和諧溫潤的色調他也看了心情舒爽,想著或許她會想要和那對雙胞胎在房間玩,也幫忙佈置了那間公主房,讓那裡也染上生日派對的氛圍。
在十點到來之前,他還出門買了材料、做了蛋糕。彷彿這一個月以來的充電都是為了這一天一樣,他馬不停蹄地忙著,直到家裡來了訪客。
液晶螢幕顯示著外頭站著的三位小朋友和兩名機器人,他確定一位是森,另一位則是不認識的管家。
他這時也清楚了栩巍之前向他說過的話,關於韓姐比較寵著那對雙胞胎那件事,確實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就算是護送三名雛鳥,也沒有必要派這麼多機器人,還通通圍在兩個男孩身邊。
臧十深呼吸幾次,換上輕鬆的表情開門迎接,他得讓栩巍認為這一個月的忍耐是有成果的,他真的好好休息了。
「臧十——!!!」
孤獨空間的隔閡消失,女孩的聲音如一陣暖陽,為那雙燦金色的眸子裹上了一層亮粉,柔美而耀眼。
他穩穩接住朝他撲抱過來的女孩,久違地摸摸她的頭,接著瞥了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雙胞胎兄弟一眼。
「栩巍,妳長高了。」
「有嗎?」
「有呀。我本來比小巍高的,現在妳都比我高啦~。」
澧晃動雙手比著兩人的身高,表情燦爛,也順勢跟著他們進到屋裡。就像栩巍說的那樣,澧的個性似乎和她比較合得來。或是說他比較擅長討好人。
「你把家裡佈置得好漂亮喔!」
栩巍的個性還是那樣沒有變,看著元宇宙裡的虛擬寶物被拉進現實時十分興奮,反而是那對雙胞胎兄弟看起來不太高興,感覺上就在期待著AR 眼鏡。
不過他也不以為意,反正這是栩巍的生日會,壽星高興最重要。他這時也更慶幸當初是這個女孩來到這兒,不自覺產生了比較心態。
栩巍說那位祭司朋友會晚點兒到,只會參與晚餐。聽說他們是約在了Coréia 再由臧十去接,因為天使家裡的地址實在不方便透露。
午餐由於都是小朋友參加,臧十準備的是要揉披薩的麵團、一些切好的食材及番茄醬,準備讓小朋友一起動手,他最後再負責烤的工作。
廚房邊餐桌,大夥兒都已經洗好手穿上圍裙,栩巍領頭,興味盎然地戳著麵團看臧十先示範一次。
男人偌大的雙掌很好地掌握麵團,富技巧地揉捏、推圓,不需要桿麵棍就做出一個完美的圓形,接著和孩子們換手,由他們來鋪上醬、料和起司。
由於他只負責烤,披薩出爐之後便被孩子們搶光了,他的午餐也在混亂中度過,大概到了兩點才又煮了一碗簡單的乾麵充飢。躺在沙發上小歇,背景音樂的是三個小孩的嬉鬧聲,他從沒想過這個家可以這麼吵,雖然他是不討厭,畢竟那是自家女孩的朋友。
大約到了四點半,雙胞胎兄弟已經電量耗盡,去栩巍的房間睡午覺了。房間的主人則是趴在臧十身上打呼,讓補足精神的男人也不敢隨意起身。
叮鈴。顯示有來者的液晶螢幕發出通知,這似乎是意料之外的狀況,他非常確定自己並沒有約其他的人在這天過來家裡。
他小心翼翼抱起栩巍,不熟悉所致的奇怪抱小孩姿勢卻還是弄醒了淺眠的女孩,紫羅蘭色的眼珠第一個看向的卻不是臧十,而是剛剛好放在那兒的液晶螢幕。
「啊,是司哥哥來了!」
「妳不是說我們要去酒吧會合嗎?」
「對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之先去開門吧!」
男人一把抓住那個直接從他懷裡跳下的女孩的手,阻止她碰上門。「等等。你有他的電話嗎?打給他看看問是不是本人。」
「——對喔。嘿嘿。」她傻笑帶過話題。
這是臧十也曾經和她說過的話。他們身分特殊,隨時可能有危險埋伏在身邊。雖然這樣生活很辛苦,但這也是不得已的,所以在家裡以外的地方都要隨時提高警覺,做事也要反覆確認之後再出發。
他將手掌大的螢幕放在一邊,跟著女孩往她的房間過去,在旁邊聽她講電話。那是臧十給她的手機,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孩的聯絡人裡不再只有他,可能還有那對雙胞胎的,還有現在可能就站在他們家門外的訪客,甚至還是一名祭司。
「喂?司哥哥!你是不是在我們家前面,怎麼沒去酒吧?」語落,她停滯幾秒,又笑盈盈地繼續對著手機另一頭說話。「好哇,那我去幫你開門!」
掛掉電話,女孩對他比了個讚之後就溜到玄關,逕自開門讓那名祭司進來。臧十反應過來時,栩巍已經牽著一位頂著黑短髮的年輕男子,彎彎笑著的眉眼他看了倒是挺熟悉的,但內心卻開心不起來。
不是對栩巍,是對那個祭司。
他也知道栩巍的這個朋友直接跑來這裡的原因了,不是他的女孩把地址說漏嘴,而是對方本來就知道他家地址。
「哥哥,這是臧十。」
「……臧十,」青年牽著栩巍的手沒有放開,於是伸出空著的右手向他打招呼,圍繞腕部像手鍊的一圈白,是和深邃左眼下方那兩朵一樣的白雪木花瓣,這時候不知為何特別搶眼,他之前沒有注意過。「好久不見。」
男人顧不了女孩投來的疑惑視線,怔怔地握住青年的手。用力地,十指緊扣。彷彿要嵌進掌心那般深刻。
「寧。」他叫得很小聲,栩巍和名字的主人肯定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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