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計劃的隊長是寧,而太空人聚會會議的地點多半是在夏楠家或Coréia ,偶爾晚了大家就會在小公寓的客廳就地躺下。
今天就是在夏楠家的會議,臧十也是現在才知道這個計畫原本的參與者就包括了蕭織岳染和駱警官,所以去大宅那天早上才會是蕭織帶著昏迷的寧躲起來。
一群人圍坐在夏楠小公寓客廳的圓桌邊,大家都是要參與登月的太空人,總共八人。臧十坐在寧旁邊,接著是岳染、栩巍、蕭織、夏楠、駱警官和服刑完畢的簡諏皓。
每人手上一本的計畫資料都被一雙認真的眼睛盯著翻看,耳朵仔細聽著隊長寧做最後的注意事項說明。
臧十高䠷的身形佔了大部分的存在感,但他其實不太能聽進那些複雜的戰略及分組工作。他都是在每次開完會回家之後才一遍又一遍地反覆閱讀那份資料,儘量不去打擾因為這件大計畫已經累得去休息的寧。
多看幾次之後他發現其實也沒那麼難。這個計畫因為參與人數多,每個人的任務當然就被其他人分擔掉了一點,寧也跟臧十說過只要跟好他就好,其他不需要他擔心。
所有太空人分成小組,幾乎都是兩人以上一起行動。只要他們這裡死了人,那就不是單方面的勝利。計畫目標是殺了韓姐。表面上是這樣,其實他們還得找出並摧毀能夠被偷走的秘密實驗室,這樣才能徹底杜絕後患。但這部分的危險性更高,寧只讓臧十跟著自己行動,這是為了保全其他人的安全,所以除了夏楠以外都沒有被透露這部分的任務。
寧已經查出了那個實驗室的準確位置,看似藏在大宅底下的安全空間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實驗室其實壓根兒就沒有被搬離,還安全地被藏在韓姐就讀的那間高中。
只是他們聯合了貴族學校的人脈在保護韓姐的實驗,臧十和寧在其他人攻破宅邸之後就要離開,前往那件貴族高中實驗室破壞掉韓妁媖的本體。
他一開始非常反對栩巍加入這個任務,也和她談過很多次,但直到今天的最後一次會議她都很認真參加,並且除了組別以外頭乖乖聽從大人們的安排,也同意夏楠在認為有危險的時候就帶著她離開。
她說她接受自己被安排到夏楠家的理由就只是為了想要增進自己,因為那樣才可以保護爸爸。
都聽到這種話了,臧十怎麼忍心不讓她參加?而且夏楠也保證不會讓她丟了性命。
在臧十加入這個登月計劃的一個月後,最後一次在夏楠家的作戰會議結束,任務即將在翌日夜晚十一點展開,那是他們被訓練出來的正常活動時間。
聚會告一段落,晚上九點該是栩巍的睡覺時間了。夏楠去弄小孩睡覺、寧和駱警官在廚房煮熱宵夜,大家稍微散了,圍坐在圓桌邊的只剩下認真讀資料的臧十和一直偷看他的蕭織。
等到客廳人都離開的差不多,蕭織好像不太在意岳染是不是有聽到,所以趁這時候向男人搭話。
相比起來沒有身高優勢的少年氣勢弱了許多,結結巴巴的語氣叫著臧十的名,沒有上次在屋頂上對峙的嚴肅感。
「什麼事?」
他下手邊的資料,抬眼望著對方。他只是沒什麼表情,但蕭織看起來好像被嚇到了,是身後的岳染拍了拍他的後背才緩過來,喝了口水冷靜一下。
「那、那個,上次突然出手攻擊你……對不起!」
少年應聲低下頭道歉,臧十則是被大聲揚起的語尾嚇了一跳,怔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準備拿起的水杯還灑了一點出來。
聽到騷動之後從廚房探過來的視線帶著一絲擔心,隨即又看著傻怔著的兩人笑了出來,趕緊端著炸好的雞塊過來幫忙解決僵掉的氣氛。
青年在臧十身旁坐下,接著塞了一顆熱騰騰的酥炸雞塊到蕭織嘴裡,邊說著年輕人宵夜吃炸雞不會胖。
「臧十不會在意的啦,對吧?但也要跟人家說一下呀。」
他親暱地伸手揉揉臧十蓬亂的髮,深邃黑眸溫柔瞇著,等待男人的回應。
他慌亂應了聲,沒有在大宅或酒吧裡那套輕鬆應對他人的模樣,只是順著寧的引導和那名少年和好了。或者該說是讓對方安心了,臧十早就聽過岳染的解釋,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看著小小突發事件也很突然地結束,寧便離開圓桌去塞其他人炸雞,臧十嘴裡也被塞了一塊。
寧看起來好像特別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情真的感覺起來快要結束了。不過距離明天的行動時間還有超過二十四小時,寧這陣子真的是太操勞了,他得讓他在最後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不要再去多想登月的事才好。
看了眼時鐘,他跟兩個分食雞塊的少年溫聲說了明天見,便收拾東西起身,在不怎麼大的公寓空間裡頭尋找寧的身影。
本來放滿炸雞塊的木盆碗放在桌上,看起來是已經分完了,裡頭空無一物,不知道寧自己有沒有吃一塊?他太瘦了。
玄關沒有在暖氣的範圍內,套著一層薄襪子的腳地接觸冰涼的木地板竄起一陣冷意,看來這間老公寓也沒有地熱系統。
在栩巍房間一邊的門那兒看見了熟悉的灰色毛外套,男人眼睛不自覺亮了一下,唇角微勾,邁步朝那人的方向走,並一股腦兒地抱上去。
被輕易抱在懷中的青年「喂」了一聲,似是被嚇了一下,眼底卻是滿滿的縱容,語氣也盈滿了笑意。他知道臧十的個性不喜歡這種認真嚴肅的討論會議,所以剛才去弄了宵夜,想要緩解大家的氣氛,畢竟明天就要行動了。
寧抬手安撫性地順過男人的背脊,他卻隱約扯了扯灰色外套的一角,軟軟疲憊的聲音迴盪在青年耳邊。
「寧寧,我想回家了。」
臧十確實想回家,但更多的是想讓寧早點回去休息。軟爛地躺在沙發上看電影或是在房間睡覺都行,他會幫忙蓋好被子開好暖氣。
「知道了。那我去和其他人說一聲,你累的話要不要先去車上等我?」
「不要,我在這裡等。」
青年笑著揉揉男人的髮,接著往客廳那邊走。他似乎很喜歡這麼做,而臧十也不討厭,他對於對方主動的觸碰連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討厭。
ns 15.158.61.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