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並沒有打開,而且那個瘦弱青年既不是站在門前,更不是背對著霍華,而是面向著霍華露出狂熱的笑容,他站在大廳靠近廚房的位置。
「我等你很久了!」
像是野獸的吼叫聲撕裂著狹小的空間,霍華這瞬間就意識到並非己方突襲,而是敵人埋伏。
饒是如此,一心在戰鬥上的霍華,比起心靈上的衝擊,意識集中在思考下一步行動,他要從褲袋中取出浸染了強效迷藥的毛巾自是不難,然而要在正面衝突下將其掩蓋在戰意旺盛的敵人臉上,連受過訓練的人類都有困難,更莫說身為蝶人並且很可能已經踏入「覺醒」階段的白皓鋒。
拔出腰間的軍用匕首成為了霍華的首選,在他從翻滾完到站起來,順著勢頭飛撲向白皓鋒的同時,露出寒光的匕首已經握在手上。
可是,霍華太快了。
沒錯,過於敏捷而迅速的舉動,成為了霍華的致命傷,因為當初他就是預估破窗落地後以近乎飛撲的衝刺方式撲倒對方。
這樣的前提是白皓鋒完全沒反應過來,然而在事實是白皓鋒好整以暇地等待霍華時,過於猛烈的勢頭導致霍華的進攻路線缺乏變化,彷彿一早察覺這一點的白皓鋒,在往前猛踏一步的同時,扭身踢出勁力十足的一腳。
(好快!)
霍華在最後關頭嘗試把往前刺的動作轉換成往外、即朝那記勁踢揮舞,可惜在蝶人這種超乎人類的力量底下,念頭剛生他的右手便已經吃了這一腳,即使有所心理準備卻還是拿不住匕首,只見匕首飛脫撞在牆上。
白皓鋒踢完那近乎於上段踢的一腳後,整個人直接順勢騰空,倚靠著第一腳的勢頭扭身,直接賞霍華一記跳躍轉身旋踢。
心感不妙的霍華,要蹲身避過實在過於危險,只能選擇站穩馬步之後,以左手推右手的形式架起來,打算硬接這一踢。
似是以鐵鎚鎚打沙包的悶響爆起,強烈得幾乎讓霍華站不住的衝擊甚至令他覺得眼前晃了晃,雙手的前臂不知道有沒有骨裂,至少已經不是痛而是麻痺的地步。
(才僅僅一踢,該不會已經開始「蛻變」了?)
霍華的蝶化階段還停留在「催生」,到底差多少才會到達「覺醒」他也不太清楚,畢竟後者在外表看起來只有皮膚的顏色看起來紅潤一點,而力量則推測甚至足以舉起車輛。
而剛剛那兩記踢擊,踢在他這個蝶人身上還是有如此強大的傷害,說白皓鋒不是「覺醒」實在說不過去,只欠有沒有到達「蛻變」的程度。
在這種遲疑一秒說不定也會分出勝負的狀況下,霍華實在無法仔細觀察穿上長衫長褲、大部份皮膚都沒有外露的白皓鋒身體,因此目前只能猜測而不能確定。
基於霍華硬是抵擋住白皓鋒凌空的旋踢,勢頭被打住的後者難免有些失去平衡,前者則是咬緊牙關,繼續奮力前衝,令雙方的距離得以縮短到能夠拳擊肉搏,然後霍華打出了一記正拳。
此時才剛落地的白皓鋒靈敏地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察覺直朝胸口襲來的一拳時自知避無可避,當下選擇架起雙臂攔在身前,打算先守住才重新尋找機會展開攻勢。
不過這番舉動盡在霍華的預料之中,他這一拳選擇朝軀幹揮出就是為了讓對方捨棄閃避而採取防禦動作,這拳目的並非要打倒對方,而是觸發其手指上穿戴的戒指。
拳準確無誤地打在白皓鋒的前臂上,超越人類正常力道的衝擊力觸發了戒指中的機關,塗有神經毒素的碎片猛地彈射而出,白皓鋒所穿的不過是普通的衣物,碎片輕易把其割破而傷及皮膚。
沒錯,只是皮膚而已,霍華看得非常清楚,在衫袖底下的皮膚呈現灰黑,是「蛻變」階段時皮膚開始硬化所導致的現象。
本來能夠深入肌肉的碎片卻在皮膚表層就被擋住,那絲鮮紅也不知道是蝶化導致皮膚改變還是真的造成了傷口,霍華只知道不能指望那神經毒素真的發揮出什麼功效了。
不過,雖然說是神經毒素,卻不是什麼致命劇毒,畢竟細小的碎片能塗的藥量稀少,又要考慮製造成戒指後的存放問題,實際上只能迅速造成麻痺的感覺,因此其有另外的真正用途。
那藥特地調配成鮮艷的顏色,讓人一看就會察覺有異,無知的恐懼將會深入人類的心,造成莫大的心理壓力。
霍華把握著白皓鋒感覺到前臂有點刺痛而稍微驚愕的瞬間,說出對方無從判斷真假的謊言:
「這戒指射出的碎片含有劇毒,不投降的話……」
只是霍華的話還未說完,白皓鋒已經往後朝著門口撤退,但他應該知道門口有敵人守候,意識到這一點的霍華立即猜到他的目的地,果然看到他竄進了廚房。
(糟糕……該不該追?)
這一瞬間霍華猶豫了,因為要進入廚房的話不只是轉角限制了視野,更是對方能在狹窄的環境下進行單面向的進攻,不過不追的話又害怕對方從廚房的窗戶逃走。
(門外的玫瑰應該已經察覺屋內狀況有異,正在用萬能鑰匙開啟鐵閘門,要等她嗎?)
雖然未作出決定,但霍華還是朝著廚房接近,並從褲袋中拿出偽裝成牙線的強化纖維線。
(最糟糕的是,白皓鋒已經進入「蛻變」,差兩個階段根本不用想正面衝突,我也至少得提升到「覺醒」才行……)
到底要不要追入廚房,霍華還未有一個定奪,但對於蝶化程度,他則立刻開始咬破嘴唇,感受著鮮血味道的同時,思緒亦開始浸染在殺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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