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不知道其他人看來是怎樣,在他的感知世界裡,那雖然的確是近似於蝴蝶的翅膀,由兩對翅組成,上面的翅呈圓潤的三角形,下面的則是接近於扇形,但是他很清楚當中的構成絕對不如蝴蝶。
他背上的翅膀是由一定厚度的活體組織構成,與那種膜質加上鱗片的蝶翅相距極大。
霍華從蛹中跳出,著地同時緊縮的翅膀順風展開,寬度差不多有三個他,在別人看來大概非常駭人。
儘管霍華的注意力幾乎都投注在眼前大約七、八公尺遠的某個鵝蛋型物體,不過他多多少少也有留意到四周的變化,街上的路人大幅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手持武器、凝重地戒備著的人,無法再看見那色彩世界的他只能從此判斷那些人是警察。
蝶人雖然是今年初才出現的東西,但其存在實在太過夢幻,簡直和虛構的電影或小說沒兩樣,最多就像小雪那般不會特別在意或注意,但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想來負責維護治安的機構就更不可能沒想過對策。
饒是如此,這些資訊對目前的霍華來說毫無意義,「化蛹」時的外殼就連反器材步槍都無法破壞,以人類的智慧來說,與其從破壞威力來研究對付蝶人的可能性,倒不如從生物特性著手,像是利用燃燒彈強行把範圍內的氧化耗盡,又或者神經毒氣之類。
直至真正「成蝶」的此刻,霍華心裡才完全理解組織為何那麼懼怕蝶人,假若這份力量真的用在純粹的破壞上,擁有智慧與力量的生物比起無差別的大威力爆炸更叫人懼怕。
思考著這些的霍華,不禁在心裡嘲笑起自己,事到如今竟然還在想著這些事情,當下他重重地搖了搖頭,把無謂的思緒攆出腦袋,然後嘗試拍動翅膀。
那雙翅膀就像人的手腳,人幾乎不會思考怎樣挪動手腳,例如不會去考慮某組肌肉如何收縮才能讓手或腳動起來,如今那雙翅膀亦是如此,隨著霍華的意念一動,翅膀就像呼應一般拍動,只是突如其來的推動力害得他險些摔倒。
(這……還真是奇妙的感覺,安迪所說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雖然叫人類不要去思考蝴蝶怎樣飛實在很奇怪,但的確這不是「飛」,而是近似於跳躍的概念吧。)
因為得到安迪的提醒,霍華立刻就察覺到當中的玄機,不禁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任憑那翅膀的力度再強,以那種大小實在不太可能讓近八十公斤的人體飛起來,光想像那拍動翅膀的頻率與幅度就叫人頭痛。
實際上那雙翅膀是能夠一定程度變形的活體組織,隨著每一下拍動都在進行著自我改變,藉以操控空氣的流動產生更大的阻力,才足以推動龐大的身體。
簡單來說,就是每拍動一下,就像人用力踏地面跳起一樣,而那雙翅膀能夠藉著「拍打」空氣來提供動力,換言之最貼切的說法,其實是蝶人能夠在空中跳躍。
理解到這一點的霍華,自然就能明白那些記錄影片中的奇怪機動。
霍華嘗試以不同的力度拍打翅膀,體驗那種空中的跳躍感,用盡全力的話能單次垂直跳起十多公尺,連續拍動的話看起來自然就像是飛翔了。
(雖然知道那外殼大概會毫髮無損,不過試試也無壞。)
霍華無視警察的警告,拍動翅膀直至上升到二十多公尺的高空後,把勢能轉換成動能之餘亦拍打著翅膀雙重加速向下衝刺,雙手高舉到頭頂交合握緊,自然是試圖攻擊處於「化蛹」當中的白皓鋒。
沉重的悶響爆起,霍華的力量甚至透過蛹傳達到柏油路上令其下陷與龜裂,即使如此那蛹依然不見任何傷痕。
那些警察開火了,只是子彈打在霍華那黝黑的皮膚上連蚊咬也比不上,確定這一點的他更是不再理會那些人類。
一心要解決白皓鋒的霍華,抱著不試白不試的心態,抱起那隻漆黑的蛹飛到高空,然後再次加速衝向地面。
這次又把路面炸開了數十公分,沙石被撞得在空中飛舞,在把蛋脫手之後就減速停在空中的霍華,知道這攻擊仍是沒有用,在蛹裡的生物仍然活力十足。
霍華只能默默等待,地面的警察似乎察覺手鎗的子彈奈何不了他而停火,想當然他們也沒有撤走的打算,應該是等待精英部隊來支援,天空也隱約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倒不知道是警察的還是碰巧經過。
幸好的是霍華並不需要等多久,保護白皓鋒的蛹總算有了動靜,不到半分鐘後裂開來。
「你這臭傢伙,趁我在內裡偷襲……」
只是從蛹中跳出來咆哮的白皓鋒還未說完,特地留在半空中的霍華已經進行俯衝加速,在即將衝到地面時,直接一個凌空滾動,把所有力量貫注到腿上直朝白皓鋒的頭頂踢落。
白皓鋒顧不得說到一半的話,慌忙舉起雙手護住頭部,硬接了這一記重踢,本來就已經崩裂的地面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力整個凹陷入去,隨即更有一道泥黃色的水柱噴射出來,大概是把水管震斷了。
想當然二人根本不會理會環境,霍華善用空中機動優勢,避開白皓鋒的擒抱,一個空中直角二段跳繞到白皓鋒的背面,直取對方的翅膀。
白皓鋒別說運用翅膀,才剛從蛹出來的他甚至連翅膀都未張開,當下只好著地翻滾,眼見事敗的霍華則轉抓為踢,直把滾地的白皓鋒踢飛到一家小銀行的招牌上面。
即使腳才剛踢完,霍華仍然能夠迅即跟上,自然是因為背後的翅膀是獨立的推進器,率先掌握翅膀的人毫無疑問在這場戰鬥上擁有絕對的優勢。
掛在招牌上的白皓鋒,掙脫之後自然受重力影響而往下墜落,完全不懂得使用翅膀的他就在空中無從借力的狀況下,被衝刺而來的霍華打個正著重重摔到地面,被轟到地面才反彈起來的時候,霍華又已經來到面前,一腳把他踢到對面的店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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