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程度的異常,很難叫組織相信我,況且說不定可能是組織另有指示,透過了安迪傳達嗎?)
霍華知道這些推測沒有有效的方式去驗證,就目前所預見能得到的結果來說,應該是自尋煩惱,可是在能思考的時候不去思考,到落入無法挽救的惡劣田地時,自己絕對會後悔。
他只能設想各種狀況,然後尋找可以預先作的準備。
(唉……本身是蝶人不得不戰鬥這件事就有夠討厭了,為什麼現在連自己的管理官都要懷疑……說不定真的當個徹頭徹尾的人型兵器,會來得輕鬆得多吧。)
因為狀況變得更混亂,讓霍華禁不住像是嘲笑自己一般的在心裡吐著怨言,唯獨抱怨這一點,是他擁有的極少數自由之一。
儘管對事態沒有任何幫助,但勉強要說的話也算是一種調節心態的方法。
就在這時,霍華突然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塞進了手裡,驚訝的同時責備著自己太過疏於防範,畢竟他實在料想不到竟然有人會對「遊客」出手。
(為什麼要塞東西給我?不是搶劫?也沒有後續的襲擊?)
這些想法盡在電光火石之間冒起,腦海搜尋著剛剛一秒之前的景象,那個把某種東西塞進自己手裡的可疑人物。
饒是他剛剛在胡思亂想,多得這幾個月的訓練,捕捉身邊環境特徵的能力算是有所萌芽,因此很快就把目標鎖定在一名比自己矮小得多,說不定只有初中甚至是小學生的女孩。
始終沒有用心細看,所以沒能夠在記憶中找到對方確實的模樣,但整體感覺未脫稚氣與其外形相符,最為突出的部份應該是想要裝作成熟而把後面的頭髮束起來,不過既然霍華仍是把她當作孩子就代表著徒勞無功,另一個印象最為深刻的地方是掛在頸項上的純白耳罩式耳機,至於淺色系的針織外衣與長褲裙則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秒過後,霍華下意識望向手中的物件,在最後的一刻壓抑住想放手把未知物件丟走的衝動,確認到那是一個紙團。
(打開?還是轉身找那個把這塞到我手裡的人?)
帶著這樣的猶豫,霍華選擇了把戒心提到最高,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然後慢慢把紙團攤開。
原因無他,假設對方是特意找上自己,也就是說針對自己而來,那麼用書寫來交談就合乎情理,因為他身上既保持著通話,也有記錄聲音的器材。
(又是底細被摸透了的狀況,組織到底有多沒用啊……)
霍華懷抱著這種對現在毫無幫助的心情,開始閱讀皺巴巴的白紙上所書寫的內容:
「霍華你好,抱歉冒昧並且以這樣的方式與你接觸,但考慮到監聽的可能,請容我以書寫的方式與你交談,順帶一說已經確認四周沒有人員監視,不過還是希望避免不必要的正面接觸,請你諒解。」
(也就是說沒辦法確認是不是那個小女孩,不,說不定只是拜託了小女孩當信使,一旦接觸就會穿幫吧。)
霍華心裡肯定對方確實是有備而來,繼續閱讀:
「我是小雪,來自於名為『蝶舞』的組織,雖然他們稱我為特務——我個人不太喜歡這個職稱,但這樣說起來不知道會不會讓你有種親近感?假如沒有的話,我說我是蝶人應該會有了吧?」
(蝶人!)
霍華幾乎就要驚叫出聲,還好在最後的最後按捺住這股衝動,比起聽到又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底細的組織名字,對方是蝶人當然最叫他激動。
這一瞬間霍華的腦海有閃過該不該先下手為強的想法,當然他自己完全不會想對禮貌地向自己打招呼的人動手,然而之後要是被玫瑰知道,可不是「大麻煩」就說得過去,恐怕會被當成背叛的證據而受到處分。
站在他的立場,除了他組織之外的蝶人,全部都是敵對的存在,如果許可就活捉,最壞的情況必須確保擊殺對方。
霍華最終沒有選擇動手,而是繼續閱讀著那手有點小巧可愛,就像那自稱一樣的筆跡:
「無論如何,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事,因此希望你能夠冷靜並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話,我們『蝶舞』是為了收容與保護蝶人所建立的組織,就如名字一樣希望蝶人能夠自由自在地起舞……不是飛舞喔,畢竟當我們能飛的時候就已經時日無多了。」
(組織裡至少有人清楚蝶人的狀況嗎?看來這個組織來頭不小,不過又是所謂為了蝶人的人權組織,自從災難爆發後這些組織還真的如雨後春筍般不停冒出來啊……)
懷著這樣的感慨,霍華默默地讀到最後:
「玩笑就先到這裡打住,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不論是想和我們一起拯救其他蝶人,抑或想受到我們保護重獲自由都好,請你認真考慮,假如你有興趣的話,重新把紙揉成一團後往背後傳,別望過來,動作也請不要那麼大,任何不正常的舉動或者時限到我都會當作你無意溝通。」
(嗯……甚至有交流的打算嗎?有趣的是沒提及不合作的後果,是沒有恐嚇的打算還是過於天真呢……「蝶舞」呀,沒從組織那裡聽過任何相關的情報,畢竟派給我們的任務是對付「神蝶教」,如果是想像中那般規模的組織,應該是交給了其他隊伍去處理吧。)
霍華分析著這從未想過的狀況,他原本是靠著柱子站,柱子很幼大概連半個身影都擋不住,換言之他只需要在對方接紙團時回頭就能確認到對方的面貌了,甚至可以抓住對方。
另一方面,在假設對方沒有說謊的狀況下,即使對方是側身站著而方便觀察他,應該還不足以確認他有沒有小動作,再加上對方能夠確認己方沒有人員在監視,基本可以肯定對方也是以多人隊伍作為單位行動。
儘管對方沒有先下手為強或者展露敵意,但既然己方底細顯然為對方所知,霍華認為當前並不適合動手,決定暫且順著對方的意願展開交流,獲取更多的情報,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的提議打動到他。
畢竟他不是受到要脅而屈服於組織之下,而是一宗划算的交易才會在組織指示之下行動。
只見霍華繼續維持單手緩緩把紙捏成球,再慢慢放下往後遞出,務求讓不知道在哪裡監視著自己的對方人員明確看到他沒有別的舉動,在感覺到紙球被人拿去的同時,另一樣東西被塞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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