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圈」本來就不是為了讓管理官支配蝶人而設計的裝備,只是在蝶化導致失控時說不定有效的緊急措施,因此漠視規矩而只考慮實用性來說,倒不能說她的主張有問題……)
霍華只能在心裡如此說服自己,要是組織真的要靠那個「項圈」來支配蝶人,前途不得不說甚為堪虞,真要說的話警惕的意味比較大,畢竟還有定位和錄音的功能。
「那還不行動?」
聽到玫瑰一臉不爽地催促自己,即使心裡還是多多少少遲疑著,還是趕緊採取了行動。
當霍華用玫瑰的附屬信用卡把必要的衣物採購完畢回到酒店房間時,玫瑰已經吃了他之前留下來的粥並再次睡去,他自是不敢打擾。
後來霍華閱讀著玫瑰傳送到他手機裡的新情報,到了晚上二人依舊點了送餐服務,期間倒是一如往常,也就是二人毫無不必要的交流,吃完之後玫瑰休息了一會,便進行了簡單的鍛鍊確保身體活動自如,當然完全沒理會過霍華。
(總覺得……現在的玫瑰好奇怪,不論早上下飛機、遇襲到之後逃來這裡都沒有什麼特別,果然是因為安迪嗎?)
霍華坐在床上,當然不會直盯著玫瑰瞧,裝作看著不知道在上演什麼的連續劇。
(說起來,安迪早就知道她是醒著的,雖然我多少有責任,但話題總是不自然地歪到其他方向,該不會也是在向她說?)
他知道這個想法有點過於異想天開,但在毫無線索的狀況下,發揮一下想像力倒沒有不妥。
(不……還是算了,就算知道她異常的原因又如何,一切都沒有改變……)
結果在糾結了半天之後,他選擇了這個結論,既然目前無事可做,也就不再浪費精力,陷入到淺眠之中。
似乎「神蝶教」沒神通廣大到追蹤到二人的下落,又或者沒打算連續襲擊,二人都得以睡了安穩的一覺,直至吃完早餐之後,他們需要用到的裝備透過快遞送來了,當然運送者肯定是組織的人所變裝而成。
霍華隨即換上昨天採購的圓領短袖衫,以這個季節來說略嫌清涼,因此適合搭配附有內袋的風衣,最重要的是這件風衣能夠反過來穿,方便快速變裝,至於褲子也選擇了富有彈性的物料,在大腿兩側與膝下兩側合共有四個口袋的長褲,自然是為了攜帶必要的裝備。
想當然,昨天提到的「項圈」他亦已經戴上,外表看起來像是潮流飾物,和稍微粗上些許的磁石項鍊別無兩樣。
看到霍華已經整裝待發,玫瑰卻是一反常態流露著些許慵懶的感覺躺在床上,令他實在禁不住輕輕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打算叫我一個自己去吧?)
玫瑰彷彿擁有讀心的能力,在霍華心中如此想著的時候發出了指示:
「你在這裡站著幹什麼?還不行動?昨天就說過你要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了吧?」
雖然知道反問肯定會被罵,但霍華還是不得不問清楚:
「管理官,妳不同行嗎?」
「我要養傷。」
對一般人來說合理至極,但對身為組織戰鬥人員來說可謂無理至極的藉口,令霍華不禁額冒冷汗,越來越弄不懂玫瑰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大概沒看到霍華答話或者採取行動,玫瑰補充說:
「今天的行動沒有狩獵的打算,只是讓我們在附近待機,由當地的特工負責闖門試探,就像昨天那個蠢蛋說,因為沒蝶人在身邊他們腿都發抖了,今天只是讓他們認為有個蝶人在旁邊可以安心,沒有行動的必要,這樣的事你該不會沒弄懂吧?」
別要我把話挑明,他們只是棄子——玫瑰的話清楚地傳達給霍華,後者並沒有埋怨的打算,畢竟管理官的指示是絕對的。
只是他實在難以理解玫瑰為何採取這樣的行動,要是以前的她,應該會要求他在發現蝶人後加以獵殺。
不過命令就是命令,霍華只能領命,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自己一個人。
理論上友方的特工應該與玫瑰聯絡,由她向霍華下達指示才對,但既然玫瑰不前往現場,自然只得讓聯絡對象變更為霍華,這在其他人看來等同於把現場的裁量權交到他手上,倒不知道真的是那群特工的訓練質素不怎麼樣,還是對方不清楚蝶人的特殊,在交接下竟然沒有人質疑。
霍華透過單邊的藍芽耳機聽著多人會議中的交接內容,在玫瑰發言時他當然會保持沉默,只在必要的時候應聲,心裡卻是嘆息了無數次。
那群特工以為出現狀況的時候霍華會去拯救他們,然而根據玫瑰的指令,霍華不得出手而是進行跟蹤。
(真的……太奇怪了。)
霍華表現得像一個觀光旅客一般步行到預定的待機地點,即位於尖沙咀的天星碼頭,這也是他們昨天選擇在尖沙咀找酒店的原因之一,就事前情報調查,「神蝶教」其中一個據點位於尖沙咀一座服務式住宅的低層單位。
他以前雖然不是居住在這裡,但油尖旺區算是他常與同學在課後耍樂的地方,因此算是頗為熟悉,沒想到才離開兩年,整體的感覺相差那麼遠。
饒是現在是平日又是上班時間,街上的人流比他料想中還要多,他選擇站在海港城外連接碼頭的有蓋步行道之下,唯一與記憶吻合的地方,就只有旁邊那塊永遠被某個宗教團體霸佔的欄杆空地,以及遠處時常停靠在路邊的冰淇淋流動販賣車。
「霍華已到達待機地點,狀況良好,隨時可以行動。」
透過附帶麥克風的耳機表示自己準備就緒,隨即得到那些特工有點緊張的確認聲,之前架設好的多人會議一直維持著沒有中斷。
據說他們將會偽裝成該座服務式住宅的員工,進行屋內設施的安全檢查,不過這些細節都與霍華無關。
他忽略耳機傳來越壓越低的對話聲,思緒都放在變得奇怪的玫瑰身上,昨夜還能作出無視的結論,但如果到了這種顯然是別有企圖的程度,他說不定得採取一些行動。
例如向組織進行越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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