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兩天之前霍華當然不知道這影片內的地方是哪裡,但經過今天的任務,即使畫面上沒有足以讓人辨認的地標,也能夠立即看得出是「神蝶教」在西貢的據點,即今天他們強攻的地方。
拍攝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影片不長僅有數分鐘,應該是只剪輯出重要的段落,很快霍華就看到從建築中走出了一個男人,湊巧是他制伏的那個人,只見那男人提著一個大型的垃圾黑膠袋,應該是要把垃圾丟到街口的垃圾收集站。
當男人離開攝影的範圍後,畫面一轉出現了另一個男人,是在任務情報裡的其中一人,此時他正拖著一個中型行李箱,根據左下角拍攝時間,比丟垃圾晚了三十分鐘左右,影片在他把行李箱搬到屋裡後就完結了。
「這……」
剪輯到如此精簡的影片,要是霍華看不懂玫瑰的意思就真的太過份了,因此讓他欲言又止的,其實是他隱約猜想到玫瑰在計劃著些什麼。
「支部果然就是支部,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只能說忠誠和能力很難兼得?不,說不定忠誠也有問題吧。」
玫瑰收回手機並作出狠辣的批評,然後把她心中的正題提出來:
「由現在開始我要獨立行動,由我與一些能相信——至少能力能相信的人去分析情報,鎖定白皓鋒的行蹤,但是表面上我們好歹是組織派來這裡協助對付『神蝶教』的,不能完全漠視他們,所以接下來由你全權負責他們的請求。」
(果然如此……這樣的話,目前對我來說是好事吧。)
看到霍華保持沉默沒有給出反應,玫瑰臉上難免露出不快,但似乎沒有發難的打算,維持那副冷酷的模樣接續說下去:
「不用那麼在意,反正不會有什麼大型行動,今天沒拔掉白皓鋒而僅是打擊對方的據點,毫無疑問等同於打草驚蛇了。『神蝶教』也不是省油的燈,能放棄的據點都放棄了,包括昨天入侵過的尖沙咀據點,接下來這邊恐怕都是以監視、觀察為主要行動吧。哼,說不定連聯絡我們都不敢了。」
「我知道了,如果有什麼特別的話我會請示妳的。」
面對霍華給出四平八穩的回應,玫瑰沒有給出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再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獨自離開了酒店。
(連明天都不等,就這麼急著獵殺蝶人……不過,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吧。)
霍華吁了口長氣,張開手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了好一會之後,雖然想就這樣什麼都不管,但還是得要面對現實。
(管理官不可能那般放任我自由行動的,一定是察覺到有異,想要試探我吧?當然想盡快逮到白皓鋒也是事實,一石二鳥嗎?)
霍華發出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息。
在那之後,霍華想當然得不出什麼結論,既然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只能隨著洪流而行,吃過晚餐,保養完裝備,進行一些稱不上鍛鍊的放鬆運動後,沖了個澡就去睡了。
翌日玫瑰完全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二人唯一的交流就是霍華的定時報告,至於當地組織方面也沒有提出什麼行動,變成霍華一整天在發呆。
第二天即使沒有組織的支援請求,霍華倒是不用發呆了,因為今天是霍華與玫瑰此行來港名義上的行程日,即與那位曾在「博士」手下工作過的專家見面。想當然霍華以為玫瑰會至少回來與他一起裝個樣子,結果只是把他的聯絡方法交給了對方,而且對方也不是相約在正式的場合見面,而是選擇了一家專題咖啡廳。
對於與專家見面這件事,本來就是組織的安排,目的是為了上演一齣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看的戲,以好達成他那組織「表面上」的一面,向聯合國人權理事會證明盡了一切辦法照顧蝶人。
因此就算感覺狀況有多奇怪,霍華還是沒提出任何意見,按照對方的指示準時赴約。
所謂的專題咖啡廳其實就是以某個主題作為裝潢,骨子裡還是普通不過的咖啡廳,不過站在享受食物某程度上也包含了環境的角度來說,的確是有著什麼意義,只是霍華不太懂得為何要體驗在火車上用餐。
沒錯,當他抵達目的地,從有點殘舊狹小的走廊打開咖啡廳的大門而看到那種古色蒸氣火車的裝潢時,就像穿越到了不同的世界般,無法理解佔據了他內心的一大部份。
(如果從務實的觀點來看,是隱私度嗎?)
霍華只能聯想到實際面的事,咖啡廳以火車作為主題,把座位都劃分成包廂,站在外面的他當然不知道隔音效果如何,但至少就視野上來說外面近乎看不到內裡的狀況。
對方似乎有特別交代店家,服務生看到霍華並確認他的姓後,便禮貌地為他引路,一直走到了最深處的包廂。
霍華感謝服務生並等待對方離開之後才輕輕敲門,有點不知如何是好而選擇說一聲「打擾了」才開門,內裡是個壓迫感頗重的小空間,坐在二人座位右手邊的男人對他報以開懷的賊笑。
「唷,霍華小弟。」
「威爾森……先生?」
霍華瞪大了雙眼,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對方的身分後嘴巴也無法合攏,一臉難以置信地站在包廂的門口。
那賊笑正是代表著成功製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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