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趕緊逃吧,他已經不是能聽人話的白皓鋒了,他眼中只剩下殺戮。」
「可……可是!」
「沒有可是!妳的目標是盡可能救更多的蝶人吧?放棄沒救的……」
大概是受到聲音刺激,霍華與小雪還沒說上兩句,白皓鋒終於按捺不住,主動朝霍華展開攻勢。
不只力量,就連速度也是快得難以捕捉,面對野獸般的撲打,霍華只能選擇繞著圈子甩開對方,在正式進入「蛻變」得到能夠匹敵的力量之前,他一定要盡力避免被對方抓住,因為一旦被抓到,在那樣的力氣下絕對沒有掙脫的機會。
「除了白皓鋒,霍華你也是我想救的人……」
霍華沒有心思聽完小雪那番話,在如此狹小的大廳之中,實在不可能把那瘋狗一般的猛撲盡數迴避,結果還是在其中一次閃避中被抓住了小腿,然後只能開始纏鬥。
被壓在下方的霍華,勉強靠著一手抓住對方的左手,另一隻手則撐住白皓鋒的胸口,才讓對方沒辦法張口就咬,只是他心知這撐不了多久,別說那條右手差不多要長到手腕處了,其實就連左手也快要阻止不了。
站在門口的小雪雖然心還是有些慌亂,但也不至於弄不清楚狀況,她走進屋裡,看著在地上纏鬥的二人,一副糾結的模樣咬著嘴唇。
霍華當然沒空理會小雪,只是他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想幹什麼,肯定是在做和自己一樣的事情,加速蝶化來獲取力量,阻止白皓鋒。
「霍華!等我一下,再一下下就好,你之前說過『蝶舞』實際掌握的是冷凍技術,那麼就算是白皓鋒現在這個狀況,只要冷凍的話……」
不知道是小雪這番話刺激到霍華,還是命運女神的眷顧,抑或他那一心追求血腥與殺戮的心意得到回應,他感覺到體內爆發出一股更勝以前的力量,就像湧泉一般源源不絕地噴出。
(這……就是「蛻變」嗎!)
霍華只能說除了力量之外,全身感覺都變得奇怪,或許是人類的皮膚已經變質,他的觸覺漸漸變得遲鈍,不論抓住白皓鋒左手的右手,還是撐住對方胸口的左手,除了重量或者說壓力之外其他都感覺不到了。
饒是腦海的一角意識到自己成為名副其實的非人存在,霍華此刻集中思考的,只有如何迅速擊倒白皓鋒,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展現出強大的力量——
在那個天真少女陷入萬劫不復之前。
霍華趕在白皓鋒察覺自己變化並反應過來之前,推著對方胸口的手一收,用盡吃奶的力氣模仿寸勁出拳,即使感覺起來仍然像打在鐵板上,但是他的手完全感覺不到半點痛楚。
顯然霍華這一拳奏效了,一直倚著身體優勢的白皓鋒,頓時不敢再這麼傲慢,旋即扭身往旁翻滾,由於力道的勢頭突然改變,霍華自是抓不住對方的胳膊,二人分開之後各自迅速爬起來對峙著。
雖然連交手都稱不上,畢竟只是霍華單方面打出一記短拳,但或許是受到抵達「蛻變」的影響,他對力量的理解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從而知道現在的自己沒辦法打倒白皓鋒,相對的白皓鋒也沒辦法打倒自己。
如此一來,情況不會改變——這是癡人說夢的想法,自己不率先進一步奪取優勢的話,己方將會遭到蹂躪。
畢竟白皓鋒是狂戰士,他本來就是朝著「成蝶」前進。
霍華得把那僅剩一絲的雜念排除掉,瞪著白皓鋒的一舉一動,向不知道在發呆還是怎樣的小雪喊:
「小雪……現在妳明白了吧?蝶人就是這麼一回事,想要拯救其他蝶人的想法的確很好,但是……別為了幫人而犧牲自己……快逃吧,這不是屬於妳的戰鬥。」
「哈哈,逃不掉喔!我不會讓你們逃掉的!好不容易終於等到蝶人送上門,而且還是兩個……」
霍華沒理會白皓鋒那宣言,也不在意小雪的反應,他要做的只有遵從體內某種聲音,朝著更深邃的黑暗前進。
白皓鋒似乎沒被告知蝶人的知識,蝶化的程度有所進展大概只是他個人相信了教條而渴望打倒蝶人的想法,因此霍華才能夠從後趕上,而此時的霍華,應該是世界上還存活的人之中最理解蝶人力量的生物。
只見霍華全身的皮膚都變成灰黑、乾枯得似是龜裂的硬塊,而在那些隙縫之中,卻不是白皓鋒那種如血的暗紅,而是伸出了像是絲線的漆黑物體。
那些絲線之密,足以編織出一塊塊布狀物,它們彷彿擁有生命一般不規律地擺動著,每一動就會多長出些許,不消十多秒便已經有指頭的長度,按照那速度,恐怕花不了幾分鐘就會完全覆蓋霍華。
白皓鋒以那近乎全黑的眼睛盯著霍華卻遲遲未有動作,和野獸無異的觸覺似乎警告著他,只是他非但沒有半點害怕,更是發出了興奮的怪叫:
「喔喔喔喔呼嗚喔哦!這就是下一階段『化蛹』嗎!你說過的話我可是記得啊!簡直就是宿命的對決,只要打敗你……只要打敗你我就能成為唯一且完美的蝶人……」
如此大好破綻,霍華不把握實在說不過去,在白皓鋒喊叫到一半的時候,前者便已經解放全身的力量,奮力撞向白皓鋒,雙手張開抱住對方,完全不顧對方的鎚打,朝著窗戶一蹬——
沒有翅膀的二人,在空中自是擺脫不了慣性,玻璃窗承受不了那如炮彈的撞擊而應聲碎裂,還要飛出好幾公尺才開始下墜。
「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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